第16章 不開玩笑
一番這樣那樣后，肖安扯過被子蓋住背，臉埋在枕頭裡，聲音凌亂，「出去！」
紀恩平深吸氣，平緩翻湧的氣息，嗓子微啞交代，「不要碰水，我明天再給你換藥。」
肖安怒，「不用了，我找大嫂幫忙。」
先前她是不想他們擔心，才給了他這個趁人之危。
混蛋，她剛剛怎麼就不知道喊大嫂？
絕對是被他氣昏了頭！
紀恩平遺憾地挑眉，「也行。」
收好垃圾拉開門，對面唐正好也開門，見此眼睛噌地瞪大。
紀恩平神情自若，還對他點點頭，走回自己房間。
唐正：我去，進度這麼快嗎？！
他也不出門夜遊了，返身回屋，跟京城的小夥伴們分享這個實錘八卦。
肖安拿著枕頭捶打了幾分鐘才關燈睡覺。
不管了，毀滅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她六點半起床去跑步。
沒想到才打開門，紀恩平也一副出去跑步的樣子。
他挑眉，「一起？」
肖安懷疑她在自己身邊裝了監控，有這麼巧的事？
紀恩平倒是坦蕩，「洛老師說，你早上有時間就會晨跑。」
肖安給他一個傲嬌背影，昨晚的事她還沒消氣。
紀恩平笑笑，追下去，兩人沿著觀光道慢跑。
肖安也不正眼看他，憋了一會，憋不住問：「你說暗戀我不是開玩笑？」
否則她喜歡吃什麼菜、喜歡晨跑這些細節他不會花心思去關注。
還有她的畢業證之事，他也一清二楚。
紀恩平鳳眼彎出好看弧度，消散了老幹部的冷肅與威嚴，「感情的事情，我不會開玩笑。」
肖安一轉頭就被他這個笑燙了一下，耳尖微熱。
她強自鎮定的轉開視線，抿嘴，沉默。
紀恩平溫聲道：「原諒我前面的唐突，只是忍了四年，再見佳人忍耐告罄，我不想再錯過你。」
肖安哦一聲，心尖抖了抖，「可是我不喜歡你。」
她現在明白白水河灘上感受到的強烈視線，絕對就是這人在窺視。
紀恩平輕笑，「將來能喜歡就成，我不在乎過程會有多久，能得佳果就是萬幸。」
肖安忍不住刺他，「你這一套一套的，真沒談過戀愛？」
紀恩平難得露出一絲孩子氣的得意，「就不允許我天賦異稟？」
「你要知道，男人遇到對的人，某些事自然就能會，比如，首次就讓*你*爽那種事——」
肖安忍無可忍，扯了脖子上的毛巾啪地扇向他的臉，「臭流氓。」
紀恩平閃電般抬手捏住毛巾，彎腰湊近，「我誠實表述心裡話，這也要挨打？」
肖安磨牙，看著他毫無毛孔的無辜帥氣笑臉，氣打心底來，抬掌啪地罩住他正臉往後推，「滾！」
「哇哦……」整齊的三道聲音響起。
肖安僵住，回頭。
唐正、付海、高旭三人排排站在那裡，唐正還吹響了口哨。
三人那八卦的發光眼神跟村口的大媽有的一拼。
紀恩平把臉上的小手拿下，在手心捏了捏，才意猶未盡鬆開，轉頭冷視三人，「單身狗擾人恩愛，天打雷劈。」
唐正大膽怒回，「追不到人的單身狗，不比我們高貴。」
說完他慘叫一聲轉身狂奔逃命。
紀恩平冷笑，摸出電話給人撥過去，「你弟的零花錢似乎太多了，你覺得呢？」
唐正又狂奔回來，「嗷，老大，老大我錯了啊啊……」
紀恩平冷酷掛掉電話，轉身追跑走的肖安去了。
鬧騰騰的一個早上過去，李南的手機被人送來。
同樣徹底檢查李南的所有軟體和各種聊天記錄。
他更簡單，平時除了上班就是看看視頻刷刷新聞，交際圈小，除了同事就是親朋。
「不過有一點差不多，他也是在事發前五個月大概發現妻子的不對勁，一直在隱忍查證中。」
紀恩平道：「後面當場抓住妻子出軌現場，才暴起殺人。」
肖安：「所以還是那個關鍵問題，對方通過什麼開啟鑰匙啟動催眠？」
李南殺人時，那個姦夫逃掉，現場就剩妻子兒子和岳父岳母，全被他殺了。
他們住的是樓房，連圍觀的鄰居都沒有，現場根本沒有外人。
點開李南嶽父家的客廳視頻，李南進屋后開始還在同岳母說話，他兒子在看電視，他突然毫無預兆地跑進廚房拿了把菜刀撞開一間卧室門衝進去。
裡面響起尖叫聲，隨後一個男人光著跑出去，他岳父岳母追進卧室。
更大的尖叫響起，四口人全被他當場殺了。
尤其是他兒子，孩子哭喊著爸爸爸爸哀求他，他彷彿中邪了一樣，不聽不聞殘忍地揮砍。
肖安把視頻往回放，定格在李南進廚房前的那裡。
「這裡，他和郭華一樣，似乎抖了抖。」
要是迷信點的，會以為他們鬼上身。
紀恩平點頭，「這裡應該就是鑰匙開啟時。」
付海撓頭，「真是邪門，李南和郭華殺人時環境完全不一樣，沒有共同點，難不成是不同的鑰匙？」
高旭道：「背後人與他們毫無交集，所以不會是實物鑰匙，只能是虛擬東西。」
羅賓士點頭，「某個聲音，某個場景，或者某句話？」
大家絞盡腦汁。
肖安想，聲音嗎？
「小甜，把兩個現場這個時候的所有聲音分頻顯示，是所有。」
「好噠，媽咪稍等……」
很快，郭華被催眠時的二十多種聲音分類出來。
肖安一個個點開傾聽，說話聲、車子嘈雜聲、收款聲、呼吸聲、音樂聲、隱約的來電聲等等。
然後是李南，動畫片聲、呼吸聲、說話聲、屋外的鳥叫聲、車子嘈雜聲、簡訊進入聲等。
「這些聲音中，其他不可控，且很日常不會作為啟動鑰匙，而可控有獨特的聲音……」
「來電和簡訊進入聲！」紀恩平接道。
肖安迅速把兩種聲音挑出來。
「不對啊，簡訊聲從李南的手機中發出，這個暫且可以做鑰匙，可那來電鈴聲是從那位運動裝姑娘手機中發出，她下意識就摁掉了，她的表情也正常，跟摁掉陌生電話一樣。」高旭道。
「除非這個姑娘和背後人有關係，否則背後人怎麼正好安排她出現在那裡，又正好用她的手機鈴聲開啟鑰匙？」
肖安把兩個聲音發給小甜，「全網搜索相似聲音，音軌音波類似的都行。」
小甜盡職盡責地開干。
足足過了十分鐘，才發過來不少音頻。
眾人一看，眼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