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垃圾桶的金絲雀

-昭小姐，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系統輕笑：來咯來咯。

昭辛雲坐在沙發上，實在是有些惆悵。

「昭小姐...」齊霓催促著喚她。

昭辛雲點了一根煙，在煙霧繚繞中，他打量著滿臉通紅帶著期待的齊霓，在昭辛雲的印象里，這個少年很堅韌，如果平常人經歷了他那般的遭遇，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已經瘋魔了，可他對於生命的重視和生活的嚮往極為熱烈，他完全沒有沉浸在那段骯髒難堪的過往中，還能如此誠赤的面對新的知識和人。

或許是跟剛才送回去的朋友一樣，沒有深刻的經受社會的毒打。

他缺愛，想要被人重視，也不記恨別人，他只記得別人的好和反省自己的對錯。一隻沒有任何利爪的寵物貓。

「你喝醉了。」昭辛雲冷淡的回復，齊霓熱切的神色慢慢冷了下去，他失望的看著昭辛雲。他突然想起了和那個男人的相處。他是八歲被那個男人的父親領養回家的。就是給別人領養的玩伴，從小便被教育要以哪個男人為先，他們不讓他出去，不讓他上學，他們將他丟在那棟別墅與讓他和哪個男人從小長大。他要照顧那個男人的衣食住行和吃穿用度。以至成年後的親吻，他並沒有勇氣拒絕。可是內心的抗拒和難受不是一個快樂的情緒。等到他開始拒絕。就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和資格。哪個男人對他越來越過分，越來越逾越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其實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挨打了，他的所有傷害和懲罰是因為那個人，他病了他挨打，他不聽話他挨打，他不回家他挨打，他學習不好也挨打，等長大了他不回家叛逆了他也挨打，小時候哪個男人的父母動手，長大了，哪個男人親自動手。

所以等到普通的親吻發展到床上的時候，他也麻木的僵直著身體，等到開始痛，他伸出沒有指甲的爪子，反倒增長了別人逗弄他的樂趣，他好幾次在崩潰的邊緣了。

管家吳媽是唯一對他帶有憐憫的人，她讓他看書，看很多書，說很多話。她似乎一直想辦法讓我活著。就像是煤油燈，快熄滅了挑一挑，他就傻乎乎的信了，書中的世界很精彩，突然他好像出去看看，想著想著，一直忍受到了23歲，那天，哪個男人帶了新歡回家，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或許是哪個男人長得比他溫柔，行為比他乖順，或者是單純的厭倦了，他帶回來的那個男人和他一起折磨羞辱他的時候，他以為他就要死在那天了。

昭小姐，他遇到了昭小姐。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酒意上了頭，還是往日的記憶的創傷，亦或者是昭小姐的不長久態度，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失敗了，或許之前他們說的就很對，自己沒有任何本事，只能依賴著別人存活。別人眼裡的男人該是什麼樣子，可是他就是這樣子，這樣不討人喜歡的樣子。

他頓時又開始反省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得昭小姐喜歡，是不是因為他太笨了，是不是因為他太粘人，或者是...

齊霓又開始顫抖起來，他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

可是我也不想那樣，我就想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而已...

昭小姐，昭小姐...

昭辛雲吞雲吐霧了一陣，系統在耳邊道：他狀態不大對。其實也沒什麼，收了就收了唄，這麼乖巧的貓，養著也沒什麼大不了。你不是想養貓嗎。

這麼看的話，其實應該是要推翻之前對齊霓的了解，在特定的情況下，他還是容易被別人影響，從而質疑自身的問題，昭辛雲開始猜測，這小傢伙不會每次出現問題就把自己經歷從頭到尾的過一遍吧。

那每天還那麼樂觀，真可怕的承受能力。

面對系統的稀落，她無奈的癟了癟嘴。

她並沒有很強的共情能力。

「我還是出去住吧。」昭辛雲起身，耳邊的系統嘖嘖幾聲指責女人的鐵石心腸。

「不要...」齊霓搖頭，搖的太狠，感覺腦袋都要搖下來了，他起身一個猛撲，昭辛雲便被撲倒在沙發上，她黑了黑臉，想起那天在垃圾場撿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這確實是他會幹出來的事。

大意了。

二人推推搡搡磨磨蹭蹭的許久，除了給齊霓換了個更舒服的跪坐姿勢外，她是一點都沒把這塊牛皮糖扯開。最後她喘了口氣，只得妥協。

昭小姐昭小姐...

跟念經一樣，喝醉酒一股蠻勁。

系統輕笑：「以後完成任務，我給你升級這小身板。」

昭小姐，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你，昭小姐...

昭辛雲有點生無可戀。

「昭小姐，你為什麼一直一個人，你不需要有人陪你...休息嗎...」齊霓似乎自己鬧夠了，在昭辛雲耳邊輕喘詢問。聲音飄逸低啞，尾音綿長。

「齊霓，別瞎說話。」昭辛雲閉著眼，無奈道。

齊霓在昭辛雲頸邊蹭了蹭：「昭小姐...你...試一試，好不好...」

昭辛雲眉頭頓時蹙得老高，齊霓可不管其他人的死活，身體壓著昭辛雲抓住了她的手，慢慢的從衣擺下，引導者那雙手，觸上那溫軟的側腰。

昭辛雲幾乎是觸電一樣將手收了回來。她雙手端起了少年的屁股，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端進了房間，丟到床上后，隨手關上了門。

系統看著行雲流水的操作目瞪口呆。

不是，你戒過毒嗎...

被扔回床上的少年懵懂的躺在床上，他紅著眼睛摸到了手機，坐在床上打開手機面板，然後打開了一個貼子。眼淚滴答滴答落在屏幕上，他打字。

-你們騙人，根本不行。

-沒有推倒，沒有親親。沒有撕衣服，她還要出去住...

-嗚嗚嗚......

-你們還我的昭小姐...

-再也不相信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