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找爺爺去

顧彥柳聽了她的話，終於從憤怒中掙脫了出來。

將碗放在了桌子上，「大哥，先吃碗面吧！」

顧彥松發泄了一通，心裡堵著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鬆動了些。

也能感覺到餓了。

看了她們一眼，終於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還是家人好啊！

就算他被人趕出來了，他們還是會收留他。

他眼角的淚水無聲得涌了出來，順著臉頰滴進了麵湯里。

明明很可口的雞蛋面，卻帶上了一絲苦澀。

他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根本分不清是什麼滋味。

直等到他吃完了，顧彥白才問道，「大哥，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顧彥松將眼角的淚水擦拭乾凈，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

「劉家不要我了，我沒地可去，只能回來了。

彥白，我……」

前些年，村子里進行了土改，已經將村裡的土地，按人頭分了下去。

他的戶口落在了劉家，分的土地自然也在劉家的戶頭上。

他現在回來，不就相當於搶了家裡人的飯碗。

他不是不明白這些，只是他沒有辦法，因為他沒地方可去。

顧彥白知道他的顧慮，首先表態，「大哥，你回家來我沒意見。

我是說你跟劉媛媛的事，你打算就這麼算了？」

顧彥白捏了捏拳頭，眼裡閃過一抹冷光，劉家這是當他們顧家沒人呢。

「彥白，算了吧？

這七年來，我也只是多幹了點活。

其實這樣……也好，總比在劉家蹉跎一輩子要強！」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他的確以為天都要塌了。

他在這個家裡辛辛苦苦幹了七年，也一直以為自己會老死在那裡。

雖然劉慧慧不是他的孩子，但也是他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

這些年他早把她，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儘管他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可劉媛媛依舊對他不冷不熱的。

他不得不承認，劉家從一開始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之所以招上門女婿，就是為了給劉媛媛遮羞。

他心裡自然也是氣憤的，可又能怎麼樣呢？

劉媛媛已經帶著孩子跑了，家裡就剩兩個老的。

去鬧一場又能怎麼樣？

不過，平白讓人家看笑話罷了！

「哥，你怎麼這麼窩囊！

劉家擺明了是利用你呢！

利用你幫他們家遮醜，等不需要你的時候，就一腳將你踢開了。

你咋就咽得下這口氣啊？」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桌上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飯碗，一下子高高的跳了起來。

顧彥柳一個轉身，就朝著外面跑去。

「彥柳，你去哪？」顧彥松眼見著她往外跑，連忙喊住她。

他就是不想面對老爺子，才選擇天黑回來的。

「我找爺爺去！」

「彥柳，別去！」顧彥松漲紅臉，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彥柳，你去吧！

這麼大的事，還是讓爺爺做主吧！」

爺爺才是家裡的主心骨，況且這麼大的事，哪裡瞞得住人？

他只是一個做弟弟的，要是顧彥松咬死算了，明面上他還真拿他沒辦法。

聽到顧彥白的聲音，顧彥柳再也沒有了顧慮，一溜煙的朝著老房子跑去。

看著顧彥松一副不贊同的樣子，顧彥白說道，

「哥，這麼大的事，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不一會，顧老爺子就怒氣沖沖的進了門。

顧彥松一見他，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爺爺，我……」

顧老爺子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這個鱉孫，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瞞著我啊！

是我的錯！

我當年就不該看你歲數大了，逼你去了劉家。

都是我的錯啊！

害你受了這麼多年委屈。」

顧老爺子話還沒有沒有說完，眼淚就奪眶而出。

「爺爺，你別這麼說。我一直都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好。」

當年家裡日子過得多苦啊！

爺爺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就算他起早貪黑的幹活，也只能保證一家人餓不死。

看他年紀大了，家裡又實在擠不出錢來給他娶媳婦。

這才逼著他去了劉家做上門女婿。

這些年爺爺心裡一直很內疚，他不是不知道。

所以，他每次回家來，只報喜從來不報憂，就是不想讓他擔心。

儘管他心裡有時也委屈的厲害，也想找個人述說一番，可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說吧，劉家那兩個老東西是怎麼說的？」

顧老爺子又氣又急，恨不得立馬殺到劉家，將那兩個可惡的老東西，狠狠收拾一頓才好。

可眼下還是先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才是。

於是，他不得不耐著性子，細心盤問道。

「劉媛媛帶著慧慧走了，走之前留下一封信，說要跟我離婚。

然後兩個老的，就把我趕出門了。」顧彥松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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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沒良心的老東西。

你在劉家當牛做馬七年，他們眼睛是瞎了嗎？

說趕就趕了，一點情面都不講的，老子跟他們沒完。」

一屋子的人都靜靜的聽老爺子罵人，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其實老爺子的話，都說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

劉家確實不做人！

很快，老爺子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他看了一眼顧彥柳一眼，說道，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少摻和大人的事，進屋去！」

「爺爺，我不小了，我都十六了。

我也想聽聽他們是怎麼欺負大哥的。」顧彥柳堅決不肯進屋。

顧老爺子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進去！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見老爺子發了火，顧彥柳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直等她進了屋，老爺子才壓低聲音問道，

「老大，你跟我說實話，這些年你碰過你媳婦沒？」

被問這麼私密的問題，顧彥松一張臉猛然間漲得通紅。

支支吾吾了好一陣，最後才蠕動了幾下嘴皮子，小聲說道，

「從結婚開始，我們就一直是分開睡的。

她睡床上，我睡地上。我們……」

顧老爺子猛的一拍大腿，「我早該猜到的。

要不咋都這麼些年了，你們除了慧慧就沒有其他孩子。

那劉媛媛能生一個，自然就能生第二個。

你這身子板，又不像是個不中用的。

咋可能就這麼一個孩子？」

蘇念雪終於明白了，老爺子把顧彥柳支走的意思。

這可是大伯哥的私房事，她聽著也覺得有些尷尬，正想著要不要也找個借口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