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曾經的貴妃娘娘

婦人一愣，旋即笑著說：「這孩子，急什麼。老爺也不是沒見過，做什麼這麼著急。」黎明曜笑著說：「這位……夫人，我不知怎麼稱呼您。以前我確實見過楊班主，到那時候，我們在京城，我是京城溫家三小姐，他是外地來的戲班子的班主，且有墨玉姑娘從中介紹，自然不礙事。但是現在，他是我的長輩，這裡是他的宅子。我初來乍到的，就自顧自吃喝睡覺，倒顯得我真是沒教養了。」

婦人上下打量了黎明曜一番，才笑著說：「老爺真沒說錯。姑娘，先前招待不周，還望姑娘莫怪。」說完，婦人走開兩步，規規矩矩地行了禮，說：「見過小姐。我是老爺的侍妾，姓雲，他們都叫我雲姨娘。夫人多年前亡故，老爺未曾續弦，所以這家裡上上下下，都是我在打理。姑娘也叫我雲姨娘就好了。」

黎明曜對著雲姨娘行了一禮，雲姨娘趕緊扶起她，又一一介紹了周圍的幾個婦人，還有兩位姨娘，四位通房，剩下的都是丫鬟了。雲姨娘看著黎明曜，態度上也帶了幾分恭敬，說：「小姐既然想正式拜見老爺，那就我們先伺候小姐沐浴更衣。總不能讓小姐穿著男裝去拜見老爺吧。」

黎明曜一笑，點了點頭。雲姨娘指揮著小丫鬟們放水拿毛巾，端來澡豆香脂，伺候黎明曜沐浴，自己則帶著幾個姨娘在外面給黎明曜挑選服裝首飾。等黎明曜洗好澡，只穿中衣，披著袍子出來時，看到床上的衣服和桌上的首飾，驚得都說不出話來。

那掛著藕色帳子的床上滿滿當當地鋪著各種衣服，每一件都是描金繡花，輝煌燦爛的，耀花了人的眼。桌子上立著一面大鏡子，一個半人高的盒子放在一旁，一層一層都打開，裡面簪釵環釧，一應俱全。金的銀的，玉的花的，大的小的，應有盡有。桌面上攤著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大的小的，紅的黑的，明的暗的，黎明曜都不知道自己該看哪裡。

雲姨娘和幾位姨娘通房團團圍了上來，一件一件地給黎明曜比試衣服。終於選定了衣服，伺候黎明曜換好，雲姨娘則親自黎明曜梳妝。

雲姨娘雖然人介中年，但是一雙手保養得極好，手指修長靈活，又穩健有力。黎明曜眼看著自己的頭髮在雲姨娘的手裡像變魔術一樣綰成精美的髮髻，簪釵步搖一一戴上。雲姨娘站開兩步，端詳一陣，滿意地一笑，說：「小姐生得貴氣，怎麼打扮都好看。」說完，用溫水洗了手，開始給黎明曜上妝。

見識過雲姨娘梳頭的技術，黎明曜再看她高超的化妝術，已經沒剛才那麼驚訝了。雲姨娘的手指在黎明曜的臉上輕柔地翻飛著，黎明曜索性閉上眼睛，任由雲姨娘發揮。沒過多久，黎明曜感覺到臉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過了一會，感覺到耳垂上一左一右傳來輕微的垂墜，就聽到雲姨娘說：「小姐，可以睜眼了。」

睜開眼睛，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先映入了眼帘。雖然還有些血絲，但是粉很細緻地遮蓋住了眼部的細紋和黑眼圈，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再細看，妝容並不重，但是粉遮住了各種瑕疵，胭脂則突出了黎明曜臉小的優點，給蒼白暗沉的膚色增添了紅潤。口脂是溫潤的橘粉色，紅得並不濃重，卻很襯黎明曜清淡的長相，不至叫那鄭重的紅色奪去了大家的注意力，又能給整體增添溫暖活潑的感覺。

再往下看，藕粉色的衣服上綉著紅色的櫻桃圖案，嬌艷可人。鵝黃色的裙子配著蔥綠的描金繡鞋，粉嫩可愛又不顯輕佻。耳旁微微晃動的耳墜吸引了黎明曜的注意力，定睛一看，兩朵小小的白色玉蘭花正在耳旁綻放。盯著那玉蘭看了一會，再抬頭往上看去，繁複的髮髻上只用了一根拇指粗的金簪固定，選了幾個珍珠的步搖做裝飾，剩下的都是絹花絨花，襯得黎明曜像花神一樣，華貴又不失清麗。

黎明曜這才敢相信，鏡中之人真的是自己。她忍不住左看右看，由衷地贊道：「雲姨娘你這手藝……真是神了！」

雲姨娘仰頭一笑，說：「我娘以前伺候過黎娘娘，專門給黎貴妃梳頭的。連貴妃娘娘都贊我娘手藝好呢。」

黎明曜心裡一動，點了點頭，聽雲姨娘接著說：「說起來，貴妃娘娘和小姐還是親戚呢。今天由我來伺候小姐，也算是圓了我娘的心愿了。」

黎明曜依然點了點頭，默默地記住了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