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奇怪的下馬威

第二天，黎明曜和七巧坐在車子里，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吃過午飯，顧二伯親自駕了一輛車過來，替換了黎明曜和七巧坐了好幾個月的那輛車。

阿駝服侍黎明曜上了車，就坐在了新車上。過午以後，就聽見車子外面漸漸吵鬧了起來，先是陽星曜哈哈哈笑得特別大聲，再是顧二伯的聲音加入，很多沒聽到過的聲音也漸漸響了起來。似乎有人提到了黎明曜，只聽陽星曜的聲音分外得響：「等進了城，再見曜兒不遲！」

七巧偷偷看了黎明曜一眼，只見她拿著醫書平靜地看著，什麼反應都沒有。

車子停了下來，車窗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聽不出是誰。過了一會，顧二伯的聲音響起：「小姐，七巧姑娘，等一下就要進城了。我們先去梳洗一下，小姐和姑娘換一身衣服，再去吃晚飯。」黎明曜朗聲答到：「二伯費心，我聽二伯的安排。」

車子再次啟動，人聲漸漸多了起來，摻雜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聲音了。突然，車子停了一下，有聲音高喊著要查路引。

黎明曜坐在車裡紋絲不動，自有別人替她安排。過了沒一會，車子就啟動了，走過去的時候，黎明曜依稀聽到外面有人在說：「楊家少主這一次出去，時間可不短……」

黎明曜默默記著，心裡盤算著，面上依然是沉靜如水。

又走了沒多遠，車子就停了下來。黎明曜聽到有人吆喝著車子往邊門走。又過了沒一會，車子外面傳來叫罵的聲音，黎明曜一聽，是在罵阿駝不肯離開。

「這哪裡來的駝子！趕他都不走！小姐去的地方，可有你什麼事！」外面的人似乎就要動手的，黎明曜趕緊叫道：「住手！」

外面的男人愣了一下，倒真的停了嘴。七巧看了黎明曜一眼，走了出去，說：「這是我家小姐的侍衛奴僕，最是忠心耿耿的。有他在，小姐才放心。就讓他跟著一起進去吧。」外面的男聲再次響起：「不是我說，就他這生相，進了內院，嚇到別人家女眷了怎麼辦。姑娘，你和你家小姐說說，讓他留在外院洗漱吧。」

黎明曜聽著這男人的話，已經明白了這裡是一處客棧。七巧一掀帘子，黎明曜就點了點頭。七巧也點了點頭，出去對那男人說：「小姐同意了。」再轉頭對阿駝說：「你就先在外面洗漱，可別走遠，小姐隨時要叫你的。」又轉頭對那男人說：「給他好好安排，離小姐近一些，小姐隨時要使他的。」

黎明曜暗暗讚歎七巧的進步，外面也安靜了下來。七巧坐定了沒一會，車子又動了起來，這次很快就停了下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說：「小姐，姑娘，可以下來了。」

七巧先起來，掀開了帘子走了下去，撐著帘子站在一邊，等著黎明曜下車。黎明曜一出來，就對上了一張富態的中年婦女的臉。只見臉上粉白脂紅，頭上珠翠環繞，身上不是紗羅就是綢緞，相比之下，黎明曜和七巧倒像是她家的小廝一樣不起眼。

黎明曜沒說什麼，扶著她的手就下車了。中年婦女收回了手，站在一旁笑而不語。七巧在一旁扶著黎明曜，剛要張嘴，黎明曜暗暗捏了一下她的手，她也就機靈地閉嘴了。

一時間氣氛詭異地沉默著。拉車進來的粗使婆子悄無聲息地卸了車，已經退了下去，中年婦女又不做聲，黎明曜扶著七巧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四周，暗地裡觀察著她和她身後的四個婢女有什麼反應。

時間一點點推移，七巧有些擔憂地看了眼黎明曜，剛想張嘴，就被黎明曜一拉，轉身往外走了。中年婦女這才開了口，說：「小姐，走錯了，不是那邊。」

黎明曜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七巧也只得跟著。眼看黎明曜要走出二門了，她才有些著急，提高了說：「小姐，你走了錯，不該往那邊走。」

黎明曜依然沒理她，自顧自地往外走著。只聽後面的中年婦女大聲說：「真沒見過這樣沒規矩的小姐！」然後腳步聲響起，中年婦女依舊大聲說著：「小姐，你沒聽見嗎？我跟你說你走錯了！不是這邊！」

黎明曜已經走到了二門口，只見她站定，大聲叫道：「阿駝！你在哪裡！」

中年婦女這才慌了神，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想把黎明曜拉進去。她的手還沒碰到黎明曜，就聽七巧大喊大叫：「打人啦！打人啦！」嚇得中年婦女要去捂七巧的嘴。黎明曜立刻開口大叫道：「這就動手了！還有王法嗎？」

不遠處，一個矮矮的身影以一種快到詭異的速度飛奔而來，一路上驚叫無數，掀翻了好幾個人。幾個喘息的功夫，阿駝已經出現在了黎明曜的面前，眼帶詢問。黎明曜一指裡面的中年婦女，阿駝立刻衝到她們身前，剛要伸手，黎明曜喝道：「阿駝住手！」

阿駝立刻收回了手，齜牙咧嘴地看著那中年婦女，把她嚇得跌坐在地，不顧形象地手腳並用往回爬，扯破了綾羅，摔掉了珠翠也不管了。外面已經有家丁聚集了過來，黎明曜一個眼神飛過去，倒也沒人敢上前。

阿駝張開雙臂，把黎明曜和七巧護在身後，齜牙咧嘴地喘著粗氣。黎明曜站在阿駝身後，一臉寒霜，眼神冷得彷彿能結冰。七巧雖然害怕，但是依然站在黎明曜身邊，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有些威嚴。

遠處，顧二伯的聲音響起：「小姐！這是怎麼了！」

只聽裡面「撲通」一聲。黎明曜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中年婦女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