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臨別的叮嚀

七巧咬著下唇，一言不發，憋了好久，說：「既然做了小姐的婢女，自然一切聽憑小姐做主。」

黎明曜知道，現在跟她說什麼，她都沒辦法理解，只能等她自己的眼界開闊了，才能自主思考這些問題。當下也沒多說，只是坐了下來，讓七巧起身，慢慢說：「既這麼說，那就想好回家怎麼說，再做好準備，我們隨時會動身的。」七巧點頭，也沒再說話。

顧二伯的速度也是很快的，說讓黎明曜見人，第二天就安排好了一切。一早，就有兩個婆子搬進來一張大屏風，七巧在屏風后安置了桌子，擺下茶點，伺候黎明曜坐下。顧二伯站在門口，把人一一喚了進來。黎明曜也就說了些場面上的話，安慰他們安心養傷，不要著急，有困難找村長之類的。

沒多久，黎明曜就感覺累了。送走了一人後，在顧二伯叫人之前，黎明曜趕緊問：「二伯，還有幾戶人家？」顧二伯算了算，說：「還有八戶。小姐可是累了？」黎明曜心裡默默一算，又問：「陽大妞來了嗎？陽大江家來的是誰？」顧二伯說：「大妞和她哥哥跟著他們母親來了，在外面等著。小姐想見她們？」

黎明曜說：「讓她們先進來吧。」顧二伯點點頭，叫到：「陽大江家的先來，小姐指名召見。」

沒一會，屏風外面出現三個身影，中年婦人帶著兩個小孩子進門就下跪磕頭。黎明曜趕緊讓七巧把她們帶到屏風裡面來。顧二伯想攔，但是想想，一個婦人，兩個小孩，屋子裡還有七巧，門口有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就默許了她們進去。

陽大妞跟著母親進來怯生生地看著黎明曜。見黎明曜笑眯眯地對她招手，剛想上前，就被母親一把拉住，摁著她跪下，再次給黎明曜磕頭，說：「多謝小姐賞賜，我們家準時好過了，現在有吃有喝……」

黎明曜打斷了她的這一套說辭，再次對陽大妞招手，笑著說：「大妞，到姐姐這裡來。」大妞看看黎明曜身後的七巧也是笑著的，鼓起勇氣想站起來，又被她媽拉住了。

黎明曜「嘖」了一聲，說：「陽大江家的，你三番五次地拉著大妞，可是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的？」大妞媽趕緊說：「哪裡有什麼事不能讓小姐知道，只是這孩子頑劣，衝撞了小姐事大！」黎明曜第三次招手，嘴裡卻對著大妞她媽說：「我自有分寸。讓大妞過來吧。」

大妞媽還在猶豫，七巧開口說：「大妞媽，沒事的，你讓大妞過來，小姐只是好久沒見大妞，想和她說說話。放心，小姐最是隨和，又心善，不會為難大妞的。」

黎明曜笑著回頭看了七巧一眼，七巧也笑著看向黎明曜。大妞媽把這些看在眼裡，又看到黎明曜還在對大妞招手，再不放大妞過去，只怕門口的顧二伯就要發話了，這才囑咐了大妞幾句，放開了大妞。

得到了母親的准許，大妞一骨碌爬了起來就要往黎明曜懷裡撲，只聽她媽在後面說：「慢著些！」又一個急剎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黎明曜，又轉頭看了看自己媽，小步挪著往黎明曜那裡走去。

黎明曜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大妞面前，一把攜過大妞的手，拉著她走到桌前，自己坐好，摸著她頭上的包包頭，看那包頭的紅布是乾淨的，也沒有補丁，頭髮也乾淨，沒有虱子跳蚤什麼的，這才放心了一半。黎明曜拿起桌上的點心遞給大妞，大妞還不敢吃，七巧也哄著她，她這才小心翼翼地把點心放在了嘴裡。

黎明曜輕輕說：「大妞，早飯吃過嗎？吃了什麼？」大妞一邊吃點心一邊說：「吃過了，吃了糜子餅，喝了菜湯。大嫂沒吃完的紅湯麵也分了我一碗，吃的可飽了！」

黎明曜一笑，說：「最近家裡可好？誰在照顧你大嫂和兩個孩子？」大妞抬起頭，說：「是親家母來照顧的。村裡給了錢，親家母還要給我們做飯。母親照顧父親和德義哥哥，我每天就和德祖哥哥玩。」

黎明曜點點頭，又拿了一塊點心放在大妞手心，又問：「嫂子最近胖了嗎？照顧孩子辛苦不辛苦？」

大妞慢慢吃著點心，點點頭，說：「嫂子最近胖了不少，要奶兩個孩子，親家母說一定要讓嫂子多吃些。村長送了肉來，嫂子吃不了的還分給我們吃，哥哥說，我最近也重了不少呢！」

黎明曜看著大妞慢條斯理吃點心的樣子，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手，放心地笑了，說：「家裡有什麼問題，不要害怕，去找村長。姐姐過兩天就要走了，過一陣子再來看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