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走了樣的規矩

過了好一會，大夫出來了。黎明曜細問得知，九連的胳膊只是瘀血，筋骨未動。腹內有損傷，這位大夫不擅長看，還得昨天那位大夫來才行。

黎明曜點頭，說：「多謝大夫替我的侍女診治，還要麻煩大夫，一是開些止疼的葯，再去把那位大夫叫來。」

陽大夫行禮稱是，默默退下去開藥了。黎明曜看了陰影處的年輕男子一眼，那人行了一禮，就跟著大夫走了過去。七巧憂心忡忡地看著大夫的背影，又轉頭看著柴房裡的七巧，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牆角轉出了顧二伯，行了一禮，說：「小姐，早飯已經齊備，少主讓我來叫小姐。」黎明曜點點頭，吩咐七巧：「你在這裡照看你妹妹。」說完，抬腳就走。

沒成想，柴房裡的九連虛弱地叫著：「小姐！小姐！我不需要人照顧！讓姐姐去服侍小姐吧！小姐身邊不能沒有人……」後面的話被巨大的疼痛淹沒了，九連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她說了什麼，怎麼也聽不清了。

七巧站在門口兩邊為難，一邊是主子小姐，一邊是嫡親妹妹，她愁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顧二伯轉過身，對黎明曜說：「這丫頭說得對，小姐身邊怎麼能沒有一個服侍的人呢。」

黎明曜站在原地不語，只是看著七巧。七巧哪還說得出話來，急得在原地團團轉。顧二伯看了兩眼，越過黎明曜，直接對七巧說：「你，跟著小姐。伺候小姐用過早飯，你再去找人照顧你妹妹。」

七巧像得了主心骨似的，趕緊應了一聲，走到黎明曜身後站好，但是又不放心，往柴房裡看了兩眼。黎明曜看了七巧一眼，轉身對顧二伯說：「就按顧二伯說的辦。」很乾脆地跟著顧二伯走了。七巧人是跟著他們走了，但是頻頻回頭看向柴房，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一路上，黎明曜沒有再和七巧說話，只和顧二伯說笑。走到房裡，只見屋子中央已經擺好了一張圓桌，上面滿滿都是吃的。陽星曜正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們。顧二伯先進去，笑呵呵地說：「少主，小姐來了。」

黎明曜跟著邁進了房間，乖巧地叫了一聲「爹爹」，很自覺地坐在了陽星曜身邊。陽星曜哈哈一笑，拍了拍手，轉頭說：「曜兒餓了吧。你的侍女可還好？」

黎明曜很乖地點了點頭，說：「她沒什麼大問題，已經請了醫生在診治了。」陽星曜點點頭。門口，已經候著的人聽到陽星曜拍手，魚貫而入，每人手中都端著水壺或者沐盆，還有一人捧著手巾和漚子。只見他們三人一組，陸續走到陽星曜和黎明曜身旁站定，拿水壺的把壺中的熱水倒進沐盆中，再伸手試試水溫，才示意端沐盆的人把盆端上前去，自己立刻退後。沐盆被端上前來，那人立刻跪下，七巧和顧二伯上前替黎明曜和陽星曜捲起衣袖，他們才把手伸進沐盆中清洗。清洗過後，端沐盆的人也即刻退後，端手巾和漚子的人上前跪好。七巧和顧二伯再一次上前，看黎明曜和陽星曜都把手擦乾淨了，這才放好手巾，端起漚子壺，在二人手上倒了一些，等他們塗抹好了，這才揮手，示意所有人退出去。

黎明曜看著這一套規矩，只覺得眼暈。但是好在來這裡這麼多年，已經漸漸習慣了有人服侍，做下來倒也看著像模像樣。陽星曜滿意地點點頭，一邊看著顧二伯和七巧布菜，一邊回頭對黎明曜說：「這鄉下地方，雖然有人學了些宮裡的規矩，可是總學的不像，都是些走了樣的規矩。等我們到了陽明關，我在讓人好好給你安排些真正懂規矩的侍女來。我的小公主，自然是要金尊玉貴地養著才行！」

黎明曜一邊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甜甜地說：「多謝爹爹。」一邊慢慢地吃著七巧端上來的飯菜。吃了兩口，黎明曜放下筷子，說：「顧二伯也坐下吃吧。一早上忙到現在，肯定也沒吃飯呢。再讓他們找一個吃過早飯的人來服侍爹爹。」

正忙著布菜的顧二伯聞言一愣，趕緊說：「多謝小姐美意。只是以往出去，如果只有我和少主二人，都是我服侍少主的。小姐不必掛心，我已經習慣了。」

陽星曜沒說話，拿著筷子看著黎明曜。黎明曜一笑，說：「我是怕顧二伯勞累了。既然這樣，那還是按舊規矩辦吧。」說完，繼續安靜吃飯，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