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舊時女官

村長一個眼神攔住了剛想說話的主家，低頭行禮，說：「是小的考慮不周，少主大人有大量，給我個將功頂過的機會吧。不過少主，我說這裡是最好的地方，真不是瞎說。如果少主要換，一時還真找不出這麼個地方來，只怕少主要多等一會了。」

陽星曜「哼」了一聲，正想說話，黎明曜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說：「爹爹，我累了，先在這裡睡一覺，要換地方，也等我們休息足了再說。村長說得對，一時到哪裡去找這麼舒服的床帳去。」

陽星曜看著黎明曜蒼白的臉，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轉頭對村長說：「看在我女兒的份上，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只是這三個人，」伸手一指門外，沉下聲音說：「有多遠弄多遠，別讓我再看到她們！」村長趕緊答應了下來。

陽星曜轉過身，不再理會其他人，只是拉著黎明曜的手，輕聲說：「曜兒這一路受苦了，趕緊休息吧。你喜歡哪個床？你先挑！」黎明曜笑著挽起陽星曜的胳膊，輕搖了搖，撒著嬌說：「爹爹說哪個床好，我就睡哪個！」被黎明曜挽著，陽星曜樂的都快冒泡了，哈哈哈笑個不停，拍著女兒的手，高興地說：「那就睡最大最好的那個！」黎明曜說：「最大最好的當然是給爹爹睡了，我就睡……」四處打量一下，指著最靠裡面的床帳說：「我就睡那個吧！」

陽星曜大手一揮，就這麼定了下來。黎明曜睡最裡面那個小巧精緻的，中間最大的給陽星曜，外面那個睡榻則是顧二伯休息的地方。顧二伯已經提醒村長，打水來給他們梳洗，再準備些點心茶水送過來。這會子茶點先來了，由四個婢女端著，候在門外。村長和主家則站在後面一起等著。

看到點心，黎明曜一時不餓，就喝了一杯茶，命來人把點心放在一旁，等自己醒了再吃。陽星曜吃了兩塊點心，喝了杯茶，也就不吃了。顧二伯又問村長要了一碗麵條子，說是剛才沒吃飽。

過了一會，熱水也來了。顧二伯和陽星曜笑呵呵地出去，把門關好，兩個人親自守在外面，讓黎明曜在屋裡洗個澡。

兩個丫鬟在屏風外伺候著，黎明曜看著乾淨的木桶，嶄新的毛巾，螺鈿的屏風，全套的新衣服，還有全新的澡豆、脂粉、眉黛，暗暗感嘆主家是真的有錢。

拒絕了丫鬟要進來服侍的請求，黎明曜把自己泡在微燙的水裡，舒服地長吁一口氣。用澡豆搓洗著，淡淡的香味彌散開來，熏得黎明曜昏昏欲睡。怕自己睡著了，黎明曜打起精神，加快了速度，清洗乾淨后穿好褻衣，這才把外面的丫鬟喚進來幫她穿衣服。

丫鬟手腳麻利地給她穿好衣服，又給她用了些金花漚，把頭髮挽一個鬆鬆的墜馬髻，淡淡地敷一層粉，薄薄地掃一片胭脂，拿起眉黛輕輕描了幾下。淡淡的妝容襯托出黎明曜的本來面目，越發顯得那雙眼睛熠熠生輝，光華奪目。

丫鬟還要給她選一副耳環，黎明曜笑著制止了她，說：「我就去睡覺了，你選這麼多給我戴上，一會兒又要卸了，來來回回的，多麻煩啊。」丫鬟手下沒停，笑著回說：「小姐身份尊貴，見人也得有一定的儀容才行。衣服首飾已是湊合，等會出去見了少主，小姐再沒有一點妝飾，少主要說我們憊懶了。」

黎明曜看了那個丫鬟兩眼，笑著說：「你倒是個懂規矩的。」那丫鬟定定地看了黎明曜一會，突然跪了下來，磕頭說：「我外祖母……曾經是宮裡的女官，後來……後來……才流落到這裡，配了本地人，這才有了我娘和我。外祖母一直按照宮裡的老規矩教導我們，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重回舊主身邊！小姐，小姐！求小姐此去，把我和我姐姐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