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石碑之林

「玉真……玉真……」

『少女』重複呢喃了幾下，眼神越來越亮，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滿意，最後更是忍不住跳起來，歡呼道：「好，太好了，我也有名字了。玉真，我是玉真，從此以後，我就是玉真了……」

看著『少女』，不，應該是『玉真』歡呼的樣子，莫凡不知她是真的，還是裝的。

不過，此刻，他並沒去糾結這個，只是心中暗暗道。

「玉，為『白玉蓮子』，望你不忘根本。」

「真，雖是天真，但更是真誠、真實，望你能保持初心，永遠做一個真實的自我。」

這也算是他的一點『心意』，或者說『企望』吧。

畢竟，對方幫了他大忙，他希望自己之前的猜測是錯的。世上多一個天真而又真實的少女，遠比多一個腹黑心壞的少女，好得多。

當然，希望歸希望，該有的警惕，還是要有的。

「對了，我叫『玉真』，那你叫什麼呀？你還沒告訴我呢？」歡呼過後，『玉真』問道。

「本道莫凡。」

「莫凡？呵呵，也很好聽呢。」『玉真』不吝贊道。

「玉真，現在你可以回去了。」莫凡道。

「回去？」『玉真』搖頭，道：「回去的話，又是我一個人，太無聊了。我要和你一起，不回去。」

「這外面可是很危險的，你還是回去為好。」莫凡勸道。

對『玉真』，他雖有所改觀，但她還是太神秘了。和她呆在一起，他始終不能完全放心，且還要分心警惕。

「正因為危險，我才要和你一起，保護你呀。」『玉真』一臉認真的說道。

「本道不需要你的保護。」

「為什麼不需要？」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可，若是沒有我的保護，你可能會死的。你不怕嗎？」

「不怕。」莫凡當然『怕死』，但這個時候，他若真實回答，那『玉真』豈不是更有理由，要跟著他？

「可是，我不想你死。」

「本道不會死的。」莫凡只能如是道。

「不！」『玉真』不信，道：「沒有我的保護，你會死的。」

「你這是在咒本道么？」莫凡眉頭一皺。

『玉真』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怎麼會咒你呢？我只是，只是——真的很危險呢。」

「……」莫凡有些無語，也有些無奈。

畢竟，對方剛剛幫了他大忙，他總不好就這麼跟對方翻臉。

而見莫凡不說話了，『玉真』以為他是同意自己跟著了，當即嘻嘻一笑，問道：「莫凡，這外面可是很大的，你準備去哪？」

聞言，莫凡怔住了。

「是啊，我該去哪？」

「本源之地么？」

「可是，沒有紫一前輩，以我之能，根本不可能穿過那片詭異區域。」

「再者，即便穿過了，也不一定能進入真正的本源之地。」

「不過，去本源之地，也只是為了尋找『一線生機』，好離開這鬼祖世界。」

「那麼，直接尋找離開鬼祖世界之法？」

念及此，莫凡不由暗暗搖頭，瞥了『玉真』一眼，心道：「難道要再次求助於她？」

「你怎麼不說話？你要去哪呢？」『玉真』再次開口道。

「可否離開這方世界？」莫凡還是選擇了求助。

雖然，求助於人，是很沒面子的事，但相比一些所謂的面子，他更想要出去。

「離開？世界？」『玉真』面露疑惑，表示不懂。

「這裡雖大，卻也只是一方世界。在外面，還有更大更廣更浩瀚的原始宇宙。」莫凡解釋道。

「啊？外面還有更大的地方啊？」『玉真』一臉驚訝，眸中透著好奇，問道：「有多大？多廣？多浩瀚？還有，原始宇宙是什麼？」

「……」

莫凡沉默了，心道：「看來，是不能直接離開鬼祖世界了。」

「莫凡，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莫凡沒有再解釋，轉而問道：「你可知道，此間盡頭所在？」

對於莫凡經常性的無視自己的詢問，『玉真』早已習以為常。

所以，她這次同樣沒有去細究，而是直接針對莫凡的詢問，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好像沒有盡頭呢。」

「……那，你可知本源之地？」

「本源之地？」『玉真』再次搖頭。

「天道衍化之地呢？」

「不知道。莫凡，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麼都不知道。」

「……」

一陣沉默，包括『玉真』，都臉色黯然的沉默了。

「罷了，走一步看不一步吧。」

心中一嘆，莫凡便隨意選了方向，虛空踏步而行。

見此，『玉真』毫不猶豫的緊緊跟上。

浩瀚幽暗的虛空中，當真是空空蕩蕩，一片虛無。

除了稀薄無比的鬼氣之外，什麼都沒有。

「玉真，走了這麼久，都沒有危險。所以，本道以為，你不用跟著『保護』本道。」莫凡道。

聞言，『玉真』腳步一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黯然道：「你是嫌我沒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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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沉默。

如此，或許會讓對方傷心，但他卻沒有解釋。終究，在他心底，還是無法信任對方的。

「那——」『玉真』臉色越發黯然和失落，輕咬貝齒，道：「我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說這話的同時，她的眼神，是一眨不眨的看著莫凡，透著一絲期望，期望莫凡能出言挽留。

可，莫凡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

見此，她雙眸瞬間一片模糊，身形消失不見。

不過，卻有一滴濕潤，留在了眼前這片虛空之中。

「抱歉了，以後若有機會，本道會報答你的。」

莫凡暗暗一嘆，隨即繼續前行，且速度不復之前那樣『緩慢』。

……

一天後。

莫凡總算髮現了除鬼氣之外的東西。

只見，在他前方，一座座黑色石碑，矗立虛空，組成了一個極其龐大的石碑之林。

一眼，竟看不到盡頭。

「這裡——」

「危險！」

本能的，莫凡感覺到了危險。

似乎，那石碑之林就是一座龐大的墳墓，一旦自己踏進去，就會被埋葬。

「進，還是退？」

「危險之中，往往藏有機遇。」

「可——」

搖了搖頭，莫凡還是決定，避開，轉道。

然而——

他剛一轉變方向，那前方的石碑之林，便也跟著齊齊移位。

結果就是，無論他面向哪裡，其前方都是那龐大的石碑之林。

「這——」

莫凡臉色變了。

「竟如此詭異！」

「是陣法？還是幻境？」

「又或者，其它？」

他看不透，看不明。

如此情況，他似乎沒有其它選擇，只能一步步，進入石碑之林。

「瞬空大挪移！」

他道念一動，施展天賦神通。

成功，倒是成功了。

可是，他再次出現的地方，卻並不是他所預期的『後方遠處』，反而與石碑之林的距離，縮短了一大截。

兩者之間，已然不過百里。

「既然避無可避，那——」

「入一入這虎穴，又如何？」

莫凡臉色一定，眸中金芒閃爍。

不過，雖然決定一探，但他並沒有魯莽，而是道念一動，分出一道『神道化.身』，率先前進。

百里距離，瞬息而過。

莫凡看著『神道化.身』走入石碑之林。

一息，兩息，三息……

很平靜，並沒有發生任何特殊事件。且，『神道化.身』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不多時，『神道化.身』來到一座石碑之前。

石碑漆黑，本黑暗無光。

然，隨著『神道化.身』的到來，它似有所感應，陡然迸射出一道道黑芒，如絲如網，向著『神道化.身』纏繞而來。

見此，『神道化.身』身形極退。

可，他這明明是往後退，身形卻反而在向前，直接迎上了那如絲如網的黑芒，被其纏繞上，然後層層包裹。

緊接著——

「吾祖安息之地，不容生人！」

黑芒之中，一道身著青銅戰甲，手持青銅長槍的鬼影，用它那空洞的雙眸，『注視』著『神道化.身』，漠然道。

「爾，有兩選擇——」

「一，自滅生機，化為一縷幽靈，隨吾等，永世守護吾祖。」

「二，擊敗吾，接替吾『太古鬼卒』之位，永世鎮守此地。」

「爾，有十息時間考慮！」

「十，九，八……」

「三，二，一！」

「既然不自滅生機，那便是選擇二。」

「如此，戰——」

言罷，鬼影氣勢一震，手中青銅長槍，刺出。

瞬間，萬千槍影，從前後左右，四面八方，將『神道化.身』包裹，讓他無有任何閃避的空間。

見此，『神道化.身』唯有一拳轟出，同樣轟出萬千拳影，分別迎向那萬千槍影。

然而，同是影，兩者卻有著絕對的差距。

只見，完全拳影，直接被槍影洞穿。且，這樣的洞穿，對槍影來說，好似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它們速度依舊，氣勢依舊，威能依舊的，全部同時刺在了『神道化.身』身上。

「砰砰砰砰……」

關鍵時刻，『神道化.身』強悍的肉.身，起到了幾乎無敵的作用。

雖他本身，受到了極強的衝擊，很是不好受，但最終，等槍影消散之後，他肉.身還是完好的。

只是，看上去，稍稍有些狼狽而已。

「體修么？」鬼影面無表情，空洞的雙眸中，仿似閃過一道透明的火焰，漠然道：「吾，亦是，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