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少女』·『聖奴』

流光溢彩的空間。

莫凡以無形無色之『天煉之焰』，煉化『自身』。

隨著時間流逝，他能感覺到，深藏於『自身』億萬細胞內的意志力量，在漸漸變弱。

很明顯，此法是可行的。

「雖然可行，但——」

「以如此速度，恐怕需要半年之久，才能將『它們』完全煉化。」

暗暗計算了下，莫凡稍稍嫌慢。

不過，嫌歸嫌，煉化還是要繼續的。

畢竟，只此一法，別說半年，就是一年、兩年，甚至更久，他都得繼續。

「你是誰？」

突然，一道如泉水叮咚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莫凡身旁響起。

「什麼？」莫凡一驚，太突然了。

縱然，他大半心神隨著自身之意志，在抵禦鬼祖之意志，小半心神在操.控『天煉之焰』，煉化『分.身億萬』的『聖印』。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

他本以為，身周若有異動，必定會第一時間察覺。

可，現在，他卻是聽到聲音，才發現，竟有一生靈，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旁。

入眼所見，這生靈，竟是人族少女模樣，且生得十分俊俏，眉宇之間，英氣十足卻又透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天真懵懂。

其雙眸，略帶一絲藍，彷彿最為純凈的海，清澈而又明亮。

此刻，她正用她那一雙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莫凡，眸內似透著好奇，還有一絲歡喜。

「你是誰？」莫凡反問道。

儘管對方看起來，絲毫無害，可莫凡卻不會真的就被這『表象』給迷惑。

雖然，他不知道，這流光溢彩的空間，到底是什麼地方。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裡還處於『鬼祖世界』。

眼前這『少女』，能出現在『鬼祖世界』，且還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旁，豈是簡單人物？

「我，我——」『少女』眸中閃過一抹黯然，落寞道：「我沒有名字。」

「呃——」莫凡一怔，隨即臉色沉了沉，道：「既如此，本道便不多問。」

對他來說，對方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對方出現在這裡，究竟意欲何為？

「若無事，還請道友離開，不要在此打擾本道。」

他直接趕人，實際上這也是一種試探。

「我——」『少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隨後臉色一暗，轉身，緩緩離去。

這種緩，不是一般的緩，而是緩到了一步一回頭的程度。

且每一步回頭，那清澈雙眸中的明亮，都會黯然一分，似落寞，又似自卑，還似有強忍的委屈。

這樣的眼神，若是凡人見了，必定『我見猶憐』。

可，莫凡卻不是『凡人』，他意志堅定，混元如一，自不會因為這『明顯的裝可憐』，而動絲毫惻隱之心。

他目光平淡，甚至透著一絲冷意，就這麼目送對方，漸漸遠去，直至目不可見。

當然，如此『目送』，自不是因為不舍，而完全是因為警惕。

甚至，就算看不到對方了，他也還留有一分心神在外，時刻警戒，免得再發生像之前那樣『突然』的事。

「如此，煉化時間，恐怕要更長……」

他暗暗一嘆，卻也只能如此。

至於換個地方，他不是沒想過。

但即便換了，有了這『前車之鑒』，他也不可能再全心神投入，依然還是要留一分心神在外，以防萬一。

時間悄然流逝。

一天，兩天，三天……

直到半個月後，『少女』再次出現。

不過，不是直接出現在莫凡身旁，而是由遠及近，一步步，緩緩的，小心翼翼的靠近。

『見』此，莫凡眉頭暗皺，不待對方完全靠近，便冷聲道：「道友，還請止步。若不然，休怪本道視你為敵，對你不客氣。」

「啊——」『少女』好似被嚇了一跳，小口呼出一聲驚叫，隨即好似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捂住小嘴，頓住腳步。

隨後，猶豫了下，她還是『捨不得』退去，就站在原地。

「你，你別生氣，我對你沒惡意。我只是，只是——想和你說說話，解解悶。」

「說話？解悶？」莫凡心下冷笑，同時也有些無語，這種『鬼話』，也虧得對方說出來，當自己是三歲小孩么？

不過，雖然完全不信，但他也沒有直接說不信，而是冷聲道：「本道無暇與你說話，你請回吧。」

「你很忙嗎？」『少女』沒有因為莫凡的拒絕而生氣，反而好奇問道：「你在忙什麼？需要我幫忙嗎？我，我可是很厲害的。」

特意加了最後一句，生怕莫凡不相信她能幫上忙。

「只要你不打擾本道，就是最大的『幫忙』。」莫凡心知對方不是『善類』，言語之間，便也無所謂客氣不客氣。

「啊？這樣嗎？那，那——」『少女』臉上閃過一抹失落，卻沒有勉強，道：「我不打擾你。」

……

好一陣。

「道友，你究竟意欲何為？」莫凡開口問道。

非是他『好奇』，而實在是——

他不得不問。

為何？

概因這『少女』雖說不打擾他，但卻一直呆在原地，那樣『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讓他如何能『安心』？

而聽到莫凡詢問，『少女』立即露出歡喜的笑容，道：「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一個人好無聊呢。」

「……」莫凡再次無語。

「你是不是忙完了？」『少女』詢問道，明亮而清澈的雙眸中，透著期待之色。

「……」

莫凡不予理會。

且，轉身，極速而去。

對方不走，只能他自己走。

至於為何不出手直接趕走對方。

一來，他現在的狀態，不宜動手。二來，他看不透對方，不知對方的真正實力，即便出手，也沒把握。

所以，暫避，才是『上策』。

「喂，你去哪？」

見莫凡離開，『少女』好似不知道他是為了躲避自己，立即追了上去。

那速度，比莫凡離去的速度，更快。

幾個呼吸，便追上了。

然後，速度減緩，與莫凡並排前進。

「……」

莫凡臉色再次沉了幾分，同時也有幾分無奈。

甩脫不得，他只得停了下來。

同時，『少女』也停了下來。

而好巧不巧，就在他們旁邊，有一枚果狀物懸浮於空，散發著玄妙而不可測的天道氣息。

無疑，這又是一枚『天道道果』。

「咦？」『少女』眼神一亮，露出歡喜之色，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樣，笑道：「原來你是在尋找『果果』。」

接著，她手一招，將懸浮於空的『天道道果』攝拿了過來，然後稍稍猶豫了下，露出幾分不舍，道：「給你吃。」

「讓我吃？」莫凡心中冷哼，暗道：「果然不懷好意！」

「這麼『好』的東西，你怎捨得給本道？」見對方『故意』露出不舍的表情，莫凡便故意問道。

『少女』立即收起不舍的表情，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笑道：「沒關係啦。這種『果果』雖然很好吃很好吃，但我以前吃了很多。所以，所以，這枚就給你了。」

「既然『很好吃很好吃』，那你自己吃吧！」

莫凡不溫不冷的說道，這是在『配合』對方，一起『演戲』。

儘管，這讓他覺得很是膩煩。可誰叫他，躲不開，避不了，而又心有忌憚呢。

「真的嗎？」『少女』不由驚喜，當即嘻嘻一笑，毫不客氣的，小嘴一張，咬在了『天道道果』上。

然後，一口接一口，就這麼吃掉了。

「嗯~真是好吃！」吃完后，『少女』一臉滿足的贊道：「雖然吃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味道，卻又一樣的好吃！」

「這——」莫凡有些『傻眼』，竟然真的吃了。

「如此毫無顧忌的吃『天道道果』，難道她其實就是這『鬼祖世界』的一尊『聖奴』？！」

意外，頗覺意外。

可，想了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聖奴』，是奴沒錯，可卻也只是此間世界之主『鬼祖』之奴。奴，是相對『鬼祖』而言的。」

「而拋開『奴』，那便是『聖』了。」

「在這鬼祖世界，她就是『聖』，可代天行道。」

「既是『聖』，那自然便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近我之身。」

「再者——」

「她為『聖奴』，必定是為『鬼祖』服務。」

「她接近於我，想來是受到了冥冥中『鬼祖意志』之引，阻我煉化『聖印』，甚至要輔助『聖印』，奴役我。」

「只不過，身為『聖』，她應當能力不凡，為何不直接出手，而是這樣『漏洞百出』的在我面前『演戲』？」

這一點，莫凡還是有點想不通。

「或許，是因為『鬼祖』處於沉眠狀態，她之能力，受到了影響，被削弱了，覺得沒有把握，才沒有直接出手吧……」

畢竟，他還只是一位劫道者，雖說通過一些途徑，對世界、界主等有了一些了解，但那都是表面。

真正的『世界之道』，他尚未觸及。

所以，很多事，他無法想透徹，只能模糊的憑著自己的感覺，猜想。

「不過，不管是何原因，甚至就算是，她純粹的只是想先『戲耍』我一番……」

「只要沒有直接出手，就說明，還有迴旋的餘地。」

「我自堅定我心、我意，繼續煉化『聖印』，同時，時刻提防，以不變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