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月余成聖師

「對了，『原始不滅體』！」

「既然問題出在『身上』，那不要了這『身』，是否就沒問題了？」

念及此，莫凡便立即道念一動，毫不猶豫，自我『寂滅』。

頓時，他之肉.身，如被蒸發了般，眨眼間便消散於無形。

當然，並非完全消散。

實際上，他之念，他之『獨.立天地』，他之『識海空間』，也都還在的。

畢竟，『原始不滅體』雖比道體之不滅屬性『滴血重生』要強悍玄妙得多，不限於血，但也還是要有屬於他的東西存在，才能藉此重生的。

「果然，沒有了！」

心中一喜，隨即，他便道念再動，憑著『原始不滅體』之本能，開始重生。

呼吸間，一具完好無缺的莫凡真身，便重現於這片流光溢彩的空間。

然而，就在這時——

「吾為主，爾為奴！」

「吾為鬼，爾為鬼奴！」

「吾為祖，爾為祖奴！」

「……」

一如之前，那強勢而又霸道的『天定之言』，再次於他周身億萬細胞內，轟然響徹，且源源不絕。

「……」

莫凡心中喜意瞬間消散，且沉了沉，暗道：「如此都不能『滅絕』，難道只能聽之任之？」

「不，肯定有辦法！」

搖了搖頭，他強行抹去內心所滋生的消極念頭，轉而平心靜氣，繼續尋思。

「……」

當真正『平靜』下來，他豁然發現，自己之前所想，根本不對。

「我竟然只想著，去煉化或者毀滅，那些侵入肉.身各處的『鬼祖意志』！」

「這，縱然能成功，也只是治標，而非治本。」

「概因，問題之根源，根本不在此。而在於——」

「此界有主，而非原始宇宙那般『無私』。故而，得其道者，如我，便被其所趁，烙下『聖印』（奴印）。」

「所以，我要處理的，不是那『聖印』衍生出來的『鬼祖意志』，而是『聖印』本身。」

「只要擺脫，或者磨滅『聖印』，那——」

「『鬼祖意志』便會成為『無源之水』，再滅之，定然不是問題。」

想通此節，莫凡不由眼神一亮，迸射出絲絲金芒。

不過，接下來，又有問題了。

「『聖印』何在？」

他眉頭暗皺，只得繼續尋思，同時也用道念，在自身之內外，寸寸查視，尋找『聖印』之所在。

「是了，在《魂鬼道場界主常識篇》中有記載——」

「大道三千，天道四九，意志混元，天石為基，孕育界心，繁衍成界！」

「界成，則道轉，則靈生，則衍變，則本源匯聚……」

「……」

「而所謂『聖印』，乃世界之本源，融界主之意志，所衍生而出的無形之印。」

「因界內，界主至高無上，為主宰，與『聖』無異。故，此代表著界主之意志，且蘊有世界之本源的無形之印，名『聖印』。」

「縱然，對非界主來說，它實質上是『奴印』。」

「……」

「世界之本源？」

「界主之意志？」

「無形？」

莫凡所分出的一絲心神，陷入了沉思。

「無形，豈非意味著，根本找不到？」

「世界之本源，倒是也有記載，每一方『獨.立世界』，因其主不同，都會衍生出獨屬於自己的『本源』。其性質，與原始宇宙的各種本源之力，頗為相似。」

「如此，這世界之本源，應當也是『好東西』！」

「那麼，關鍵還是——界主之意志。」

「此間，也就是『鬼祖意志』。」

「我雖能與之抗衡，但卻無法驅除，更無法滅之。」

「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此法不通？」

「……」

「不對，『聖印』之難題，絕非無解！」

「想當初，初入無雙島時，我因身懷五枚『聖果』，就尋找過除掉其內『聖印』之法。」

「是了，丹道聖師！」

「丹道聖師能將『聖果』，煉製成無害的『天道道丹』，這說明——」

「丹道聖師肯定有驅除或者毀滅『聖印』之法！」

「如此——」

「之前，我在『煉天宗遺址』得了一枚二紋『丹心』……」

念及此，他立即道念一動，一枚呈淡淡青色，且形狀渾圓，看上去就像是一枚『聖丹』的『丹心』，憑空而現，浮於手心。

其散發著玄妙之波動，內中，彷彿有道音在嗡鳴，不斷的訴說著丹道之妙理。

還有縷縷莫名之清香，無比『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

再看其表面，生有一道道彷彿大道雕刻的紋路。這些紋路，縱橫交錯，組成了兩個仿似花朵一般的圖案。

「此番能不能解決『聖印』，就看你了。」

沒有猶豫，莫凡一口吞下這枚二紋『丹心』。

『丹心』直入識海空間，且彷彿通靈般，高高懸挂，轉動不休。

緊接著，青芒綻放，匯聚成一幅幅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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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青衣少年，初識丹道，口中對書而念。

「夫萬物由氣而生，隨氣而滅！氣者，原也，亦為源也。」

「夫萬靈……」

「是故，天地所生，各蘊其妙！」

「丹者，融萬物之妙也，亦為道哉……」

「欲煉丹者，必先識物……」

有，青衣少年，於一岩洞之內，第一次笨拙煉丹……

有，青衣少年，煉成第一枚後天葯丹，成為一名光榮的『後天丹師』。

有，青衣少年，得師尊傳授先天丹道。

「天生萬物，自然成靈，造化神奇……」

「丹，雖為後天所煉，卻亦可擬先天之妙！」

「……」

「此為，先天丹道！」

有，青衣少年，一次次煉丹失敗，一次次總結經驗，反覆嘗試……

有，青衣青年，悟得先天之妙，妙手偶得，成第一枚先天寶丹。

……

有，青衣青年，踏遍千山，尋葯問道……

有，青衣青年，嘗盡萬葯，自創丹方……

有，青衣青年，忽然頓悟，本源之力入丹道，成『本源丹道宗師』……

……

這一幕幕的畫面，彷彿被施加了『時間加速』之術，皆是一閃即逝。

不過，所有消逝的畫面，都未真正消失，而是直接融入識海，化為了莫凡之記憶。

那畫面中的一切，都被他完美繼承。

除了記憶本身之外，還包括記憶之中，所包含的各種經歷，豐富經驗，以及丹道妙理。

曾經，年少時，莫凡也接觸過煉丹之道，得到了一些丹道入門傳承。

但，因為擔心耽誤武道，就沒有去學習，更沒有去深入研究。

所以，在丹道上，他完全就是個『菜鳥』。

不過，此時此刻，他的丹道修為，卻是在飛速提升。

隨著青衣少年，成為後天丹師，他自信，自己也能煉製出後天葯丹。

隨著青衣青年，不斷煉製先天寶丹，他相信，若是有相應的藥材，自己也定然能煉製出先天寶丹。

繼續——

由於修鍊有成，青春永駐，青衣青年，一直都是『青年』。

不過，他的雙眸，卻是越發深邃，似乎容納了無盡智慧和奧妙。

某一畫面中，他於煉丹過程中，直接頓悟，自然而然煉製成了屬於他的第一枚造化神丹……

之後，一幅幅畫面中，青年要麼是在參悟丹道之造化，要麼就是在煉製造化神丹。

……

直到某一畫面中，他明悟大道之妙，開始嘗試煉製大道聖丹時，他一生中，已然煉製了八百九十九萬七千六百六十六爐造化神丹。

這些煉丹經驗，以及其中所蘊藏的丹道造化，都被莫凡完美融合，化為己有。

「大道三千，然，丹卻不佔其一！」

「卻又如何？」

「本道之丹，不是大道，卻可成大道……」

「有萬相大道，本道煉之，便可成萬相道丹！有流星大道，本道亦煉之，成流星道丹！……」

「……」

畫面中，青年參悟三千大道，煉製三千道丹，一次次或失敗，或成功，或苦澀，或狂喜，或黯然，或痴迷……

莫凡並未以自身意志壓制，而是任由己心，隨之心緒變化，道念流轉，體悟其之情，其之念，其之道，其之法。

三千大道之後，就是四九天道。

「木之天道道丹……」

「火之天道道丹……」

「金之天道道丹……」

「……」

當隨著一幅幅畫面，莫凡學會了十一種天道的道丹煉製之法后，青芒便一斂而盡，只剩下已經縮小了近三分之一的『丹心』，靜靜懸浮。

「怎麼沒了？」

莫凡怔了怔，不過微微一想，便恍然。

「之前所展現的十一種天道的道丹煉製之法，正是我已得的十一種天道。後續的煉製之法，恐怕需要我自己得了相應天道，才有可能繼續『學習』。」

「嗯，想來應該就是這樣……」

「不過，倒也無妨。」

「不說得了十一種天道的道丹煉製之法，即便是一種，也足夠了。」

「因為每一種，都各自包含了許多種煉製之法。其中，以『聖果』煉製天道道丹，反而最是尋常，最是簡單。」

到得此刻，莫凡已然胸有成竹。

「咦？本以為過去了很久，沒想到竟只是過去了一個多月時間。」

「這『丹心』，當真神奇！」

忍不住暗贊了一聲，他便道念一動，將剩下的三分之二大小的『丹心』，收起，保存好。

「接下來，便處理『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