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秋日的私語
天還沒亮善美就醒了，聽著身旁均勻的呼吸聲，想來享哲還在熟睡，輕輕挪了下身子，卻被一隻大手摟住了腰。
「吵醒你了?」善美轉過身去。
「現在漢城已經是中午了。」享哲摟緊了她，深吸一口她的氣息。「我們應該住酒店的。」
「嗯，酒店有雙床，你就不會被我吵醒了。」善美也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說什麼呢。」這丫頭的腦子是什麼構造?享哲差點兒被她氣笑，貼在她耳畔輕聲說：「我是想說，對我們不方便。」
「哪兒不方便了?」善美很享受窩在他懷裡的感覺，既溫暖又有安全感。
「不方便……親熱……」
善美一陣臉紅耳赤，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享哲封住了唇。
一個快要窒息的長吻后，享哲鬆開她一點兒，撫著她的秀髮，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善美，我好愛你。」
「我也是。」善美把臉埋在他懷裡，喃喃道：「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我向您保證。這是她對尹榮文的承諾，這也是她的期望。學長一定會幸福的。
聽著善美的告白，享哲頓感胸口一股熱力迅速擴散開，眼眶有熱流湧出。近三十年來，他頭一次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幸福是如此的奇妙，有點兒酸，有點兒甜，還有點兒滿。
兩人再次醒來已是早上九點，梳洗下樓發現姑姑已經出門，給他們留下一張紙條和一桌子早餐。
「好吃。」享哲極少吃到韓式早餐。
「哼，還是住姑姑這兒好吧?」善美笑著白了他一眼兒。
「可以住酒店，到姑姑店裡吃早餐啊。」享哲意味深長地看著善美笑道。
「你不知道姑姑店裡十一點才營業嗎?」這頓早餐可比店裡的要豐富。
「度蜜月可不能再選倫敦了……」享哲邊吃邊喃喃道。
十一月的倫敦已是深秋，可能是夜裡下過雨的緣故，地面還未乾透，天空雖已放晴，但空氣中還透著些清冷。享哲牽著善美的手漫步在倫敦的街頭，他要去朋友那裡取車，本來可以乘車去的，但他選擇了步行。這是他在倫敦的第十個秋天?記不清了，但這肯定是最美好的一個秋天，因為有善美。
「你笑什麼?」善美瞟他一眼。
「因為有你，倫敦也變得與眾不同了。」享哲深吸一口氣，看向蔚藍的天空。「連空氣都格外清新。」
「呵，是嗎?」善美偏頭看他，調侃道：「那，那年倫敦的夏天是不是也與眾不同呢?」
「當然，沒有那個夏天，就不會有這個秋天。」多少年來，倫敦都給他一種靜止的憂鬱感，可如今，眼前的一切都有了色彩，有了亮光。
「好美哦。」善美甜笑著靠在他身邊。泰晤士河畔的古老建築與紅的、黃的秋葉顯得格外的和諧。「好羨慕學長哦，能在這麼美的地方生活了十年。」
「以前我怎麼沒覺得?」享哲擁著她環顧四周，英倫的金秋，確實美。「不過，今天的確很美！」
「呵呵，學長不是說了嗎?因為有我啊。」善美俏皮一笑。
「對。」享哲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其實倫敦的好天氣真的不多，我們很幸運。」是啊，萬里之外不相干的兩人能遇見，何其幸運。享哲緊緊地牽著她的手走向另一街區，就像把幸福握在交纏的指縫之間，但願這一牽手便是一輩子。
「這不是你的車子嗎?」善美一眼認出房子前的那輛銀色跑車。
「對，回國前送給朋友了，他今天不在倫敦。」享哲走到門旁的信箱前，從裡面取出一把車鑰匙。
善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引擎蓋，笑了。若是當年沒遇到享哲，她的人生又會是怎樣的呢?
「我得感謝老天，讓天使撞上了我的引擎蓋，對不對?」享哲擁住善美站在車前。「那時候真替你著急啊，自己都受傷了還擔心車子有沒有受傷。」
「你那是豪車，我那點兒零花錢哪兒夠賠你?」善美嗔怪地白他一眼兒。
「嗯，說到底還是我賺了，上車吧，請你吃大餐。」享哲開心地將車鑰匙拋起再接住，時光彷彿又回到了四年前。
走進餐廳，享哲正四處張望，看見靠窗位置有個年輕的金髮男子站起來向他們招手，享哲牽著善美走過去：「嗨，Stephen?」
「是的，你們好！」金髮男子點頭，與享哲握了握手：「這就是你的太太吧?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太太。」說著便殷勤地替善美拉開椅子。
「很高興認識你，你怎麼知道是我們?」善美微笑著問道。
Stephen坐下，幽默地挑了挑眉，笑道：「攝影師的獨特眼光吧?嘿，其實正好這個時間點出現了兩張東方面孔。」
午餐后Stephen領著享哲和善美到一家知名的高定婚紗店挑選婚紗。善美試穿了七八襲禮服才選定三襲明日拍照用，而其中一襲一字領蕾絲魚尾裙被三人一致認可，量身定製為婚禮禮服。
「噢，不得不說試衣服真是體力活啊。」這種禮服自己一個人基本上是沒辦法穿上的。善美累得癱坐在沙發上。
Stephen笑著點頭：「沒辦法，婚禮是女士的主場。」
兩人正說著話，享哲從試衣間出來，英式經典的緞面戧駁領黑色塔士多禮服，英挺貴氣。
「好帥！」善美站起身走了過去，摸了摸享哲的領結。她還是第一次見享哲穿得如此隆重，突然想起招弟常說的「王子」一詞，真的像極了從影視劇中走出來的王子。
「學長，你好像王子哦。」善美花痴般地看著他
享哲看到善美眼睛里迸發出小紅心的小表情既好笑又有些難為情。
「perfect！」Stephen站起身來，摸著下巴想了想說：「再選一套白色的就可以了。」
「為什麼不是三套呢?」善美不解地問道。想著自己選了三襲裙子，享哲至少也應該配三套禮服才對。
「男士把外套脫掉，單穿襯衫也是可以的。」Stephen解釋道：「黑色這套搭配優雅的魚尾裙，白色服禮搭配那襲華麗的裙子，最後白襯衫就可以搭配甜美的抹胸裙。」
「謝謝你的專業眼光，希望明日是個晴天。」想到享哲說過英國的好天氣並不多，善美還是有點兒擔心，畢竟他們是特地飛了十幾個小時過來的。
「倫敦秋季的天氣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