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陰鬼泣走了，但留在原地的上官塵勛，上官南生和姜菩提皆是臉色沉重。

「掌門，這消息怎麼會傳出去？難道是九華山……」

上官塵勛嘆了口氣：「吳浩然為人我了解，他特意上門來訛詐了好處，東西還沒到他手上，不會輕易開罪我們，說了不會外傳，應該就不會。否則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失了好處又損失了名聲。」

上官南生道：「雲夢澤的子弟自從從天梯撤離后，便在宗門之中被嚴加看管，並不可能有人這麼快將消息泄露到北州去。縱然真的如掌門您所說，吳昊然不是這種人，他九華山那麼多人，又都是一些烏合之眾，本來就沒什麼規矩，也許是手底下的人……」

姜菩提想到自己與莫孤琴的交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但九華山那些普通弟子有這個能力這麼快就把消息宣揚到北州嗎？」

上官塵勛皺了皺眉，抬手道：「罷了，你們先行退下，這樁事情，我須得先與太上長老一議。在此之前，南生，由你帶著瓊華峰的幾位長老看守天梯，避免有旁人打天梯的主意。」

等到上官南生和姜菩提離開，上官塵勛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

上官南生被上官塵勛安排了任務，因此出了內殿後便與姜菩提分離。姜菩提便孤身一人回了修行處。

「回來了？」

剛一進入內殿，姜菩提便察覺到了不對。正要防備之時，耳邊卻響起了熟悉的問候。

莫孤琴不知從何處搬了一把玉制的美人踏，鬆鬆垮垮的依靠在上頭，手中漫不經心地翻閱著一本書冊。

「是你。」姜菩提見到莫孤琴皺了皺眉，神情卻也放鬆了下來，隨後又見莫孤琴，在自己洞府內，舒坦的好像到了家一樣，他這個主人反倒顯得拘謹了，姜菩提心裡又莫名的不舒服起來。

「如今我可幫不了你，你居然還跟著你們大當家上門來討要好處？吃相也太難看了！」

莫孤琴笑了笑，手中的書冊翻過一頁：「九華山的人都是這個脾氣，說好聽點，叫順意而為，說難聽點，就是缺乏忍耐，他是九華山的大當家，為了攻打巡天萬象特意帶了兄弟們跑了這麼一趟，手底下的弟兄們卻一無所獲，他必須要找回場子，給兄弟們多搶幾口肉，要不，他的威信何在呢？」

姜菩提緊皺的眉頭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臉上的表情更不悅了：「笑話，哪有宗門是靠著這種東西建立的？你們都是土匪嗎？」

莫孤琴嘆息道：「是啊，說的好聽點，那叫男人們的兄弟義氣，說的難聽點，就是草莽。但這不是一樣的嗎？若是換做你們雲夢澤，只怕也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能爭取到的好處，硬要說的話，只是他們九華山沒有那謙謙君子表象，更直白罷了，異地而處，你們可能會委婉些，可作出的行動，本質應該和九華山差不多。」

莫孤琴細緻的翻閱著手上的書冊，說出的話，語氣漫不經心，話語卻字字誅心。

姜菩提有心想要分辨一句：他絕不會這樣，但想到掌門的脾性和宗門行事的規矩，他只能嘆了口氣。

無法反駁，姜菩提只得岔開話題：「他們九華山？你說的倒好像你不在九華山裡一樣，剛才那群人里不是也有你嗎？」

莫孤琴終於將目光從那書本上移開，分了一點給姜菩提：「我只是跟著來看熱鬧，我可一句都沒說。」

「況且——」莫孤琴將目光移回到書本之上，笑道：「你不是去找了秦遠問了我的來歷嗎？難為你費這麼大力氣調查，既然知道三當家這個身份是怎麼落到我身上的，就應該知道我和這九華山。可沒你想的那麼同心戮力。」

「那老小子告訴你了？！」姜菩提有些羞惱，又道：「我就知道，秦遠那個老小子怕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哪裡敢瞞著你，有哪裡敢做背叛你的事情？既然他願意告訴我，說明你必然是早就預料到我會問，默許了。」

猶豫了片刻，姜菩提又道：「秦遠和我說，你是一路打上九華山的，只是輸給了吳浩然，這才答應在他手底下做個三當家，為他效力。」

「不錯。」莫孤琴很是坦然的承認：「技不如人。沒什麼好不承認的。」

姜菩提看著莫孤琴，有些懷疑的道：「你這種狡詐的性格，怎麼會這樣莽撞的一路打上九華山呢？你是不是……故意輸給吳昊然的？」

「我這樣的人？哈。」莫孤琴失笑：「你不妨說說我是什麼樣的人？」

姜菩提皺了皺眉：「你不是走一步算十步嗎？我都被你拉下水了。」

莫孤琴斜眼瞧他：「你剛才不是說不幫我了嗎？怎麼，這會自個兒又願意下水了？」

姜菩提一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尋了玉凳坐下，想倒杯茶水，伸手摸觸，卻只摸到了一壺涼水，又憤憤放回了原處。

莫孤琴見他尷尬，笑了笑，介面道：「即使是我這樣的人，也會為了一些事情失去理智的。任誰都會有一顆真心的。若是你覺得一個人處處虛偽狡詐，只是因為你沒見到他真心歸處。」

姜菩提聞言，看向莫孤琴：「那你對我，可有過真誠？」

莫孤琴道：「我已決心與你合作，自然會真誠待你。」

姜菩提不自覺的捏緊了手中的杯子，語氣中卻是強壓不住的怒氣：「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沒有一句實話呢！」

莫孤琴合上了手中的書本，笑道：「姜道友，何出此言啊？」

姜菩提深吸一氣：「秦遠不肯說的一些東西，自有旁人可說，我派人去你說的那個村寨調查過，根本沒有你說的那個村子！那地方是一處天然雷谷，已經數百年無人居住，我派出去的人也調查了附近的道友，沒有一個人知道你莫孤琴，你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呵……」莫孤琴看著姜菩提，忍不住笑出聲：「你居然派人調查我？倒是比我想的聰明。我還以為我說什麼你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