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下不為例
半個時辰過去。
時間一到，白瑤光便開啟丹房大門，邁著修長雙腿走入，用與平日無二區別的清冷目光直勾勾盯著楊長雲，彷彿情緒從未出現過波動。
然而楊長雲卻莫名地感到身體一寒，尤其下半身涼颼颼的，被一股莫大的惡意所籠罩。
「煉出來了？」
白瑤光平靜問道。
「煉出了！」
楊長雲趕忙將融合出的辟穀丹捧上，后小心翼翼地觀察白瑤光的臉色，心中悲觀。
將那種話說出口，他感覺自己是徹底惡了白瑤光，以後指點煉丹術肯定是不用想了，可以參考牧刑，被白瑤光拒之門外，從此不相往來都是最好的結局，而繼續當白瑤光的燒火童子則更倒霉，下場指定被白瑤光不留情面地打成殘廢！
楊長雲緩緩一嘆，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有些無所謂了。
畢竟他只是需要一個被承認的煉丹天才名頭罷，又不是非要別人教他煉丹術，這個目的隨著他這段時間給白瑤光作燒火童子而沒有躺著離開，就已經達到，而他如今成功煉出辟穀丹，僅學習兩個半月就成功煉出第一顆靈丹，更是無人再質疑他的天賦。
有這個名頭，他可以全無顧忌地利用雙頭向日葵迅速通過丹峰的考核，獲得煉丹師的身份，獨自煉出靈丹，售賣靈丹積攢靈石，一步步展露更強的天賦成為煉丹大師而不引起懷疑，然後為築基大道鋪路。
故而，有無白瑤光繼續教導他已經無所謂了，甚至他自己一個人反倒更方便些。
與白瑤光不相往來那就不相往來吧，他又不對白瑤光有什麼想法。
至於可能會被白瑤光狠狠修理一頓，就全當是利用白瑤光所付出的代價吧，給其出口惡氣，反正有回溯在，身體上的損傷影響不了他的修鍊，頂多痛上一痛。
……
白瑤光上手感受辟穀丹上殘留的熱氣，便知是剛煉出的，楊長雲沒騙她，這才眉宇間微不可察地舒緩點兒，尤其瞥見楊長雲這副小心翼翼打量她臉色，又唉聲嘆氣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裡終究忍不住軟了一下。
或許自己這位楊師弟的確對他人的目光太敏感了吧，想獨處煉丹，不想讓自己看著其實情有可原。
自己也有錯，畢竟對煉丹太執著了，每每出現一絲瑕疵就忍不住發怒，呵斥他人，這麼凶，也很難不讓楊師弟害怕自己。
而且楊師弟正值年少，看其眉宇間元陽飽滿未損一絲，乾乾淨淨的，一副獃獃純情的老實模樣，怕是連異性的手都沒牽過，和自己煉丹久了，萌生情愫很正常，畢竟自己的魅力自己清楚，怪不得他。
自己其實不該如此氣憤的，這般遷怒到楊師弟身上，怪可憐的。
算了，不閹了吧……
「罷了罷了。」
白瑤光嘆口氣，在楊長雲目光中緩緩搖頭，決定原諒楊長雲一次，暫且忍受一下。
燒火童子中就楊長雲基礎功最深，能極好地輔助她煉丹，沒了楊長雲心甘情願地為她打下手，她會很困擾的，畢竟自願和強迫的差距她是明白的，且楊長雲這段時間規規矩矩，也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比那該死的牧刑好上不知多少，給次機會不是不行。
「繼續煉丹吧！」
白瑤光輕聲說著，率先走到丹爐主位，準備繼續煉她的火煞丹。
當然，為確保避開楊長雲下流的目光，她施展法訣招來一團雲霧將自己的身形徹底隱沒，不露一絲，若不如此，她很害怕楊長雲再多看她一眼她就會爆炸，忍不住動手給楊長雲去除煩惱根。
殊不知小雲逃過一劫的楊長雲見狀嘴角微微抽搐，只嘆這一頓毒打是逃不掉了。
然而，煉丹數爐過去，當楊長雲不慎失誤，閉眼做好被打成殘廢的心理準備時，迎來的，卻不是預想中的那般劇痛，只有白瑤光的幽幽一嘆。
「楊師弟，你就這麼怕我？」
「呃……」
楊長雲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見白瑤光沒動手的意思才放下心來，嘴上違心道：「大師姐對待煉丹的認真態度，實乃師弟的榜樣，學習都來不及，怎會害怕呢？頂多，師弟會有一點點緊張。」
白瑤光聞言並未回話，隱藏在雲霧中的雙眼上下打量著楊長雲，良久才緩緩起身，走出丹房大門結束了這一次的煉丹。
同時，她有些蕭索的聲音遠遠飄來。
「下不為例！」
或許，平日她對師弟們真的太過分了吧。
……
丹房內。
看著那一頭飄逸白髮消失不見，楊長雲收回目光，對白瑤光的異常有些摸不著頭腦。
「油燈前輩，她這是怎麼了？」
「也許，心亂了吧。」
油燈前輩嘿嘿直笑，暗自蹬著羊蹄大嘆有戲！
「小友，趕緊搞清楚白道友的來頭，以牧刑的態度和她的地位，拿下她必定對你幫助不小！」
「……」
楊長雲一頭黑線。
這話說的，他是那麼勢利的人嗎？
而且，他又不是種馬，走到哪搞到哪，靠下半身修仙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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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長雲沒理會油燈前輩，收拾好東西后便走出丹房大門。
至於爐內的廢丹，楊長雲沒去動。
這是塵洗童子的活兒，要收集起來投喂噬天蛆的，他不好下手。
且這裡是仙家大派，他可不敢學凡間與南澤谷坊市那般隨便找個養花的理由糊弄了，天知道這些大修士們有何手段。
再小心也不過分。
想得到廢丹，還是自己親自去煉比較穩妥。
楊長雲剛走出門，踏著炎熱暗紅的岩地準備回幽竹洞府，然而正恰巧，不，該說又碰到了候在門外等待已久的牧刑。
牧刑見著楊長雲，臉上帶上了意外之色，笑呵呵打招呼道：「真巧啊，又見面了楊師弟！」
「牧師兄！」
楊長雲臉上露出笑容，打招呼道。
「哈哈哈，你我當真有緣啊！」
牧刑一副驚喜模樣，大步過來搭話，楊長雲無奈，只能停下腳步。
「楊師弟，你我如此有緣，我有心結識與你，數次相邀府內交流煉丹之術，可你卻屢邀屢拒，不地道點了吧？」
牧刑責怪道。
「抱歉，著實有事耽擱了！」
楊長雲臉色如常回道。
「那這次也一樣？」
「對！還請牧師兄見諒。」
楊長雲一拱手，「下次一定！」
「行吧。」
牧刑無奈點頭，轉口道：「對了，最近我尋到一處築基前輩的洞府遺迹，打算邀請幾位同道一起前往探索，師弟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