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6.吃醋和動怒（下）
自己給卡亞帶去了傷害.坎帕其實心裡也清楚.但是就像他迴避了卡亞的情感一樣.他也迴避了傷害了卡亞這個事實.
現在想起來了.坎帕又覺得自己挺委屈的.他並沒有直接回絕卡亞.而是很明確的告訴了對方給自己一些時間.而卡亞也表示自己願意等.
因此.坎帕這段時間一直都挺放心的.也沒有過多的去想以後到底該怎麼處理自己和卡亞之間的關係.不是他有心拖延.而是眼下還有更多的事等著他去處理.卡亞沒有逼迫他儘快給出一個交代.這讓他有了很大的自由空間.用他自己的方法去處理身邊所發生的事情.
可是.錢寧的出現卻打破了坎帕和卡亞之間暫時的寧靜.
錢寧是不是「唯一」.又或者和康斯坦絲的事有沒有關係.坎帕本心並不是是太過在乎.只要這個九階的騎士不來招惹自己.那麼他再厲害或者又參與了什麼陰謀那都和自己沒關係.可是這個傢伙偏偏非要來招惹自己.不.準確的說他非要來招惹卡亞.
可以說一生都活在陰謀中的坎帕第一時間所能想到的也就是陰謀.但是私下裡他想過很多次.也沒能想明白錢寧這麼做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想要離間自己和卡亞.可以有很多手段.他一個堂堂最高神殿的騎士長大可不必用這樣會毀掉自己名聲的辦法.男男相愛雖然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甚至在貴族中還很流行.但是那都是私下裡的小愛好.或者說是一種風氣.但絕沒有人會正大光明的四處宣揚自己喜歡男人.就連奧利弗那麼高調的傢伙.也從來沒有正面的承認過.
可以說.整個人類社會中.也只有坎帕一個人把男男之風發揚光大了.
所以.一直以來坎帕都沒怎麼把錢寧擺在一個「情敵」的位置上.一是他不相信錢寧對卡亞的舉動是真的出於情感.第二也是他有很大的自信.卡亞是喜歡著自己的絕不會輕易變心.第三么.也是他相信卡亞不是那麼一個「水性楊花」的人.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眼下.坎帕的這種自信忽然動搖了.
卡亞是喜歡自己的.可他以前還喜歡過那個麵包店的女老闆呢.所以他會移情別戀並不是什麼怪事.
再一個.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那樣可以永遠等待下去而不知後悔的.
卡亞.大概是等不得了.所以明知錢寧不是真心的.他也有所意動了.
自己從來沒有正面承認過卡亞的身份.即使對外是那麼宣揚的.他也給了卡亞自家家族的徽記戒指.但是他從來沒有給過卡亞任何關於未來的承諾.
以前說的那些.說白了就是讓卡亞等.卻沒有給這個等待定上一個期限.
卡亞沒有耐心了.也是應該的吧.
坎帕心裡給卡亞找著借口.卻又突然憤怒了起來.
只是幾個月的時間就等不起了.這種情感還真的不值錢.如果他願意跟錢寧在一起的話.那自己又何必生氣.那樣的話自己不正好可以送口氣.不用再在吉恩和卡亞之間為難了.
可是想是這麼想.坎帕也想放鬆下來.但是不知怎麼著.越想下去他就越生氣.
卡亞就算要和錢寧在一起.也得來和自己說一聲才是.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疏遠了自己那可不行.他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
交代.卡亞似乎不用給自己一個交代吧.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假的啊.
假的又如何.既然他說喜歡自己.那他就必須把事情都說清楚才行.
「你在想什麼.」就在坎帕變顏變色猶不自知的時候.一直都保持著安靜的麥羅開了口.
「什麼.」被麥羅問的一愣.坎帕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和麥羅在一個房間里.之間因為卡亞的事他竟然忘記了.
「你在想什麼事.臉色變來變去的.該不會是今天的午飯不對勁讓你吃壞了肚子吧.」麥羅掃了一眼坎帕.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即又把視線移回到了手裡的書上.最近以來一直都是這樣.有時候和坎帕討論一下領地和覲見安德盧四世的事.有時候隨意閑聊幾句.兩個人都沒話可說的時候就各自找本書來看.互不打擾.反正他們相處在一起也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又不用真的做出什麼親密的樣子.
「不是.」坎帕被麥羅那淡淡的眼神掃的有些心驚.自己竟然在卡亞和吉恩以外的人面前.露出了真實的情緒.這實在是太過大意了.
坎帕沒料到.卡亞一點細小的變化.竟能把自己影響到如此地步.
「你有什麼事的話就去處理好了.你畢竟是個子爵.除了陪情人之外也是可以有正經事做的.」麥羅沒抬頭.說出的話也聽不出個好壞.
「不用.你看你的書.我自己想點事.」現階段的坎帕除了演戲之外.還真就沒什麼正事.新領地那邊的事務也多半是在晚上處理.來回傳話的人都是從十一人議會調來的.可信程度很高.
「你要想事可以.但是不要把房間里的氣氛弄的那麼壓抑.影響到我的情緒了.」麥羅翻了一頁.換了個姿勢靠到了椅子的另一邊.說出的話聽起來像是再抱怨.卻是給坎帕提了個醒.你的情緒外露了.我是不介意.但是被別人看到了也許會生出麻煩.
「我知道了.」能聽出麥羅話里的善意.坎帕還是挺感謝麥羅的.站起身走到窗前.正看到扎菲派去的人給卡亞送去茶水和點心.而卡亞也不在到處亂晃.坐在了花園的椅子上.
卡亞似乎從來沒那樣過.坐在某一處長久的發獃.他總是很有活力的.不管是歡樂還是悲傷.憤怒還是緊張.只要心情上有了變化他總是要淋漓盡致的表達出來.像這麼頹廢的樣子從來都沒有過.
不.那不是頹廢.那是猶豫.
終於看清楚了卡**緒的坎帕.不自覺的捏了捏拳.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可坎帕很清楚的知道卡亞其實是一個很果決的人.從他聽從父親之命以男寵身份進入自己城堡這件事上就可以看的出來.配合著自己演戲.拒絕了克里德……代替自己去守衛城牆.城牆下一劍殺掉了惡意鼓動的人.還有帶著一眾平民開始撤退……種種表現都可以證明卡亞其實是一個十分果斷且有主意的人.能讓他為難和猶豫的事和人似乎就只有自己和吉恩了.
那麼他現在在猶豫什麼呢.是在考慮在自己和錢寧之間做出選擇嗎.
坎帕越想就越是難受.明明在心裡已經和自己強調了很多次.卡亞和錢寧在一起對他對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可是想到最後卻無法接受了.
和錢寧在一起比跟著自己強.坎帕給卡亞找著理由.錢寧比自己強大.背後又有光明教派作為靠山.無論卡亞面臨怎樣的危險.錢寧都能比自己能更好的保護卡亞.
而自己也就不用在吉恩和卡亞之間感到為難了.
為難.真的為難么.
坎帕的心徹底的亂.一會覺得卡亞選擇錢寧是理所應當的.一會又覺得卡亞不該選擇錢寧.
卡亞在花園裡.距離坎帕所在的位置有一定的距離.坎帕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卡亞身上所散發出的疲懶.看著卡亞拿起塊點心又扔回到桌上.動作早已失了優雅.坎帕終於憤怒了.
就這麼讓你感覺到為難么.
不管錢寧和你說了什麼.你不都該堅決的站在我的身邊么.你喜歡的人是我.怎麼可以動搖呢.
如果不是因為房間里還有麥羅.坎帕肯定已經當場爆發了.
混亂了小半個下午的思想終於有了個情緒的走向.他不想讓卡亞就這麼離開.不想看著他就這麼成為了別人的情人.
卡亞……卡亞·羅伊.你是我埃利奧特·坎帕的人.所以你不該為如何選擇而感到為難.你只要站在我的身邊.接受我的保護就足夠了.就算我現在還沒有為你支撐起整個天空的能量.我也會為你拼盡最後一死氣力.流盡最後一滴血.這無關什麼家族的約定.也無關什麼騎士的諾言.只關乎你和我.
你不能在把我的心擾亂了之後.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
終於明白自己對卡亞已經動了心的坎帕.怒火越來越盛.看著花園裡卡亞靠在椅背上一動也不動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卡亞.我再等你一個小時.你要是還不主動來和我把事情說清楚.我非打爛你的屁股不可.
然後.一個小時過去了.卡亞除了又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就扔回桌子上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動作.
我再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坎帕已經咬牙切齒了.
又一個小時之後.卡亞依舊沒有挪動的意思.
卡亞.我給你最後一個小時的時間.
……
西邊已經是紅霞滿天.夕陽隱沒在他們來時的路途盡頭.
僕人敲響了房間的門.得了麥羅的允許後進到房間里詢問.晚飯要什麼時候開始.
還沒有得到回答.卻覺一陣冷風從身邊刮過.驚嚇過後反應過來.卻見房間里只剩下麥羅一人.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悠閑自在的看著一本厚厚的書.
奧利弗.呵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挑撥成功了.在去花園的路上坎帕冷笑著.你成功的點燃了我對卡亞的怒火.只不過最後的結果卻不能讓你如願了.
卡亞.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