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密辛
清晨的陽光灑在埃蘭的臉上，他這才意識到，太陽已經高懸於天空。
距離他為士兵們治療已經過去了三天，今天也是他們返回東林鎮的時刻。
除了東林鎮的原住民外，幾乎所有的野民和流浪者都選擇簽訂契約，加入了東林鎮的行列。
那名矮人和半身人也不例外。
通過塞魯伊的詢問，埃蘭得知這兩人本就熱愛冒險。
特別是半身人希爾迪方斯·圖克，受到圖克家族和壯軀族血統的影響，他是從埃利阿多的黑蠻地區域一路旅行至黑森林附近。
圖克家族向來以冒險和追求刺激著稱，而壯軀族比其他半身人更為強健的體魄更是為他提供了冒險的基礎。
血脈與渴望促使希爾迪方斯成為了一名冒險家，雖然不幸被東夷人俘獲，但這也沒有讓他對於冒險決定的後悔。
為了便於稱呼，埃蘭更喜歡稱呼他為希爾。
至於那名矮人，名叫高斯，來自遙遠的魯恩山脈，擁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
矮人現在的境況與精靈相似，都曾有過輝煌的過去，如今卻已經逐漸沒落。
矮人七族中的硬須、鐵拳、石足和黑髮氏族居住在魯恩山脈的東方，他們的平均壽命是短於孤山的長須氏族，只有兩百年，身高也僅在1.35到1.55米之間。
生活在西方的火須和寬背氏族雖然很強壯，但他們的起源地多米德山與首都在戰爭中被摧毀，失去了棲息之地，只能在戰後的藍色山脈中勉強度日，無力稱王。
只有長須氏族的情況好一些。
儘管他們也因炎魔失去了都城，但卻能在孤山重新崛起，並積累了大量財富，成為矮人中唯一還算輝煌的氏族，因此長須氏族當之無愧地成為了矮人中的王族。
據高斯自述，他是石足氏族中少數嚮往中土的矮人之一，花費了十三年的時間跨越重重艱險，終於抵達羅馬尼安大荒野，還沒開心一會便被東夷人俘虜了。
埃蘭對高斯的自述持信任態度，畢竟石足矮人以幾乎能與人類媲美的長途跋涉能力而聞名。
要知道，矮人雖然以耐力和力量著稱，能支撐長時間的戰鬥，但長途跋涉卻是他們的弱點。
嗜好肉食和飲酒的矮人通常都有一個龐大的肚子，對他們而言，長途跋涉幾乎是一種折磨，唯有石足矮人能夠進行這樣的行為。
經歷了這次劫掠之後，兩人也決定簽訂契約，加入東林鎮。
他們兩人是最先察覺到黑暗勢力增強的人，在流浪的途中，希爾親眼見證了埃利阿多的魔物從稀少到猖獗的整個過程。
而高斯也注意到，東方服從黑暗的勢力正在不斷向中土推進。
對於他們這樣的冒險家來說，現在繼續冒險實在是過於危險，不如加入一個穩定的秩序勢力，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隨著士兵們開始拆除帳篷，埃蘭也步出自己的帳篷，跨上影風的背脊。
熾熱的陽光直射他的面龐。
埃蘭感受著逐漸攀升的空氣溫度，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現在明明是秋季，按理來說現在應該逐漸降溫才對，但氣溫卻異常地沒有降低，反而有所上升。
隨著溫度的持續攀升，冬季的降雪可能變得異常猛烈，形成一場可能覆蓋一切的雪災，中土人民稱這種恐怖的雪災為白災。
白災對於依賴農業為生的秩序人類雖然是一個巨大的災難，但人們仍具備應對的能力。
然而，對於那些以游牧和掠奪為生的黑暗人類而言，白災將是一場災難性的打擊。
在無山脈遮擋的高原上，嚴酷的寒風會奪走大多數動物的生命，其中自然包括東夷人牧養的獸群進而造成飢荒，飢荒則會切斷了黑暗人類的主要食物供應。
這將迫使他們不顧一切地向秩序人類發起攻擊，以消耗過剩的人口並掠奪食物，從而度過這場白災帶來的荒蕪。
南方的蠻族會選擇進攻剛多王國，東方的東夷可能會攻擊洛汗王國，再加上埃利阿多內部肆虐的魔物，秩序人類的領地將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但埃蘭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管理好自己的領地，抓緊時間儲備糧食，增強領地的防禦力量，以確保自己不會在黑暗的浪潮中被淹沒。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埃蘭轉頭望去，只見甘道夫騎在一匹駿馬上，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甘道夫，你認為現在的天氣正常嗎？」埃蘭問道。
甘道夫摘下帽子，感受了一下陽光，然後說道：「這樣的天氣對我這樣的老人來說正合適，不過你竟然還會擔心這些事情。」
甘道夫重新戴上帽子，用淡漠地語氣說道：「你有辦法改變天氣嗎？」
埃蘭搖了搖頭，回答：「沒有，如果我有辦法就好了。」
「既然我們無法改變天氣，那我們不如討論一些我們可以做到的改變？」
甘道夫的話如同一股清泉，緩解了埃蘭心中的憂慮。
埃蘭心中感受到一種奇怪的舒適感，緊接著半是抱怨半是感激地說：「感謝你的魔法，但我仍然對這種心靈魔法感到反感。」
然後話鋒一轉，「你剛剛提到的力所能及的改變是什麼意思？」
甘道夫的表情變得嚴肅，認真地問埃蘭：「你聽說過戰爭共鳴嗎？」
「那是什麼？一種特殊的劍術還是戰鬥陣型？」埃蘭反問。
「你怎麼可能沒聽說過戰爭共鳴？一百八十二年前，剛多舉辦了一場超凡決鬥大會，不僅決出了一個冠軍騎士，會後所有騎士還共同研究出了一種可以應用於戰場的特殊技巧。我當時就在現場。」
「所有騎士通過投票將這個技巧命名為戰爭共鳴。儘管我後來因為私事離開了米那斯提力斯，但我確信那些騎士都已經發誓要將這一技巧傳授給所有人類……」
埃蘭突然打斷了甘道夫的敘述，「這件事我似乎聽說過，只不過時間不是你所說的182年前，而是263年前，當時各國的超凡強者齊聚米那斯提力斯，進行了一場決鬥，以推衍生命之氣的道路。」
「但是，那場大會發生了一個意外……」
「發生了什麼意外？」甘道夫心中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記錯時間，但很快，埃蘭的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根據家族秘本的記載，洛汗歷2506年，洛汗國的冠軍騎士費奧多帶領三位大騎士前往剛多首都參加決鬥大賽。」
「賽后，他們遭到了刺客的圍攻，其他參賽者也無一生還。更詭異的是所有刺客的屍體在日出之時化為了黑煙，全部消散無蹤。」埃蘭繼續說道。
「有人試圖研究刺客所使用的武器，但刺客的武器也在正午時分化為沙礫。這一事件直接導致剛多王國的信譽崩潰。」
「並且由於許多參加大會的強者都是各國國王的貼身護衛，那一年，幾乎所有國王都遭到了黑暗人類的暗殺。」
「這一事件還間接導致了阿爾諾國王的遇刺身亡，秩序人類對埃利阿多地區的控制力大幅削弱。」
埃蘭的話讓甘道夫震驚不已，他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剛多王國難道沒有調查原因嗎？」
埃蘭點頭回答：「他們調查了，甚至封閉了米那斯提力斯整整七天，但一無所獲。刺客彷彿是憑空出現，最終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話說，你當時在哪裡？」
甘道夫顯得有些恍惚，竟然不自覺地順著埃蘭的話繼續說：「我當時去了艾森加德，會見白袍……嗯？薩魯曼？」
說出薩魯曼的名字后，甘道夫似乎突然清醒過來，他嚴肅地對埃蘭說：「我接下來要進入冥想狀態，如果我有任何異常舉動，請立即制止我。」
隨即，甘道夫翻身下馬，坐在草地上開始閉目冥想。
埃蘭點頭答應，拔出秘銀大劍。劍刃出鞘的聲音讓已經閉眼的甘道夫睜開雙眼。
看著鋒利的大劍，甘道夫嘴角抽搐：「我是說讓你制止我，不是要你用劍砍我。我的老骨頭可承受不住秘銀劍的鋒利。」
埃蘭尷尬地收回大劍，「您繼續，我一定會制止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