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珍寶樓

極品焚血丹的藥力，霸道綿長，白羽感覺體內還有所遺留，正緩緩地溫養壯大著他的元力，暫時還用不到元力丹。

所以將這枚元力丹，先與其他暫用不上的丹丸，一起打包出售，才能擁有第一筆可觀本金。

這第一筆本金十分重要，也只有這樣，才能實現有效利用當下資源，更方便後續的各種運作，不斷滾雪球，錢生錢。

而所謂的珍寶樓宇一條街，是因為這裡幾乎聚集了，黑霧城所有大小家族的珍寶樓產業。

這條街道，地理位置卓絕，只要在城內排得上名號的家族，都在這裡開有分號。

這裡經營著，大量的超大型綜合商業樓宇，涉及業務有丹藥，戰器秘寶，戰技秘術，寵獸戰陣……等等，可謂應有盡有。

這整片珍寶樓宇街，風格古色古香，大量的巍峨樓宇，雖然各有其特色，但都是一副氣派雄渾、富麗堂皇的模樣。

此時，各座珍寶樓宇大門前，來往的各式血統武者眾多，有如無數嗜血異獸，四處穿梭，流連忘返。

而各大家族間的競爭，也是頗為劇烈，各處樓宇門口的咨客皆是甚多，一有人經過或靠近門口，他們準會熱情地湊上去，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白羽飛快地眺望一眼，各大巍峨樓宇，似乎遠遠望不到盡頭，讓人有點挑花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選定一座，其外觀名字都比較符合眼緣的樓宇——暮雪樓，便朝其大門邁步走去。

然而，當白羽來到金碧輝煌的大門口時，卻被門前守著的一名白衣咨客，猛然伸手攔住去路。

「哪來的小乞丐！」

這名白衣咨客一臉傲慢不遜，極為嫌棄地朝白羽甩手驅逐，飛快地說道：

「走走走，一邊去！」

由於白羽出自貧民家庭，衣著上總是一身補丁舊黃布衣的裝扮，看起來甚是寒酸，著實是容易被人誤解，但這絕對不是怠慢客人的理由。

聽到對方的一聲「小乞丐」，覺得對方實在是過於目中無人，白羽頓時面色一沉。

而後他又想了下，懶得與一名狗眼看人低的咨客過多計較，便耐住性子，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好，我是來出售丹藥的。」

「真晦氣！就你這窮酸樣兒，能有什麼丹藥？」

這名白衣咨客一臉鄙夷不屑，壓根兒不信，見白羽像是不聽勸告，竟邁步上前，將手按在白羽肩上，用力地推搡道：

「趕緊的，走走走，一邊涼快去！別浪費我時間，擋老子財路！」

咨客吸流，是各大豪門家族對旗下產品，行銷攬客的一種手段。

若他們，能拉到一些身份尊貴的客人，又或者，能拉到一些實力強大的血統武者，進入樓宇內消費或商業合作，過後，就能獲得一些分利。

有時，光是一位大客的生意，就可能獲得一兩顆下品元石的可觀分利，所謂一夜暴富，也不過如此。

所以他們也逐漸學會，捧高踩低這一套，希望自己遇到的都是貴客，而作為貴客，衣著光鮮亮麗，肯定是最顯而易見的一點。

不過很顯然，白羽並不符合，這名白衣咨客眼中貴客的定義，甚至還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把手給我鬆開。」

對方竟然直接上手推搡，白羽也有些怒了，只是，看著身周人來人往，他還是強忍住動手衝動。

「住手！」

然而下一刻，那名白衣咨客還打算不依不饒，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卻突然被後方一聲嬌喝打斷了。

聞言，白羽先是一愣，隨即好奇地循聲看去。

原來，方才嬌喝出聲之人，竟是一名貌美如黛的妙齡女子。

他一時之間，竟有些看呆了。

女子身挽綉蝶羅裙，款款而來，眉目似畫，肌膚勝雪。

忽而一抹溫潤的月光，灑落其三千青絲之上，微風輕輕吹拂而過，霎時間如潺潺流光華彩四溢，映襯出該女子出塵脫俗的氣質。

所謂一顰一笑，一詫一怒，傾國傾城，亦不過如此。

原來方才，這名女子前腳剛送走一位重要賓客，後腳便看見暮雪樓門口，發生此番辱客景象，她頓時嬌喝出聲制止。

其腮幫子還在微微鼓起，有些可人，又有些溫怒的模樣，竟別有一番俏皮韻味。

聽到方才這聲嬌喝，白衣咨客頓時面色大驚，有如觸電般，迅速抽回手，轉而一臉諂媚地轉身，對著緩步走來的女子，顛倒黑白說道：

「抱歉，打擾到婉兒小姐您。是這個小乞丐鬧事在先，小的好言相勸，他卻蠻橫糾纏不肯離去……」

聽及此言，這名叫婉兒的女子，頓時秀眉一皺，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衣咨客，頗為不滿地寒聲說道：

「上門即是客，不得再妄語。」

說完，她踱步上前，示意這名白衣咨客退到一旁。

「是是是，小的知錯了。」

聽出女子語氣中的不喜，白衣咨客頓時低眉順眼地道歉，狼狽地退到女子身後。

他可不敢輕易得罪這名女子，別看她外表溫柔可人，可白衣咨客卻知道，她在暮雪家族內，是被重點培養的下任家主人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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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手下之人多有得罪，煩請這位公子海涵。」

懶得再管一旁的白衣咨客，婉兒轉而看向身前的白羽，先是道聲歉，然後呵氣如蘭地道：

「在下暮雪婉兒，是這裡的管事。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此番前來暮雪樓，是為何事？」

聽到此番話語的白羽，終於回過神來。

可對方朱唇輕啟，仙音流轉，如空谷幽蘭般的馨香，倏然撲鼻而來，竟使他有些心猿意馬，一時間腦海又變得有些空白。

其實，他並非好色之人，但對方的氣質當真不同凡響，平生僅見，竟能使人一眼淪陷，故而一時之間，他還真有些適應不過來。

感覺這樣頗為失禮，下一刻，白羽堪堪回過神來，慌忙咬舌定一定神，便從腰間取出那粒一階極品元力丹，捧於掌心並舉於對方身前，正色道：

「我叫白羽。打算來這出售丹丸，不知這裡是否收購？」

映入暮雪婉兒眼帘的，竟像是一粒完美無暇的一階極品元力丹。

丹氣馨香撲鼻，能量內蘊，隱而不發，隱約間，一股俾睨同階所有丹丸的霸氣感，便渾然天成。

以暮雪婉兒的眼力，一眼便看出此丹的不凡，縱使她面上神色不變，內心卻泛起一絲波瀾，深深地看了白羽一眼后，便笑著答道：

「收。白公子，請隨我來。」

說完，便率先朝暮雪樓內部走去。

其實區區一階丹丸，以她現如今的地位而言，已經不算什麼稀罕之物。

但這種極品級的丹丸，其效用可謂超乎尋常，在眾多血統武者間，是絕對的搶手貨。

作為豪門家族的暮雪家族，其實並不缺丹丸，但最缺的，又偏偏是這類極品級丹丸。

這種品相，即便是在煉製難度低下的一階丹丸中，出現概率也很低，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沒有爐火純青的煉丹能力，以及精妙絕倫的控制力，根本難以煉製出這般極品。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而暮雪婉兒剛才用離體念識飛速掃過白羽，卻發現他實力十分低微，與這粒極品丹藥十分不搭。

這讓她疑惑萬分，心電急轉起來：

這名年紀輕輕的白公子，可能用秘術隱藏了真正實力，也可能是他的家族裡頭，有十分厲害的煉丹師。

又或者他本身，就是某位煉藥大師的徒弟，這次前來，或許只是代他師傅探下路，好選定一座珍寶樓宇，作為長期合作夥伴。

若真是如此，即便這名白公子，只是一身補丁舊黃布衣，卻更是不能有任何小覷。

一些實力強勁或有大來歷之人，通常都有點古怪癖好，興許對方這般穿著，只是為了低調行事也說不準。

不管如何，一定要想辦法與其交好，幸好沒有錯過，這麼一名潛在大客戶，不然，自己今年在族內的業績評比，著實堪憂。

「好。」

這時，白羽全然不知暮雪婉兒心中所想，點頭應了句后，也沒多說什麼，便跟在她身後，朝樓內快步走去。

只是，等白羽倆人進入暮雪樓后，方才那名白衣咨客，卻徒然面色發白，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因為，他方才在白羽拿出極品元力丹時，也好奇地瞄了一眼，就是瞄了這麼一小眼，頓時嚇得他神魂狂震。

「壞了……竟是位真爺！這下要俺命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名穿著完全一副乞丐模樣的毛頭小子，竟然真是來出售丹藥。

而且還能隨意拿出，這般優秀品相的丹丸，可想而知其背後勢力，到底有多麼恐怖。

在暮雪樓工作這麼多年，雖然不算特別精通丹藥，但從外觀來辨認丹丸行不行的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

像這般完美無暇，霸氣內斂的丹丸，他已大概能猜到其價值不菲。

他在暮雪樓供職的時間已經不短，只可惜這次，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卻讓他栽了大跟斗！

得罪這麼一位真爺，他已經完全能料想到，過後，上面之人將會對他如何大發雷霆，如何酷刑伺候。

想及此處，白衣咨客怔怔地蜷縮在地，渾身禁不住瑟瑟發抖。

……

待到白羽進入暮雪樓后，一副別有洞天的感覺，頓時撲面而來。

寬敞明亮的高聳大廳堂，加上金碧輝煌的內飾裝潢，搭配古風古韻的格調，可謂氣勢恢宏，別具一格。

一排又一排的透明玻璃櫃檯內，陳列著各種各樣的商品，有入階丹藥、戰器秘寶、戰技秘術等等，琳琅滿目。

丹藥皆是一二階，其他寶物皆是元階層次，都用極為精美的玉瓶或者玉盒盛裝著，看起來，足足提升好幾個檔次。

白羽目光飛速掃過。

此時，各個櫃檯前人頭涌涌，正有著不少貌美親和的少女，在給遊覽觀看的海量賓客，不耐其煩地講解著，各種寶物的詳細功用。

時不時的，還看到有賓客上前細細攀談，與之討價還價的情景出現，一時間，看起來熱鬧非凡。

片刻后，白羽儼然跟著暮雪婉兒，踏上一座寬大木梯，移步上到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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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整個二樓和一樓的裝潢擺設極為相似，可櫃檯里擺放的，竟是三階丹藥，只是陳列數量非常少。

連暮雪樓陳列數量都如此稀少，想來在這座黑霧城內，三階或以上丹藥，已算十分罕有。

隨著視線不斷移動。

還看到有些櫃檯，擺著零星幾件靈階戰器秘寶，以及少得可憐的其他高階寶物，像是用於搭配三階丹丸一起出售。

對於戰器秘寶的等階劃分，白羽也知道一些，主要分為四大等階：

【元階】

【靈階】

【地階】

【天階】

每個大等階，又細分成四個品級：下品、中品、上品、極品。

而當白羽瞄到一些商品上面的售價后，卻忍不住暗暗咋舌，簡直高得嚇人。

隨意一件靈階下品器寶，竟賣到三、四萬顆下品元石以上！比之一樓的元階下品器寶，足足貴出一百多倍！

而且，還是留價競標模式，旁邊就有牌匾寫明規則：憑暮雪腰牌，一周內，留價高者，得。

這說明在黑霧城內，靈階下品或以上的戰器秘寶，絕對是僧多粥少的搶手存在。

這二樓的賓客，也明顯比一樓少了許多，只有零星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血統武者，在遊覽觀看。

「二樓是暮雪家族的貴賓區，三樓之上暫不對外開放。」

似乎看出白羽的疑慮，暮雪婉兒笑著解釋：

「二樓除了少量出售三階丹藥，也會賣點靈階寶物，此等寶物，在黑霧城內非常稀少，需手持暮雪腰牌方能留價，否則，連購買資格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白羽點點頭，表面上不動聲色，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局促，但心中卻是猛然一凜。

這三階丹藥和靈階寶物，獲取門檻真高！

看來在黑霧城，這類高端修行資源，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就算有再多元石也不甚管用，還得有很強的背景勢力，才能分上一杯羹。

這邊一說完，暮雪婉兒已經領著白羽，走進一間寬敞的貴賓室。

貴賓室內布局略顯簡約，但牆上能量紋痕倏然流轉，時隱時現，顯然，設有特殊法陣，且隔音良好。

一張紅木八仙桌鎮中，數張雕龍太師椅井然坐落兩邊，簡約中氣派頓顯。

「白公子，請坐。」

暮雪婉兒來到紅木八仙桌的一邊，朝著對面的客座，對白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好。」

白羽也不客氣，拉開一張雕龍太師椅，迅速坐下來。

一開始，剛進暮雪樓時，他還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可這一路，看到海量賓客在尋購各種寶物，展櫃內，又都是幾百數千下品元石的標價。

讓他對層出不窮的寶物，以及對這些天文數字，已經感到有些麻木。

雖然第一次前來，難免會有些局促，但既來之，則安之，他來這，是光明正大做生意的。

有著造化爐的精美出品，想來丹藥品質絕對不差，他犯不著太過緊張局促，萬萬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

若籍此，等下被大砍價，影響到丹藥的正常價值評估，那就完犢子了。

想及此處，白羽現在就一門心思，打算快點出售完丹藥，好回去將今天的見聞，好好消化一番。

「請問白公子此次前來，還打算出售哪些丹丸？」

暮雪婉兒也坐下來，溫和地看著白羽，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不多，就三粒。」

定下心神，白羽也不廢話，從腰間取出一塊泛黃舊布，鋪開在桌面上。

那三粒極品丹丸，便現於其上，隨即他將之推到暮雪婉兒身前。

一粒元力丹，一粒行血丹，一粒療傷丹。

額，都是最低階的一階丹丸……

目睹這三粒丹丸，暮雪婉兒表面神色不變，但心中，卻湧起一絲失望。

然而，又好像感覺哪裡不對勁，她再次定睛查看，這一探，她雙眸驀地精光閃爍，心中不免產生一絲駭然。

這是……

她強自壓下心中驚駭，以為自己眼花看錯，連忙將這三粒丹丸再拉近一些。

用右手兩指，小心翼翼地將之輪流夾起，置於左掌心細細觀摩起來。

「這……怎麼可能？！」

下一刻，饒是一直行事穩重，處變不驚的暮雪婉兒，也是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

「竟然都是完美無暇的一階極品丹丸！」

她原以為白羽，會拿出一些更高階的丹丸，可誰知全部都是一階的。

而她早就知道，這裡面有著一粒，一階的極品元力丹，所以一開始，她還感到有些失望。

但萬萬沒想到，經過她仔細鑒別確認后，發現這另外的兩粒丹丸，竟都是同等品質的極品丹丸。

而且這三粒丹丸，比之她以往鑒定的海量丹丸，都要更加完美無瑕。

她總感覺，這種完美，已經完美得有些過分了，壓根兒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彷彿渾然天成，妙手偶得。

這絕對是「大師之作」！

所謂大師之作，就是特指比極品級丹藥，更加純凈無雜質的完美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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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低階丹藥中，看不出太大區別，因為剛出爐之時，兩者功效其實相差無幾。

但在高階丹藥中，卻有且僅有達到大師之作水準的完美丹藥，才有極小几率，出現世所罕見的「丹靈」。

所謂丹靈，是一種低神智生靈，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使丹藥，獲得被動吸收遊離元力的能力。

也就是說，出現丹靈的完美丹藥，非但不會像普通丹藥那般，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流失藥力，反而能被動地緩慢提升藥力。

存放越久，年份越高，則丹香變得越濃郁，效用就變得更強，若年份足夠高，更有甚者，會自主提升等階，神乎其神。

慕雪婉兒心中十分吃驚。

這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什麼時候開始，極品丹丸變得這般爛大街了？

這可是極品丹丸啊，都是血統武者間的絕對搶手貨！而且還都是大師之作，就連暮雪樓存量都極少！

雖然這三粒沒有產生丹靈，與普通極品級價值相差無幾，但卻是妥妥的大師之作，手法嫻熟，幾無雜質，完美無瑕……

就算拋開這些不談，這些普通極品級丹藥一經上架售賣，也會被人立馬搶購去。

若只有一粒，那還算正常，現在竟同時出現三粒，這著實讓人吃驚！

別小看這類一階極品丹丸，經營暮雪樓多年的她非常清楚，低等階的丹丸極品率，也只有可憐的1％左右。

至於高等階丹丸，連成丹率都低得可憐，更何況是極品率，只會更甚。

這其中，元力丹這類用於提升實力境界的能量型丹藥，可以無限服用，身體不會產生耐藥性。

而功效型丹藥若多次服用，身體就會產生一定的耐藥性，會影響下次使用的藥效。

因此丹丸的品級，絕對是越高越好，這極品級丹丸，絕對是每個等階的最優選，服用次數更少，卻能獲得更好更佳的功效。

故而每個等階的極品丹丸，往往都十分暢銷，有時甚至一丹難求。

暮雪婉兒心中覺得，對方應是將極品丹丸，都特意挑選出來售賣。

並且是將極品丹丸中最好的，達到大師之作水準的丹藥拿來售賣，而剩餘的許多品質差點的同爐丹丸，對方都留下自己服用。

不然，要如何去解釋，一下子出現的這麼多極品丹丸？

一階丹藥里的初、中、高這三個級別，一粒都沒有？

極品率100％？

這……明顯不符合常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