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曲心病

三十三天離恨境，方外天處，是碧游。

萬聖金頂琉璃閃，十方祥瑞布虛空。

天地同存無量法，眾仙得道碧游宮。

……

按說，蟒金花此時法力，別說來方外天境，就是九重天，她也上不來。

可是人家有碧游法碟，就像通行證一樣，也不用你亮出來，就帶著這個法碟，風雷不阻，神兵不問。

遠遠望見，碧游宮門前，駐足著兩朵彩雲。

一朵彩雲上，馱著一隻周身黝黑，十分高傲的墨麒麟，麒麟身上端坐一老者。

另一處彩雲上，是一頭威風八面的黑虎，黑虎之上，端坐一員大將。

蟒金花離的稍近，那麒麟和黑虎，都對她張嘴咆哮。

蟒金花不敢靠近，小心翼翼的停下來，就在幾丈之外站定。

那老者在麒麟頭上拍了一下，那墨麒麟立刻便老實下來。

老者含笑向著蟒金花望了過來：「別怕，你是不是我那下方的小師妹？」

蟒金花愣愣的不敢說話，她看到了老者眉心正中，棗核一般，閉著的三隻眼。

這會，那騎著黑虎，大肚翩翩卻英武不減的大將，也牽著虎頭，轉身笑道：「你還不叫師兄，在這裡不叫，以後可沒機會了哈哈。」

蟒金花終於回過神來，帶著少女的崇拜歡喜，抱拳行禮：「金花見過兩位師兄。」

那黑虎大將哈哈一笑：「你這丫頭，你認得我們是誰？要是遇見騙子，你豈不被人家佔便宜了？」

蟒金花仰起頭笑道：「別說在咱自家門外，就是這天上地下，誰敢冒充九天應援雷聲普化天尊？又有誰能冒充，我武財神趙公明師兄？」

「哈哈哈。你這丫頭高帽戴的不錯。」聞仲手捻長須：「小師妹，師父在雲海閣等你，快去吧！」

蟒金花不敢相信，忙問道：「師父知道我要來？二位師兄，在門口是為了等我？」

趙公明道；「對，本來，我倆是專門來看師父的，結果師父不見。傳了話，讓我二人等你，你來了，就立刻去見他老人家？」

蟒金花道：「那二位師兄，這就要走么？」

聞仲道：「不走，師父傳話，讓我倆候著。」

蟒金花規規矩矩向著二人行禮：「那小妹先行一步，二位師兄請。」

看著蟒金花離去，趙公明在黑虎背上嘆息一聲：「想不到做了正神，身不由己，不能為師父分憂，反倒還不如下方這些師弟妹了。」

聞仲笑道：「這自然是有道理的，如今這天道，又是一個輪迴呀。」

方外天境，雲海之間，有一處懸空的閣樓。

閣樓中，顯得簡樸，而清幽。

一尊八卦爐里，香煙裊裊，兩旁各有一隻華美的仙鶴。

小案上，落著一架古琴，通天教主一身玄袍，正在撫弄眼前的琴。

「金花叩拜老恩師。」蟒金花在閣外便行叩拜大禮。

「免了。丫頭進來說話。」

通天教主語氣平淡，和藹謙和，周身沒有一絲震懾威儀，除了祥瑞，就是親切。

蟒金花奉命進來：「師父，您老身體可好。」

通天教主也不看她，隨口問：「你覺得這天地可好？」

蟒金花思索道：「回您老的話，天，弟子不敢亂說，這地嘛，弟子覺得有好有壞。」

通天教主道；「那為師的身體，也就時好時壞吧。」

蟒金花立刻跪了下去：「弟子不孝，不能為師父分憂，請師父責罰。」

「你起來，胡小東的事，我也管不了，更不能親手助他，這是有違天道的事。」

「可是師父…」蟒金花似乎有些慌了。

「沒有什麼可是，熬過去是命，熬不過去也是命，命由天定不假，也是自造之物，如果這孩子，連這點皮毛都過不去，那往後的事，更別提了。」

「師父，弟子不明白，您選了一顆種子，想讓他開枝散葉，將仙道正信，發揚光大，可，可為什麼？」蟒金花心裡替胡小東委屈。

「丫頭，你覺得現在，為師還需要開枝散葉么？你方才見過的兩位師兄，這三界天地，各路諸神，幾乎都是我碧游一脈。你還要怎麼光大？」

「師父，可胡小東，他才十二歲，而且是個凡人，他，他怎麼受的起，五行困結呢？」蟒金花還是不甘心。

「你問我，我就一個字，熬。」通天教主說的很明白。

「可是師父，我來的時候，小東他已經不行了。」蟒金花急的快哭了。

通天教主終於，撫弄好了琴，抬起眼來，向他望了過去。

「要是還說這個事，你就回去吧。」

蟒金花聽完直接耍賴；「師父，您既然見我，就一定管我，不然您也不會見了，師父，您老就別逗我了。」

通天教主，笑容可掬：「你這丫頭不開竅，那碧游宮門前，一個聞仲，一個趙公明，你們師兄妹不走動，你跟我磨什麼啊？快滾，滾！」

聽著通天教主的笑罵聲，蟒金花眼珠一轉，立刻笑著叩頭：「多謝師父慈悲，福生無量。」

「滾蛋，我聽這四個字就煩。」

「尊碧游法旨。」蟒金花，高高興興的去了。

蟒金花走後，通天教主雙掌撫著琴弦，彈出了一首曲子。

這曲調，低沉傷感，彷彿有千般心事。

隨著琴音結束，他面前虛空處，也出現了，金光閃耀的四句話，那正是；

當年撒葯開玄門，

各路旁生碧游真。

吾本心懷慈六道，

悔恨遍地牛鬼神。

落款處，那金光耀眼的三個字，居然是，胡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