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回頭

第165章 回頭

雅想了想,

「也就是白木你現在還沒有房子嗎?」

她拿出手機,翻弄了下地圖,「這塊怎麼樣?」

說著她將手機遞到白木面前,「市中心,星見家有一處地產,暫時沒用,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給你了。」

白木眨了眨眼睛,

軟…軟飯?

我成吃軟飯的了?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同時艾蓮也看過來,看向那個地方。

「經濟開發區…一億丁尼一平方的地方啊。」

艾蓮突然嘆息一聲,雙眼低垂。

「什麼啊…」

我到底在跟什麼人爭啊。

這種昂貴的東西說送就送。

呼…

艾蓮抿了抿嘴唇,看著雅和白木突然就自卑起來,

也許,她才更適合待在木頭身邊吧。

有錢多金又漂亮的女孩。

她嘟嘟嘴,有些失落的道:

「那你們待著吧,我先走了。」

白木卻道:「幹嘛突然就要走?你不是還點了外賣嗎。」

艾蓮歪著頭,「沒心情吃了。」

吃醋都吃飽了。

算了。

「怎麼了嗎?」

雅看向她也有些不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眼神中帶了一絲敵意,「嗯,你走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雅說著便站起身來,準備將艾蓮送走。

但白木卻制止道:「等會,我腦袋有點亂,為啥她來了你就要走?」

艾蓮看著這木頭這副木訥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有些冷淡的表情,一下委屈的要哭出來,氣沖沖的大喊著:

「還能是為什麼啊!」

「我喜歡你啊笨蛋!!」

她喊完也不覺得有什麼舒暢,心底壓抑這麼久的話說完。

反而是覺得可惜,她害怕再不說出來,這輩子都沒機會說這種話了。

也知道能跟在白木身邊,當他妻子的人只有一個。

比起自己,雅更好。

說完,她猛地哭著摔門就跑出去了。

房間里也是一陣沉默,沉默了約莫五秒,

白木看著房門,只覺得什麼東西好像從生活之中被抽離了一般,兩年的時光,兩年的回憶,

直到這一刻,他才想明白了父親書中寫的。

【我尋你千百度,日出到遲暮,驀然回首,你卻在燈火闌珊處。】

回頭,

原來是指回憶啊。

就在這一刻,艾蓮不經意間卻勾動了白木的回憶。

掛在床上的鐘錶指針不再往前,而是開始飛速的倒退,白木盯著輪椅,回憶如吹落的葉片,飄啊飄,在他的眼前,飄啊飄。

葉片蓋住了眸子,清晰的紋路在眼前蔓延不過一瞬。

葉片落下,他看見了領獎台。

台下是無數站著的學生,一同見證他的榮譽。

他是冠軍,足足幾十個獎牌。

他正站在領獎台上,艾蓮那時候還很青澀,臉紅,手忙腳亂的樣子也很好。

但她好像不怎麼喜歡說話。

我看她慌亂的樣子,淡淡的笑了。

於是我轉而把獎牌戴在了她脖子上,後面,我們就成為了朋友。

我每天都會在操場晨跑,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操場的灌木牆邊總是能看見一雙淡淡的紅色的眸子,她總是偷偷的叼著一根棒棒糖,小心翼翼的看我。

我沒有拆穿,也懶得拆穿。

有時候注意到她了,她就會害羞的把臉蛋縮到灌木叢後面,但那黑色髮絲掩著的紅色頭髮,隨著風飄的樣子很讓我印象深刻。

當然還有棒棒糖的棍子藏不住的會探出來。

棒棒糖棍告訴白木,她就在那。

慢慢的,白木也習慣了。

偶爾不見她,跑步都會有些漫不經心,她偶爾會來遲,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臉上也慢慢的充斥了困意。

似乎是在工作了。

但不管什麼時候見到她,我心中總有一股安心。

那股安心,似乎成為了習慣,

習慣在負傷之後靠近,也習慣我們之間說起來不怎麼和睦的氛圍。

我們常說的話是,

「哦。」

「嗯。」

簡短而有力,就像一棵樹和一本書一樣。

不說話,但行動上卻都很迅速。

偶爾我也會需要幫助,但我第一個能想到的,也絕對是她。

不會是任何人,除了她。

只有她,只有她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不同於過往見到過的任何人,艾蓮。

迷迷糊糊,就到了高三。

高三是個忙碌的時期,

我們的見面變少了,我也更多在忙於賺丁尼,買畫材,打工。

她似乎也在學業的壓力和丁尼的壓力下很少來找我。

我以為我們會生疏。

但實際上,再見面的時候還是一切如常。

她已經融入了我的生活。

融入到……就如稀鬆平常的牙刷和口杯一樣的平常。

如每天蓋著的被子一樣的平常。

這是任誰都不會突然在意起來的,最簡單的,最樸實的陪伴。

記憶逐漸褪去,眼前還是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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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呼出一口濁氣,我找到你了。

堅定的心,伴隨著的是堅定的眼神,堅定的行動。

白木本就是找准目標就不會放手的。

現在,他已經完完全全的確定了,是她,就是她!

別走!

別走!

他穩重沉著的性格罕見的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雅。」

眼睛看向輪椅,

那近在咫尺的輪椅,此時對於白木而言卻遙遠異常。

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是破碎的,

沒有絲毫力氣的。

無法靠近。

雅看向他,眼神也有一點失望。

「要去追嗎?」

白木點點頭,「嗯,要的。」

「無論如何都要去追嗎?」

雅說著靠在門上,褪去外衣,解開紐扣。

白木卻視若無物,

「無論如何,都是要去追的。」

雅聞言,又撩起裙子,但白木彷彿看不見一般,眼裡只有輪椅。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是這般模樣,

她只能重新將衣服穿好,把白木抱上輪椅。

「你想好了,我推你離開了這個門,以後……」

白木坐在輪椅上,聽著雅有點悲傷的話。

他道:「抱歉,謝謝你的喜歡。」

他無法對雅升起什麼愛慕之心。

這不是因為雅有什麼不好,只是他無法強迫自己這麼做。

一顆心也容不得第二個人住下。

關於螢的記憶和艾蓮的記憶重合在一起,白木終於知道了誰才是不能辜負之人。

從一開始,

我就應該發現的。

是的,從一開始,她就是不一樣的,哪怕看了我的全身,她也沒有強迫。

甚至那天,我心裡就已經清楚了。

只是,大家都默契的不開口,

我也如平常一般將一切看淡。

我……我真的愚笨啊。

如今直到快要失去,才恍然大悟,

嘶,呼。

白木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身上的痛感也逐漸清晰。

肉體彷彿在這一刻要重新恢復力氣似得。

輪椅遲遲未動,

他感受著肩膀上有點點濕潤的淚滴。

「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雅這麼問著,

白木:「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怎麼回答,分別,有時候就是這麼猝不及防。

雅:「我,我不該來的。我要是沒來就好了。」

她還想繼續沉浸在假裝擁有白木的虛假之中,

但虛假的就是虛假的。

想要留住的,也必然是留不住的。

極力挽留之人,本就不會留下。

白木沒有搖頭的力氣,只是道:「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了,你只是喜歡我,但絕稱不上是愛我。」

「就算我勉強答應,我們也終會分開,更何況我不會勉強。」

有的事,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嗯,再等一會吧。」

「不。」

「算我求你了。」

門此時也恰好被敲響。

雅看向木門道:「她如果回來了,我會走的。五分鐘,好嗎?」

雅走到門口,打開木門,門外是送外賣的小哥。

「您好,是艾蓮小姐嗎?您的外賣。」

雅頓在原地,接過外賣。

「祝您用餐愉快,麻煩給個五星好評喲~」

雅點點頭,也不說話,就關上門。

她拿著外賣,蹲在白木面前,儘力的保持著平靜,強撐著一抹笑意,「先吃東西吧。」

白木:「我必須出去了。」

「一刻也等不了嗎?」

「一刻也等不了。」

「五分鐘?」

「不。」

他說完,雅強撐著的笑僵住。

身子也更僵了。

白木只覺得身上很痛,痛的他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可奇迹發生了,他的一隻手竟然在意志力的驅使下,扶上了輪椅的一隻輪子。

就這麼晃晃悠悠的將輪椅推了出去。

房間里一下只留下了雅一個人。

她打開外賣,裡面是兩個大大的蟹黃包,一碗稀粥。

她抿了抿嘴唇,將東西放在床頭柜上,便走了。

就連自己的刀都沒有帶走。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不如艾蓮。

她也不懂的是,

其實很多時候,物質條件什麼都決定不了。

白木愛一個人,不會在乎她的物質,美貌。他喜歡的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

一顆純潔的心,相互尊重。

溫柔而平淡,藏在平靜生活里,那種淡淡的愛意。

是平常感覺不到,一旦不見就會感到失落的感覺。

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白木一隻手強撐著往後撥輪椅的輪子,眼睛也在四處張望,

只有她是特別的。

只有她不會趁機揩油,

只有她尊重自己的選擇。

也只有她。

她在哪?

酒店的過道冷清非凡,一個人都沒有。

他往前緩慢的挪著,突然一個轉角的角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叼著一根熟悉的棒棒糖棍子,雙手抱胸靠在牆邊。

白木深呼吸著,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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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的比任何時候都快。

他,慌了。

想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

「我…」

他正要開口,那人先開口了,「小哥,你找錯人了。」

「我不認識你。」

「…是嗎。」

白木聽著聲音,顯然不是艾蓮的聲音。

他頗有些失落的繼續搖著輪椅,他從未如此失落過。

他推著輪椅,挪進了電梯。

電梯是從一樓上來的,

他毫不猶豫的就追了上去。

追出酒店大廳,夜色已濃。

大樓閃爍著霓虹燈光,夜空渾濁無星月。

城市的夜,比想象中的要熱鬧,酒店外的大街,人潮湧動,茫茫人海,白木卻看不見她的影子。

哪去了?

他左顧右盼,一手推著輪椅挪移。

一個身影卻一直跟在他身後,緩緩踱步。

走過街巷,走過大街,穿過人群。

他也不停下。

就這麼漫無目的的找。

漸漸的,周圍人群的熙攘消失,街面上空蕩起來,小巷子里,爛油桶里燃燒著火炬,一群混混圍繞在火炬旁,手牽著手口中正誦念著禱告詞。

AveAristotle(萬福以太之主)

PadreAristotle,cheseineicieli,(願人都尊禰的名為聖,)

也就在此時,輪椅後傳來一陣腳步。

白木喉嚨一滾,但脖子現在還無法轉過去看,

「艾蓮?」

他喊了一聲,身後沒有回應。

只有高跟鞋接觸地面的聲音,一左一右,一左一右…

他聽的出。

這不是艾蓮的腳步聲。

「你是誰?」

身後終於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十分冷漠,「找老婆找的進了我們的地盤都不知道。」

她說著也不露面,就停在白木身後。

聲音平息,禱告聲卻漸漸變大了起來。

Siasantificatoiltuonome.(願您的國降臨.)

「昨天不還說要到狗牙幫來找我嗎?」

那女人緩緩走到火炬前方,身子朝著白木。

雙臂側舉,禱告聲在此刻變得雄渾,一個個音節音調彷彿就不是人能發出來的一般。

渾厚,寬闊,白木眼看著前方,這彷彿不是一個小巷子,而像是教堂一般光輝熠熠。

女人穿著一身純白的修女服,臉上卻有著數十道刀疤,從上到下,整齊的排列著,將原本姣好的面容刮的醜陋不堪。

那雙眼睛,看起來似乎是瞎了,只有純粹的白色沒有瞳孔。

能看得見紅血絲在眼球上跳動,被那雙眼睛看著,就好像……正在被什麼不可名狀之物盯著一般。

渾身發毛。

女人淡淡閉眼,雙手抱胸,也順著身後的混混的禱告詞繼續念誦下去。

聲音寬厚而溫柔,如果拋開這副面容,閉上眼睛傾聽,腦海中輕易就能出現一個教堂,彷彿一個溫柔美麗的天使正將靈魂帶去天堂一般。

「Enonciindurreintentazione,(因為榮耀,權柄,力量,都是您的。)」

「Maliberacidalmale.(我們將永遠稱頌您的讚歌。)」

「Aether!(稱頌以太之名!)」

她說完,睜開雙眼,禮貌的鞠了一恭。

「歡迎來到狗牙幫,或者你可以叫我們的另外一個名字,稱頌會。」

「迷途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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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區零:魅魔體質,開局拒絕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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