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曾是嬋天妃身邊的仙婢
她曾是嬋天妃身邊的仙婢，著正綠色絲絛，懸碧色蔽膝，威風凜凜，傲氣衝天。
這裡要說一下，仙子，仙君身邊的仙婢都是仙女修為，但是天嬪天妃身邊的掌事仙婢都是仙娥的修為。
仙子仙君身邊的仙婢都是自稱仙由，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本仙由在此！誰敢對我家仙子或仙君不利！
所以這些仙由被派遣出去，做了什麼事，都是為了仙子或者仙君的任務鋪路。
有時她們也會冒用自己仙子的名號，創建教派成就一方勢力，或者經商斂財資金雄厚。
總之她們登記造冊之後，命運就與仙子或者仙君息息相關。
而天嬪天妃身邊的掌事仙婢則自稱娥侍，意為女子我自願服侍，取自願入宮之意。
她們犯錯，會先貶出服侍的妃眷宮中，由娥侍變成仙娥，然後再安排其他。
這位鳳纖仙娥，眼下可不是什麼娥侍，而是普通的仙娥，也就是她的背後沒有了靠山。
如此的變故，也不過短短几日，她為什麼對轉世到一層天如此避如蛇蠍？我實在弄不清楚。
就在前幾日，她還是嬋天妃身邊的娥侍，掌管著一眾仙女仙由，在我們這些扶鸞宮做熏香的仙女眼中，她曾是我們大家都羨慕的對象，還有的仙女說，寧可到哪位貴人身邊做仙婢，也不要再留在扶鸞宮過沒有盼頭的牲畜式的生活。
曾經羨慕她的我們，已經離開了心中不願意停留的扶鸞宮，找到了我們渴望已久的貴人，留在了她的身邊。
當初也是基於這樣的想法，我才會大著膽子，跟著嬋天妃登上望情樓。
也正是因為當初思想覺悟忽然「高尚」的一念之差，改變了我們扶鸞宮三姐妹的命運。
見到給我施禮的鳳纖仙娥，我睥睨她！
正如曾經的她睥睨我一樣。
嬋天妃在後宮當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天生麗質，風華絕代的出水芙蓉，能在她身份服侍的仙娥自然也差不了。
鳳纖可以說是花容月貌，花月在她面前都會失了顏色；
她膚如凝脂，肌膚猶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吹彈可破；
明眸生輝，不怒自威，神采飛揚，顧盼多情；
如今的她在我的眼裡，不過爾爾。
花月不敢爭輝，那是因為她代表的身份；
肌膚吹彈可破，那是她擁有充足的修鍊資源；
不怒自威，那是對她地位的忌憚，不敢挑釁；
顧盼多情，那是對她神態的恭維，拍馬屁的成分居多。
如今她還是她，離開了背後的依靠，她又不再是她。
上次她特意過來跟我說不後悔，究竟是為什麼？我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
既然她刻意在此等我，想必會給我一個答案了。
我學著她曾經的冷傲，淡淡地道：「仙娥，你有什麼事情？」
聽到我喚她仙娥，她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眼中嫉妒之火都要冒出來了，卻隱忍著恭敬地道：「仙子，是關於望情樓上的事情，您不想聽一聽，我們是怎麼想的嗎？」
當時隨她一同登上望情樓的，還有四個仙由，想必她口中的我們，應該指的就是她們。
我看了看身邊的姮兒和箏兒，我的確想知道原因，不希望她這次只說半句，自然是要跟她單獨說說話。
以我現在的修為，無論她耍什麼陰謀詭計，我都不懼。
我挑起眉梢，聲音充滿了自信地道：「好啊，既然如此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我其實挺想學著她以前高傲鄙夷的模樣，可是實在做不來，就選擇了做回自己，只為了自己更自在一些。
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煙火，何必學失敗的她？
她身著淡綠色仙娥衣裙，神情憂傷中透著幾分不甘，在我面前，她不想跌了份。
如果說上次我還是仙娥轉世，對她的影響不大，她可以坦然地說自己不後悔的話，那麼當見到我仙子修為的那一刻，她還是猶豫了。
也許她也不知道當初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才會在這裡等我。
她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就算是晉陞為仙子了，在聽見她說出原委之後，也會後悔選擇一層天轉世一途。
但是註定我會讓她失望。
畢竟轉世一層天，我不會後悔，只要讓我能尋到我要找的人，無論受到多少挫折與磨難，我都不會後悔。
也許我神情的堅定，讓她覺得晃眼，她動用了一點法力，才能在我身邊穩住身形。
我展目觀望，在微風輕拂中路邊的柳樹，枝幹茁壯挺拔，柳枝隨風起舞，婀娜多姿，彷彿在低語著諸多的秘密。
樹下真是太適合現在想要訴說秘密的我們了。
鳳纖是一個有資歷的娥侍，非常懂得隱忍，禮節也十分到位，不管她心裡是如何想的，表面上對我恭恭敬敬。
見我選好了地點，她半垂著頭，與姮兒和箏兒一同跟在我的身後。
我喜歡她的乖順，也喜歡她的懂禮，並不想難為她。
來到柳樹下站定，姮兒和箏兒退出一段的距離，確保我們能夠自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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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纖緩緩地抬起螓首，凝視路邊的綠柳。
我不著急，甚至可以說是很享受地等著她慢慢地回神。
她頰邊的梨渦輕漾，嘴邊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我微微皺起眉頭，她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欺負我不了解嬋天妃宮內的事務嗎？
便有些不耐煩，「仙娥，你到底還要不要說？不說我走了。」
聽到我特意強調的「仙娥」兩個字，她果然還是忍不了了。
她咬了下唇瓣，強忍著嘲諷的笑意，目光中充滿了挑釁地說：「仙子，您知道那位死掉的不足三歲的女孩是誰轉世嗎？」
在望情樓乾坤鏡內，我的確是見到了她提到的場景。
我微微蹙眉，也不跟她繞彎子，直接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仙子，那位連三歲都長不到的女孩是天庭建洺公主轉世。一個公主轉到凈元皇子的家裡，都活不過三歲，您覺得您搶到的這個任務，還值得驕傲嗎？」
說完，她深施一禮，滿臉笑容，靜靜地注視著我，想看到我所有的反應。
我如她所願，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我聽到了什麼？
天庭建洺公主轉世，在凡間活不過三歲？
活不過三歲，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無法修鍊，無法重返天庭，無法取回仙骨仙魂，所有的修鍊都打水漂了！
不！不會的！
鳳纖一定是在嚇唬我！
但是，嬋天妃宮那天登上望情樓的仙娥仙女有四五個，為什麼她們都選擇沉默？沒有人出來冒頭拿轉世任務？
為什麼嬋天妃要讓人攜藏寶圖下界來助凈元皇子歷劫？
難道去凡間轉世歷劫，真的是千難萬險的事情嗎？
我感覺脊背從底端爬上了一股寒意，有些事情，不能細想。
我不自覺地絞著手裡的錦帕，錦帕上的絲絲仙意，提醒了我的身份，我回過神來。
見到她眉眼含笑的神情，我冷靜下來，不能被打敗，不能被影響。
我舒展眉眼，欣然一笑，「既然說完了，怎麼不離開？」
她的眸底閃過一絲驚愕，似乎沒有想到我竟然這麼快就梳理好思緒，在她看來，這都是我擁有了仙子的法力的緣故。
她深深地再次施禮，聲音冷淡地道：「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