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低一滴香露
「最低一滴香露。」定心仙子唇畔噙著一抹微笑，清冽的嗓音輕緩地道。
我愣了一下，原來是這樣的計價單位。
香露與花露不同，花露是從花中提煉的能夠提升仙人法力的純天然露珠，非常珍貴，而香露則是仙人以自身的法力凝聚出散發自身香氣的水珠，稱為香露。
難怪訊宣殿不怕我付不起價錢，我畢竟有仙子的修為，凝出香露，簡直易如反掌。
忽然間感覺自己有了十足的底氣，放鬆了身心，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十分自信。
「那我能問你什麼才是一滴香露的問題嗎？」
定心仙子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灼灼的目光注視信心十足的我，朱唇輕啟道：「你要把香露花在廢話里嗎？」
我局促不安地偷偷瞄了她一眼，「現......現在......就開始了？」
「你說呢？」她彎唇輕笑，眸色深深。
「那我剛才花了多少香露？」我暗暗吞咽口水，心裡祈禱，我問的都是最簡單的問題，千萬不要收費太貴。
定心仙子溫婉的面容上，笑容更深了，將收費的玉簡隔空遞給我，「把要問的問題寫上，剛剛所言，我都不收費了。」
我接過玉簡，喜上眉梢，連連跟她道謝。
定心仙子收斂了笑容，閉上眼睛，今天的笑容太多了，她修鍊的功法就是溫潤清冷，安定人心，她暗暗吐納，將所有的情緒壓制下來。
大家修仙修的就是一個無情無欲，無順無逆，合天道者，我在天道之下；逆天道者，我又上一層天。
她再次睜開雙眸，裡面已經無波無瀾，無欲無求。
天庭上的仙人大都沒有情感的牽絆，大家都是公事公辦，就是臉色的笑容都是演練千百遍的，像眼前的我這樣，還保有各種情緒的人不多，而能影響她心境的也不多，所以她願意為我釋放她的善意，但也只僅此而已。
我的手裡拿著玉簡，將其裡面的內容點開，發現是表格形式，上面有紅黃藍紫四種顏色。
紅色表格收費最低，三滴香露；紫色表格收費最貴，是八滴香露；黃色表格是四滴香露；藍色表格是六滴香露。
根本沒有她說的一滴香露的價格，我也不好再問，畢竟這裡問問題是要收費的。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在玉簡內用神識寫下了我要問的問題，我覺得不應該用最低的價格，就寫在了黃色表格中。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姮兒為什麼要到我身邊？
誰知道這個問題剛剛寫完，黃色表格直接變成了紫色表格。
我錯愕地凝望手中的玉簡，這裡的表格顏色，原來是自己調整的，跟我挑了什麼顏色的表格沒有關係。
那我就把問題都寫在紅色表格里，讓它們自己匹配費用吧。
我又寫下了第二個問題：我在嬋天妃宮內需要注意什麼？
這個表格的顏色沒有變，仍然是紅色。
第三個問題是我轉世利弊有哪些？表格的顏色調成了黃色。
第四個問題是鳳纖仙娥因何轉世？表格竟然褪成了白色。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只能隔空遞給定心仙子，希望她能給我解答。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問題，就被定心仙子劃定了硃批
第二個問題倒是回答了，只寫了兩個字，手冊。
第三個問題也回答了，寫著：利，晉級或者歸於因果之仙；弊，下界遊盪，無法歸天。
第四個問題也回答了，寫著：未定二字。
共計：十二滴香露。
下面備註：變成白色的都是還沒有定論的問題，但是只要問了，都會收取一滴香露。
原來收取一滴香露的就是：你問了，我答了，但是問題未定。
這才是最低的價格。
她取來一個描畫著仕女圖的羊脂玉瓶遞給我，我用法力凝出十二滴香露，滴滴滴落在玉瓶內，濺起一陣陣花香。
她將玉簡遞給我的同時，她身邊的仙由也把兩枚仙由令牌遞交給我。
囑咐了一句：「仙由令牌由你保管，莫要給她們。」
我的眼睛眨了眨，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
若仙由獲得令牌，脫離了仙子的掌控，是不是就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我不吝嗇地對仙由道：「我想問仙由一個問題，可否以香露報答？」
跪坐在定心仙子旁邊的仙由，站起身來，面帶微笑地取出一隻沒有任何圖案白色的玉瓶，躬身施禮道：「還請仙子發問。」
我又凝出一滴香露，滴落在玉瓶之中，然後問道：「仙由的令牌如何管理？」
「您乃下界轉世之仙子，我才有此囑託，仙由令牌的發放原本該由仙子欽點，但是有許多不聽話的仙由，拿著仙子的恩賞，卻做背害仙子之事，別人追究起來也只以為是仙子所為。」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將手中的玉瓶，向前遞了遞，我知道是剛剛給的那滴香露不夠，隨即又凝出一滴香露，滴落在玉瓶內。
她將玉瓶往懷裡收了收，繼續躬身說道：「您身邊的姮兒昨日花了十五滴香露，就是為了知道能到您身邊的手續，只怕剛剛到身邊，就有了不臣之心。」
十五滴。
我問了這些問題也才堪堪十四滴，她竟然花費了十五滴。
要知道對於我仙子修為來說，十幾滴香露只是毛毛雨，但是對她一個仙女修為來說，十五滴應該已經是能一次性地凝結出的最大量值。
她究竟為什麼要到我身邊？這個問題竟然還成了硃批，我暫時無法知曉。
我慢慢站起身來，還想再說什麼，定心仙子如清泉般的聲音響起：「將仙由的本命神魂困於她們的令牌之中，你再契約令牌，可約束她們的行為。」
我向定心仙子深施一禮，因為她的善意，我對她多了幾分敬意。
我又向拿著玉瓶的仙由道：「我送一滴香露給仙子。」
拿著玉瓶的仙由微笑地收起玉瓶，轉向旁邊站立的護法仙由，用眼神示意道：「可以給她。」
果然，那位站立的護衛仙由也取出一隻玉瓶，只是玉瓶上龍飛鳳舞地書寫「定心」二字。
看來，這就是定心仙子的私藏了。
我凝出一滴香露，滴落進玉瓶之中。
再次向定心仙子鄭重施禮道：「還望仙子能夠儘快將答案告知。」
我與她同為仙子，但她是有名號的仙子，所以我對她施禮沒錯，但是如此鄭重，還是讓她起身對我施了一個半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