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夢后餘波

聖芙蕾雅的醫療室里

琪亞娜，西琳，布洛妮婭和芽衣依舊在這裡看護著昏迷的德麗莎。

在這期間，西琳充分發揮了她小天使的一面，不僅照顧琪亞娜三人，還以自己是律者所以無需睡眠為理由，讓她們晚上休息，自己值班照顧德麗莎。

就連姬子都懷疑這麼懂事的小姑娘和那個空之律者是不是同一個人。當然，姬子同樣不理解琪亞娜她們三人各自懷裡的龍是哪裡來的。無論怎麼看，這樣的生物也不像是這個世界能有的，但也不是崩壞獸。

問她們，她們也只是說這是老師給她們的禮物。這讓姬子對天衑這位老師充滿了好奇。

「嗡————」

在幾人逗弄著懷裡的幼龍的時候，熟悉的空間裂縫在病房中展開，琪亞娜她們翹首以盼的身影終於從裂縫中走出。

「天衑！」

「老師！」

「笨蛋天衑！」

「怎麼，才四天而已，有這麼想我嗎？」

天衑面對掛在自己身上的幾位少女，對著她們笑了笑。隨後示意她們先下來。

「天衑，德麗莎怎麼樣了？」旁邊的姬子並沒有打算和天衑寒暄，直接詢問天衑關於德麗莎的情況。

「德麗莎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了，她背後的聖痕問題我已經處理好了，之後也不用擔心。」

天衑只是將聖痕空間里發生的事濃縮成一句「我處理好了，」她並不希望姬子知道過多的內情，至於之後的德麗莎，天衑相信她應該有自己的分寸。

「琪亞娜，你們還是先在聖芙蕾雅陪著德麗莎，她恢復意識之後恐怕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天衑叮囑著琪亞娜幾人。

「我先回一趟箱庭，還有德麗莎昏迷這段時間，天命肯定知道了些什麼，我走之後會把莉雅留在這裡陪你們。如果天命敢動手動腳的話，不必遮掩，他們敢伸手，你們就剁了他們的手。」

「老師急著回箱庭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芽衣看著天衑要獨自返回龍島，有些擔心，

「只是回去給你們帶兩個朋友過來認識一下，很快的。」有外人在場，天衑自然是無法多說些什麼。

在叮囑完琪亞娜幾人之後，天衑也是離開了聖芙蕾雅，直接開傳送門抵達了箱庭，接著返回了箱庭的另一面——龍島。

「不愧是小創，動作真快。」天衑看著擺放在庭院中穿著粉白和服的兩具人偶。他之前還在聖痕空間之中的時候，就聯繫過創小蘿莉，該說不愧是掌管「命」之理的存在嗎，做個生命人偶手到擒來。

「既然這樣，那你們姐妹也該起床了。」

天衑伸出手，將掌心裡的兩顆粉色光球植入兩具人偶的心口。在光球沒入之後，兩具終於迎來自己主人的人偶便被光芒包圍，開始演化這兩顆意識曾經的形象。

當光芒散去，八重櫻和八重凜已經俏生生的站在天衑的面前，當然，八重櫻的肩上也坐著某個二頭身的「吉祥物」。

櫻與凜睜開了自己的眸子，看著周圍的景色，這陌生的景色讓兩位少女有些迷茫，當她們的目光落在天衑身上的時候，姐妹眼中的迷茫這才消散。

「天衑哥哥。」

自從八重凜被治好之後，這個少女恢復了屬於她的陽光活力，彷佛是有著用不完的精力，無論何時，她總是蹦蹦跳跳的。

「這裡是天衑哥哥的花園嗎？」

「當然，凜喜歡的話，可以隨時到這裡來玩。」

「不過，我們現在要先去認識之後凜的幾位朋友。」『

「櫻，你沒問題吧。」天衑抬頭看了一眼到現在為止從未出聲的八重櫻。

不知道是徹底放下了自己的職責還是因為自己的妹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八重櫻現在的嘴角一直帶著一絲微笑。

「我沒問題，只要有一個安身之地，能和凜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作為報答，我會答應你的一切要求。」八重櫻朝著天衑低下了頭，表示自己以後會以天衑為主。

「櫻，你大可不必這樣。」天衑對於櫻回答感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櫻只是搖搖頭，不再言語。

「算了，我們走吧，先回去。」天衑看了一眼自己目前的姐妹。以及某個還在睡覺的「律者」。天衑順手甩了一道風刃打向了緋玉丸，

「好痛！」

「懶蟲，別睡了。」

緋玉丸看了一眼攻擊自己的人，又想起當初在聖痕空間之中的某層夢境之中他一爪子掏空自己律者核心的時候，只能委屈巴巴的看著八重櫻。

「大姐，他欺負我。」

「好了緋玉丸，你確實睡過頭了。」八重櫻選擇站在天衑這一邊。

「既然都沒問題，那就走吧。」

天衑這次直接選擇打開裂縫回到聖芙蕾雅。

當然，姐妹倆看到天衑的這個能力一度懷疑他也是律者，不過在天衑淡淡的一句「並不是」之後，就沒了下文。

在天衑把八重櫻姐妹帶回聖芙蕾雅之後，眾人也是對天真可愛的凜十分的喜愛，當然還有對八重櫻那對耳朵的好奇。琪亞娜幾人多次提議像摸一摸，試試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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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被八重櫻很正式的拒絕就是了。

一旁的德麗莎看著活生生站在自己目前的八重姐妹，再看看和凜聊的火熱的西琳，德麗莎第一次覺得自己眼前的男人，或許真的被她，被天命小看了。

「德麗莎，你的身體還好吧。」櫻坐到德麗莎的病床邊，把剛剛削好切好的蘋果遞給德麗莎。

「別喂我啦，櫻，我自己可以吃。」

明明在聖痕空間之中還是讓八重櫻喂的，結果現在反而還害羞了。

「對了，天衑，接下來你們是回你們的那個箱庭嗎？」德麗莎把嘴裡的蘋果咽下去之後，又叉了一塊，看著天衑。

「我想之後應該又會有人來找我去做客，所以索性在這裡多待幾天，學園長不會不歡迎我們吧。」

很明顯，德麗莎已經聽出了天衑語氣的揶揄，也是回懟了回去，

「我們聖芙蕾雅的地盤，住幾個閑人還是沒問題的。」

說完，氣勢洶洶的把叉子上的蘋果咬掉一節。

「那我們幾個就多有打擾了。」天衑朝著德麗莎做了一個不知道是感謝還是調侃的禮節，帶著幾位少女離開了病房。

當然，德麗莎蘇醒的消息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傳到了奧托的耳朵里。奧托看著天衑身邊新增的兩名少女，

「雷之律者，空之律者，現在是上個時代的侵蝕之律者嗎。」

「天衑，你還真是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啊。」

「麗塔，去請那位朋友來吧，我想再和他聊聊。」

給奧托沏上一杯紅茶之後，麗塔微微行禮，離開了辦公室。

再麗塔關上房門之後，奧托對著無人的空氣，展露了一個無人明白的笑容，

「天衑，我的朋友，你是否在夢裡看見她了呢。可真是令我好奇啊。」

與他的笑容不同，無人知道他的碧綠眼眸里究竟沉澱著什麼。

————

「芽衣小姐，請您不要過於依賴你的能力。」聖芙蕾雅的訓練場上八重櫻正和芽衣相互較量著刀法。

「芽衣小姐，你的能力固然出色，但刀法講究的是積累和沉澱，刀法不會因為你的能力而變得強大。」八重櫻絲毫不費力的招架住芽衣的武器，隨後將其彈開。

現在的八重櫻和芽衣在各自都不動用自己身為律者的能力前提下，芽衣光憑刀法還不是櫻的對手。所以天衑索性就讓櫻去當芽衣的刀法老師了。

畢竟天衑的強大基本可以說是超越了這個世界，他或許可以讓芽衣變強，但無法憑空讓芽衣學會需要練習與積累的技巧。

「芽衣小姐，今天的練習就先到這裡吧。您的進步很大，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徹底掌握』北辰一刀流』的精髓了。」八重櫻收起了自己的「靈刀」。本來「靈刀櫻吹雪」是在空間之中根據櫻的記憶顯現的武器，不過等天衑把八重櫻帶出來之後，他又給她打造了一把一模一樣的武器。

「姐姐果然很厲害！！」在一旁看著訓練場上的凜揮舞著自己的雙手，為自己姐姐慶祝。

「再厲害也沒有主人厲害。」久違的睡醒之後，出來透氣的莉雅在旁邊舔著棒棒糖，雖然最近一直有另外一個人在陪她聊天，「但還是需要偶爾出來冒個泡」，這是莉雅的原話。

「天衑大人的朋友，果然都不一般呢。」

此刻的訓練場上，響起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

「麗塔！？」芽衣看著這位時刻透露出危險氣息的女僕，芽衣記得上次這個女人出現，就是帶著自己和天衑去往天命。

「麗塔，該不會又是奧托請我去做客吧。」

天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略微側過頭，看著一旁的女僕小姐。

「確實是主教大人請您去做客，不過在看了剛才兩位小姐的較量之後，麗塔也稍微有些手癢了呢。」女僕對著天衑露出了一絲帶著詢問的微笑，不得不承認，麗塔的笑容配上她眼角的淚痣，確實有著一股難以拒絕的誘惑。天衑甚至在考慮自己身邊是不是也該安排個女僕，畢竟幻靈也不可能隨時跟在自己身邊。

「麗塔小姐如果想要活動一下的話，我倒是樂意奉陪。」

天衑站起來，回了麗塔一個笑容。

「那麗塔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天衑站在訓練場上，看著自己前面的麗塔。說實話，連天衑都沒看麗塔是從哪裡拿出那把裝飾著薔薇的鐮刀。天衑還詢問了一下她，不過麗塔的回答只是「這是女僕的基本功罷了」。

天衑不得不承認，女僕還真是一種神奇的存在。龍島的幻靈是這樣，現在自己面前的麗塔也是這樣。

「既然麗塔小姐也是用的鐮刀，那我也用鐮刀吧。」

「那麼，『天蠍座『。」

聽從天衑的呼喚，暗金的鎖鏈纏上他的右臂，一把比起武器，更接近藝術品的鐮刀被天衑握在手中。

「那麼，多多指教了，女僕小姐。」

「既然天衑大人選擇讓麗塔一步，那麗塔就不客氣了。」

話落，麗塔便化為一道幻影，只在原地留下一瓣瓣薔薇，隨後武器碰撞的聲音響徹在訓練場之中。

不得不說，不愧是能在天命混的如魚得水的存在，麗塔的進攻節奏確實掌握的非常完美。像是在像天衑發起挑逗，你進我退，你退我進。兩者之間似乎永遠隔著一道若有若無的壁障。

「確實是非常漂亮的拉鋸戰，不過，還是缺少一些力道。」

天衑右手微微一松，讓自己抓住與長柄末尾鏈接的鎖鏈，就這麼把整個鐮刀掄了出去。雖然麗塔看見這把鐮刀和鎖鏈的時候，她就知道它恐怕可以當作一把遠攻武器使用，因此看見天衑此刻的攻擊並不驚訝。

但很可惜，即便算計到了天衑的攻擊方式，也沒又算計到天衑的力道實在超乎常理。想要格擋這一招的麗塔，毫無疑問的被掀翻了。

「如何？麗塔小姐。」

天衑將自己的武器遣散，重新拿好手杖。

至於麗塔，只是站起身，拍了拍女僕裝上的灰塵，雙手置於小腹，微微鞠了一躬，

「不愧是天衑大人，麗塔的確不是對手，天衑大人的實力，恐怕已經可以和幽蘭戴爾大人媲美了。」

「幽蘭戴爾？既然麗塔都這麼說了，有機會，我一定和你口中的幽蘭戴爾較量一場。」

「那麼現在，帶我去見奧托吧。」

「請跟我來，天衑大人。」

——————

天衑剛剛推開奧托辦公室的大門，就聽見那個男人極富感情的聲音，

「歡迎，我的朋友，好久不見了。」奧托拿著酒杯，遠遠的朝著門口的天衑敬了一杯酒，而早已為天衑準備好的座位前，同樣放著一杯早已倒好的紅酒。

天衑倒也不客氣，拿起酒杯回敬一杯，隨後坐在給自己準備的位置上。

「這次請我來，是打算問我帶著琪亞娜她們失蹤了接近一年的事情？畢竟你們還挺在意雷之律者的，不是嗎？」

「不不不，別誤會，我的朋友，天命對雷電芽衣小姐並沒有太多的興趣。這次邀請你過來，只是單純的感謝你救了我的乖孫女。」

「連我也沒想到，連續消滅兩個擬似律者會有這麼大的消耗。」奧托將酒杯放下，換了個對他更舒服的姿勢。

「哦，看來除了上次的控制藤蔓的律者之外，德麗莎還消滅了一名擬似律者啊。」天衑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液，他還真不知道在他消失的這段時間德麗莎居然還討伐了一位擬似律者。

「一名控制植物和毒的擬似律者罷了。不過那個時候，我的乖孫女好像是被另一位擬似律者救了下來。」

「第三位擬似律者？」

「好像是因為上個時代的侵蝕律者的原因而變成的擬似律者呢，畢竟曾經天命中有人為了這名擬似律者做辯護呢。」

聽見奧托的這句話之後，天衑的空間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波動了一下，但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不過現在天衑倒是可以確定，奧托知道自己身邊的八重櫻就是當時的擬似律者。

不過，奧托特意提起「她」，是認為我既然能帶出八重櫻，也能帶出「她」嗎。

「看來我失蹤的時間，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最終天衑還是選擇裝著什麼都不了解的樣子，畢竟從奧托眼裡流露出的那種瘋狂的執著，讓天衑感覺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

————————

最終，天衑和奧托誰也沒有打破這僅僅被一層紙所隔離的矛盾。奧托沒有明說起他身邊的那些律者，而天衑也沒有將自己的心裡的東西告訴奧托，他們都知道對方和自己不會是一條路上的人，但此刻雙方卻保持了從未明說的默契。

「在我還沒有把握之前，我是不會打出明牌的，我的朋友。不過你既然對律者感興趣，那下一位應該就是她了吧」

奧托手中拿著名為「溫蒂」的少女的資料，

「先讓逆熵替我探探路吧，讓我看看，你的手中是否有這場牌局的王炸。」

————

「你想說什麼？」

「……」

「我並不相信他在我面前特意提起你，只是他的隨口一說。」

「他……變了好多，但……又未沒變過。」

「你後悔嗎?當初如果做出另一個選擇？」

「……」

「不願意說嗎，好吧。」

「……」

不知道離這無言的沉默過去了多久，那淺淺的低語才從某個空間的角落裡傳來，

「好久不見，我的大發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