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櫻色輪迴

幾人吃過八重櫻帶來的飯糰之後，天衑就端著一杯茶坐在一旁，看著八重櫻給德麗莎喂葯。

天衑已經看了有一會兒了，在他眼裡，八重櫻對德麗莎有些過於熱情了。雖然作為巫女，救助山中迷途之人也算是她的一份責任，但德麗莎多少也算個陌生人，即便是巫女，也不太會如此熱情。

很明顯，德麗莎也和天衑有同樣的疑惑，但作為被照顧的一方一開始也不好詢問。不過在德麗莎看見天衑的眼神之後，也是下定決心將一直的疑惑吐訴了出來，

而八重櫻聽到問題之後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幾分懷念和些許痛苦。

「在下，只是覺得德麗莎小姐很像我曾經的一個朋友。」

「朋友？是誰？」德麗莎有些疑惑，

「她叫卡蓮，卡蓮.卡斯蘭娜。」

八重櫻一字一頓，將那個朋友的名字說出。

「————！」聽到那個名字的德麗莎也是瞪大了眼睛。

「卡蓮大人！」

「你認識卡蓮嗎！？」八重櫻聽見德麗莎口中的稱呼，顯得有些激動。

「嗯，認識，我姑且算是卡蓮大人的後裔。」德麗莎很清楚自己和八重櫻口中的卡蓮是怎樣的關係，以及她的落幕，所以她無法將一切告知眼前這位狐耳少女。

一旁的天衑看著兩位少女的交流，只是留下一句「我去外面轉轉」，就自己走出了神社。雖然八重櫻看著天色已晚有些擔心，但德麗莎一直強調不用管他，八重櫻便也不去在意了。

獨自走在青石板小路上的天衑，手杖在石板上觸碰出有節奏的「噠」「噠」聲。剛才他聽見兩位少女的交流，腦子裡突然有了一些對這個聖痕空間的一些猜測。

聖痕是可以通過家族遺傳的方式留給後代的，而德麗莎又是通過卡蓮的基因和崩壞獸「毗濕奴」的因子融合而成的人造人。所以八重櫻覺得德麗莎很熟悉是說的通的。

但是，如今還有一個問題則是，天衑感受到八重櫻和這個空間有著某種聯繫，說明這個聖痕空間極有可能是八重櫻所屬的聖痕演化而來，那麼德麗莎又是如何接觸到八重櫻的聖痕的呢？

在龍島待了接近一年的時間，天衑並不知道這一年時間以來這個德麗莎到底接觸了什麼。

「之後好好問問德麗莎吧。」

說著便打算返回神社，但是很可惜，返回的道路上，已經有一道身影攔住了天衑。

天衑看著這道身影，黑色的長袍覆蓋住了全身，唯一露出來的面部還戴上了一副令天衑有些熟悉的狐狸面具。

還未等天衑出聲，面具人就已經拔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略有些粉色的太刀，將它對準了天衑。

「外來者，吾不允許有人破壞她的夢，所有妄圖打破這一切的，都該死！」說完，便化為一道黑影向天衑沖了過去。

「真是到哪裡都不讓我安心。」天衑看著朝自己進攻而來的身影，也頗為無奈。

「鏘————」太刀與手杖相交，迸射出的火花在黑夜之中尤為顯眼。

一擊不成，面具人也是立即抽身後退，而天衑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那道人影。如之前所說，如果可以的話，天衑並不想在聖痕空間之中使用過於強大的力量，以防這個空間崩塌。

而那道帶著面具的人影好像也是知道自己拿這個男人沒有辦法，

「外來者，這場夢還沒有結束，你將永遠被困在這永無止境的噩夢之中。」說完，那道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團幽蘭色的狐火，緩緩燃燒。

看著面前的人影消失，天衑也是越來越覺得，這個聖痕空間絕對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而就在天衑轉身，還未踏出一步——.

天亮了！

就像是房間之中的燈突然被打開了一樣，整個天空，無來由的亮了，而山底下的八重村也開始變得逐漸喧鬧起來。

天衑站在山頭上，俯瞰著整片山區。身位創世之理的具現，他很清楚，剛才驟然天亮並非是時間流動而造成的。他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空間層次的改變。

「永無止境的噩夢。」天衑口中念叨著當初那位面具人所說的話。

「假設這整個聖痕空間是某個人的夢的話，那我這是被傳送到那個人的另一個夢裡了嗎。」

「算了，先去逛逛好了。」

說完，天衑杵著手杖朝著神社的方向走去。

天衑來到神社，還沒進門，就看見庭院之中那位粉色頭髮的少女正在打掃。

看見來人，八重櫻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您好，這裡是八重神社，我是這裡的巫女八重櫻，請問您——」

「我叫天衑，算是一個碰巧流落這裡的旅行者。」

天衑這下確信了，自己確實是進入了聖痕空間的另一個夢境之中，否則眼前的少女不可能認不出自己，以及這位八重櫻的頭頂並沒有那雙修長的狐耳。

既然來到了神社，天衑姑且也是參拜了一番，往奉納箱里投入了一些香火錢。之後便被八重櫻帶入了神社客房，在她的招待下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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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姐姐！櫻姐姐！」沒過多久，一個小姑娘跑進了神社，好像是找八重櫻有什麼要緊的事。

「怎麼了，小千，慢慢說。」八重櫻看著小女孩氣喘吁吁的樣子，也是遞了一杯茶給她。

「村口的河岸邊，飄過來一個大姐姐，但是那個大姐姐好像暈過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小姑娘把自己在村口看見的事情告訴了八重櫻。

「好，我去看看。」八重櫻點頭，而後看向了天衑。

「我也跟著一起去看看吧，或許能幫上什麼忙。」

聽見天衑的回答，八重櫻略微沉思之後，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小千，拜託你帶路了。」

天衑與八重櫻在那位小姑娘的帶領下，也是很快到達了村口的河岸邊，一名身著修女服裝的白髮女子躺在那裡，她的懷中彷彿還抱著什麼東西。而天衑在看見那名少女的模樣之後，也大概知道了少女的名字。

八重櫻伸手試探了一下少女的鼻息，

「還活著，但是很微弱，我們要儘快把她帶到神社治療。」

「天衑閣下，拜託了。」

天衑點點頭，一把將昏迷的少女抱起，準備和八重櫻立即返回神社。這時，天衑也終於是看清楚了少女懷中抱著的是一個散發著紫色光芒的盒子，而在盒子之中，天衑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波動——獨屬於律者的波動。

回到神社，天衑將昏迷的少女放置在床榻之上，順便把打算外出尋找些草藥的八重櫻拉了回來。

「不必那麼麻煩，八重櫻小姐。我作為一名旅行者，在治療這方面還是有一些手段的。」

說著，天衑喚出了「白羊座」，在白羊的幫助下，少女身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隨後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術式？」很顯然，身位巫女的八重櫻，把天衑的舉動當成了極東那些陰陽師所用的陽陽術。

「這並非陰陽術，只是我在旅途中自己鑽研出來的一點小技巧而已。」

隨著白羊座的治療，少女緊皺著的眉頭終於是舒展開來，微微顫動的眉毛表明治療已經完成，少女即將醒來。

「我這是在哪？」白髮的少女睜開眼睛，環視了周圍一圈，眼神中還帶著剛蘇醒的那種迷茫。隨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我拿著的東西呢？你們看到我手裡拿著的東西沒有？」少女的語氣中帶著一股焦急和擔心。

「你是說這個盒子？」天衑將那個紫色的盒子拿了出來。

看見盒子的一瞬間，少女便之間將盒子拿了過去，緊緊的抱住。這時，少女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不怎麼禮貌。

「實在抱歉，剛才冒犯到你們了，只是這個盒子實在是過於危險，所以我剛才顯得有些激動。」

八重櫻無所謂的搖搖頭，至於天衑，那就更不在意了。

「小姐，你現在是在八重村，我和天衑閣下在河邊發現了昏迷的你，就把你帶回來了。」八重櫻跪坐在一旁，耐心的回答著這位少女的問題。

「八重村？」很顯然，少女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地處極東的一個小村子。」天衑適時的接上了少女的疑惑。

「原來，我漂流到這裡了嘛。」

「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卡蓮.卡斯蘭娜。」

「你們叫我卡蓮就好了。」

「我是這裡的巫女，稱呼我為八重櫻就好。」

「我叫天衑，姑且算是個旅行者，目前在這裡借住。」

———————

隨著天衑和卡蓮也住進了神社，這個平常無人問津的地方終於也是有了點煙火氣。

平常卡蓮會和八重櫻一起打掃庭院，或者讓八重櫻準備一些茶點，然後坐在一起聽天衑將那些旅行故事。

「沒想到天衑你還知道天命啊。」在某個下午，八重櫻要去採集些草藥便一早就前往了後山，天衑坐在在庭院之中講述著自己的故事，而一旁的卡蓮也是在故事之中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我當然知道，同樣，我也知道帶著的那個盒子里，有一名律者。」

「對吧。」

此刻，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而在聽到天衑的話語之後，卡蓮還是感到一絲冷汗順著自己的臉落在了肩胛之上。

「你到底是誰！」卡蓮對著天衑擺好了架勢，在她看來，能知道天命，還知道自己手裡的東西，只有可能是那個教會裡的傢伙。

「別緊張，卡蓮小姐，我說了，我只是一個旅行者。」很顯然卡蓮並沒有因為天衑這隨意的解釋就放下防備。

「卡蓮小姐，你大可放心，如果我要對你動手的話，當初也就不會救你了。至於為什麼知道盒子是什麼東西，大概是我對律者很熟悉吧。」

「你經歷過崩壞？」卡蓮的臉上還是帶著幾分疑惑。

「算是吧。」

————————

隨後的時間，三人還是過著一如既往的生活，八重櫻和卡蓮每天一起打掃庭院，天衑則是在八重村之中到處閑逛。唯一不同的就是卡蓮會和天衑聊一些八重村之外的東西，比如崩壞，比如天命，比如她最好的玩伴——奧托.阿波卡利斯。

在悠閑之餘，天衑到也沒忘記自己原本的任務，這段時間天衑也是一直在調查這片聖痕空間以及他身處的這片夢境。當天衑看見卡蓮手裡的黑盒子之後，天衑確實感受到了一些與夢境相同的東西，可是那並不完全。

對於是誰在做這場夢，天衑心裡已經猜了個十有八九，但是他還缺少一樣東西，天衑必須要知道這場夢真正的起點是什麼，只有從這一切的源頭出發，才能真正的解決這個聖痕空間的問題。

而那個缺少的契機，很快就會來到天衑的身邊。

——

「天衑，你聽到最近村子里的人說的那些東西嗎？」一大早，卡蓮就看著散步回來的天衑，也是向他問到。

被問到的天衑也點點頭，

「我知道，說是後山有妖獸襲擊村民。」

「難道是崩壞獸？」卡蓮第一反應便是有生物被崩壞能侵蝕。

「不太可能，我之前經常前往後山，從沒感受到有什麼怪物。」天衑否定了卡蓮的猜測。

「倒是聽說這些妖獸襲擊村民是什麼狐神大人發怒，提醒村民該祭祀了。」天衑把從村民那裡聽來的消息傳達給了卡蓮。

「對了，今天怎麼沒看見櫻？」天衑望去，以前這個時候，八重櫻應該已經開始打掃神社庭院了，而今天卻沒看見她。

「哦，櫻她說今天村子里有些事，就先下山去了，還拜託我和你幫忙把庭院打掃一下。」卡蓮順手遞給天衑一把掃帚。

「好吧。」

——

太陽逐漸西沉，最後的餘暉將天空染的血紅，天衑和卡蓮就這麼坐在神社的台階上。

「不對！」天衑看著血紅的天空，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我去村子里看看！」天衑站起身打算立即前往山腳下的村子里，

而這時，女孩的哭喊聲從石梯之下傳來，

來到神社門口的是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女，

「天衑哥哥，卡蓮姐姐，你們可不可以救救我妹妹啊。」

「他們說妖獸襲擊村民就是狐神大人發怒了，要把我妹妹獻祭給狐神大人才能平息。」

少女撕心裂肺的哭聲止不住的傳來，她知道無法去求助村子里的人，村裡沒有人會幫助她，所以她只能請求之前在神社裡看到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作為姐姐，少女不願意就這樣失去自己的妹妹。

「別哭，小妹妹，姐姐一定幫你把妹妹帶回來。」卡蓮將少女的淚水拂去，轉頭看向了已經將目光置於山腳的天衑。

天衑也感受到了卡蓮的目光，朝著她們點點頭，

隨即兩人帶著小姑娘往村子的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