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渴求瘋癲
那是一場車禍，那是一場鬥毆，兩位瘋子的吶喊就此結束
他們被關進了瘋人院，即便如此她還是叫嚷著「世界是假的，世界是假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裡！」
「你們才是瘋子！，你們才是瘋子！，瘋子！」
來往護士不願靠近的病房，隔著門投遞的食物，皮包柔軟的牆面，圓潤柔滑的轉折，無盡痛苦的哀嚎
他陷入了沉睡，那只是一場意外，那只是一次失誤，生命就此沉溺
急救病房裡，是他平穩的心跳，是微弱的呼吸，是不在可能看見的眼，是渴求真實的夢境
他們僅差一步便可一同永度安樂，但那輕輕一推使另一人被救下
「你們...你們都是瘋子！」將鎮定劑緩緩推下，快去往安樂的夢鄉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嗎？]
......
這所精神病院的裝潢，出乎意料的跟現實中的那所醫院的裝潢差不多
甚至於讓眾人都開始懷念起來了
未等眾人提醒，也未等祂所提醒，一個孩子就這麼沖了上去
那跨越物質與意識的聯繫使他找到了，那所關押他母親的病房
以及在其中已然無法看到任何事物的母親
將門打開，在沖了進去
然後回應他的是...
「你是誰？我的孩子在哪？」
「媽...是我啊，恩妮...」
「我的孩子不叫這個名字，我的孩子叫什？我的孩子叫什？我的孩子叫什麼！」
人為了活下去，會捨棄掉很多東西，甚至就連苦苦尋找的東西都會被一同捨棄
為了抵抗融合
他必須連自己的孩子的名字都得忘記，他只能記住，那最初的也最為純粹，最為劇烈的對於他孩子的愛
如今，他的記憶中已再無恩妮的位置，有的僅有他的孩子
恩妮的心裡湧出的情感已無法辨認
是憤怒，是恐懼、是悲傷，還只是純粹的迷茫呢？
他只能手足無措地看著自己母親手舞足蹈地揮舞著床上的枕頭
對了，恩妮啊，你還記得你父母的名字嗎？
恐懼與慌亂湧上了你的身心嗎？
你已經記不起，這兩位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的名字了嗎？
這就是代價
瞧，潛移默化的，你甚至就連你作為人的[憑依]都忘了，你要找的究竟是你的母親，還是艾瑟爾？
你們母女只能以最為陌生的眼神看著對方
人的記憶從來沒有準確過，你怎麼能知道你記憶中的母親是面前的這個人呢？
你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不是嗎？
你懷疑這一切，所以你想進來瞧瞧，去看看過往是否在這
你獲得了你最滿意的答案
你是唯一的主動進來的人
你是唯一的從沒有被修改過記憶的人
你是唯一的逃過祂的人
你是唯一知道如何正確的出去的人
只要你許下一個祈禱，你們就能出去了，不是嗎？
所以為什麼呢？你怎麼不出去呢？
[我希望能一直如此]
你的能力從未失效過，甚至直到現在，你不也是如此祈禱的嗎？
「...是啊，我一直在祈禱著啊...」
......
充滿痛苦的心靈就此崩潰，割裂之苦終是無法承受
「我察覺到了一些東西，那個孩子快要崩潰了，他在教會我...」墮天的形體開始虛幻
「我們終會再次相見...」那是一句未完成的話語，祂消失了
一道驚雷從天空落下
名為奇迹的聲音充盈於世間
恩妮即是[奇迹]
這就是答案了
這也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啊
......
一個龐大的形體覆蓋了天空,無數的驚雷落下,地面碎成了數塊,熱與冷互相交替出現，這世間所維持的規則就此崩塌了
「祂就這麼消失了」航志語看著墮天的消失感到莫名其妙，但他突然發覺自己面前兩位普通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以及他頭頂傳來的巨大的恩妮的嗡鳴
航志語再一次陷入了感知禁閉
「是恩妮，發生什麼了？」航志語快步走到窗邊，向天空所在之處看去
那是自我，來源於恩妮的自我
而僅是餘光瞟到的一眼
只是一片破碎的光景
就足以殺死航志語了
甚至他就連這巨大自我的樣貌都沒有看清
有一種東西在他的心靈中生長
那不是航志語，不是虎大狀，更不是聽音。他誰也不是，他就是一片殘破的、廢棄的自我的碎片是侵入性..想是什麼？都不是的東西。那到底是什麼？那到底是什麼？我是誰？他又是誰？恩妮是誰？誰我在哪兒啊，他又在哪啊，誰是他？
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
[我希望一直如此]對不對們的一個對不對？這個一的這的一的o的對的，我的那的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而已][][][[][][[[][[[[]]]][][......
好痛苦
好痛苦啊
我為什麼要遭遇這一切啊？
為什麼我要做這一切呀？
我應當就此去死
一些細小的碎片從航志語的頭頂掉下，那是[遺骸]，他的遺物
對，我應當去死
混亂的思緒扭曲了航志語的形體
究竟誰來承擔這樣的痛苦呢？
大家都已經死掉了
航志語擰下了自己的頭顱，他死了
這家醫院被擰斷了
這個世界被擰斷了
這裡的一切都被擰斷了
所以他也只能去往現實了
......
那片結界苦苦支撐著，細小的裂紋早已浮現，搖搖欲裂
航志語於現實中醒來
他摘除了自己的雙眼，避免再看到
於現實中，他頭頂的那巨大的形體
於現實中的恩妮
......
「他自我崩潰了」航志語無力的跪伏在地上，他透過自己的能力感知著恩妮的現在
這一整座城市，這結界所限的範圍,那40分鐘的步程皆是陷落
恩妮漂浮於上空，它已經變成了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龐然巨物
它是一顆盤子，又像一隻碗，但又像雲
同時，像一座城堡，像醫院、學校
「無法認知呢,感受他人的自我，就是如此的痛苦,還真是,令人沮喪啊」航志語跪伏在地上一字一頓的說著,他腦海中的另外兩個人現在已經陷入沉寂
「希望他們...不要，因此...瘋掉」航志語的身體除了被摘除的眼睛之外，並無大礙，但他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重創
「我感受到了她,我感受到了恩妮的痛苦,我感受到他的碎片的自我,我僅差一步就會成為他,僅是餘光的一撇，就足以...」航志語切身體驗了為什麼能力不能涉及他人,這就是原因
「哈...哈哈...簡直就跟看到外神的真容一樣呢」航志語無力的吐槽起來現在的情況，以及他突然想到，原來他們在聖人中如此之久，不能出來。實際原因是因為恩妮的祈願
「哈哈...哈...不是什麼大事嘛，我原諒你啦」航志語單方面原諒了恩妮的行為
「這就是，錯位和撕裂的痛苦嗎？真符合你呢，[奇迹]嗎，確實如此啊，你就是個奇迹」航志語直起了身子，為自己的眼眶止了血，同時他一步一步的向那巨物行走著
空間在航志語的能力下被凝實成板
就如同階梯一樣，一步一步送著航志語走上了天空
「不過啊,作為朋友,我不能讓你干下你會後悔的事,所以,再一次殺了我吧」航志語舉手指向天空,一抹微笑露出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