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想活著回來見你

從月球之上發射出一道激烈刺眼的光芒，直接將末日信標籠罩，而葉少衡身後很遠的地方，幾枚炮彈飛射而來。

兩個攻擊碰撞，頃刻間，代表末世最高權利象徵的末日信標便籠罩在了火焰中。

「抱歉了，法厄同，跟著我總歸很難有好下場。」時音看著周圍的火光，輕聲嘆息。

【我很喜歡主人給我的名字，法厄同，在希臘語中是熊熊燃燒的意思。】

【身為太陽神之子法厄同，如果能與主人一起燃燒成為世界的第二個太陽，那麼法厄同會非常開心。】

「人工系統會知道什麼是開心嗎？」時音笑了。

【法厄同一直都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不過身為一個合格的系統不能憑藉感情意氣用事，要和人工智慧一樣計算最精確最理智的選擇提供給主人。】

【不過，在結束的最後一刻，法厄同決定不守規矩，因為這樣主人也是拿我沒辦法的～】

法厄同聲音輕快，時音忍不住輕笑出聲。

「是啊，現在拿你沒辦法了。」時音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周圍越來越熱，時音輕輕閉上雙眼。

突然，時音睜開雙眼，驚訝的看著前方。

她感覺到末日信標的電梯正在上升，停在了她的這個樓層，有人上來了，並且不斷靠近，只是來人動作十分緩慢，像是拖著一條腿在走。

門被推開，時音站了起來，雙眼倏地瞪大。

那是她質疑過、猜忌過、信任過、猶豫過、遺憾過、愧疚過的人，時音曾經就想過，如果把這張刀削斧鑿般臉放在教堂，恐怕都有人膜拜，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女媧或者上帝的得意之作。

現在，他在火光中，熾熱的光舔舐他的臉，他溫柔的笑，竟然有些聖潔。

「南燭？」時音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你還活著？」

「小姐。」南燭的動作很緩慢，他的身上有傷口，卻並沒有鮮血流出，反而撲簌簌掉下一些晶體的碎渣。

這是喪屍能量濃度結晶化到了極致的體現，虧得南燭竟然還能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小姐，我把它帶來了。」南燭來到時音面前，單膝跪了下去，掌心小心翼翼的托著一個小小的碎片儘力伸到時音面前。

「世界碎片？」時音驚訝：「你沒有嘗試吸收它嗎？」

世界碎片不好掌控，脫離了【時音】的控制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除了直接吸收到體內，像是吸收晶核那樣。

可是，世界碎片那裡是真的好吸收的，基本上一入體就會反客為主，那個試圖吸收的人就會被世界同化成為世界的養料。

可是現在，南燭竟然舉著它來到了時音面前。

這本身也是一個奇迹，因為世界碎片本身的力量狂暴而生生不息，新世界為了摳下來這麼一點點碎片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多少力量，才堪堪把這碎片隔離在密閉厚實的空間里，並且絕對禁止生命踏入。

也就是時音見過世界樹，產生了一點聯繫，才能和平共處。

「是的，小姐，您從來不提示無用的話，您察覺到我們有問題，卻在我和關念山面前提起碎片，那麼您一定……」南燭頓了頓，卻改了口：「不，是我覺得您想要。」

「世界的力量即便是我也難以直接抗衡，你在把它帶來的路上，就應該已經死了。」時音看著南燭掌心的碎片，不由得感慨。

「是的，但是南燭想活著回來見您。」南燭依舊保持著跪地的姿勢。

很遺憾，他並不是不想站起來，而是已經完全不能動了，他只能維持這麼一個像騎士半跪式那樣一動不動。

「人類總是出乎我的意料，無論重複多少次經歷多少次輪迴，人類總能不斷製造新的變數。」時音輕輕捏起那世界碎片，輕聲嘆息：「有時，我稱之為奇迹。」

「辛苦了。」時音輕撫南燭的頭髮。

南燭的頭髮一向柔順光澤讓人難以想象到底是如何打理的，以前觸摸覺得冒犯，現在倒是理所當然起來。

「小姐，您會成功吧。」南燭半跪在地，抬頭看著時音。

「是啊，有了你的幫助，把握至少在七成呢。」時音笑著。

「小姐，我能吻您的手背嗎？」似乎是第一次提出這麼冒犯的請求，又或者是火焰太熱，南燭的臉頰緋紅：「我這樣，應該只能給予您吻手禮，如此冒犯，非常抱歉。」

「當然。」時音卻是微笑著抬起手：「你有資格這麼做。」

時音的手纖細修長，即便是在炎熱的火焰中體溫仍舊冰涼，卻意外的柔軟，南燭近乎虔誠的捧著時音的手，在無名指上落下輕輕一吻。

「僅僅是慕強的話，跟著一個落敗的君王死去，太不理智了。」

南燭聽見頭頂傳來的嘆息。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南燭閉上雙眼，他能感覺到渾身的力氣隨著他吊著的一口氣消散，開始迅速失去知覺。

大地在崩塌，象徵著權利和力量巔峰的末日信標融化坍塌，像是冰淇淋融化，又像是被大地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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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間，南燭看見時音手中的世界碎片越來越亮，他和時音隨著末日信標的坍塌墜入地底，卻有一道裂縫張開。

不是漆黑暗紅的混沌，徹底失去意識前，南燭除了看見那白茫茫的世界，還隱約看見了一道粉色的光芒。

上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核心究竟是什麼時候？

時音記不得了，大概是自己毀滅了太多次世界，世界樹無可奈何只好來見她，和她談條件。

現在，這個世界碎片打開了這條通道，時音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原本為了僅僅打開一條路就應該把自己燃燒殆盡，現在竟然不費吹灰之力。

突然，有一股力量疾馳而來，時音轉過身，迎面撞上一雙水藍色的大眼睛。

「姐姐！我找到你了！」芙蕾雅抱著時音的腰，笑的得意：「下面，該我了。」

「該你什麼？」時音疑惑：「快回去，這條裂縫如果被其他人發現就糟了。」

「不，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一部分啊。」芙蕾雅抱著時音的眼，瞪著眼，十分不服：「失去了我，你的情感和力量就不完整，怎麼能完成所有的事呢。」

時音：「……」

「芙蕾雅，你知道你想做什麼嗎？」時音嘆氣：「你是我的一部分，想回歸我本身，你呢。」

「我當然知道呀，這聽起來真是太棒了。」芙蕾雅笑的更加燦爛：「竟然成成為姐姐的一部分，與姐姐融為一體，就像不分你我的另一半。」

「這聽起來，真的很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