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穿成替身總裁文趙管家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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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斜斜地灑下，給這張診斷書蒙上了一層朦朧而又沉重的光影。
虞余的目光定格在那診斷書上。
「胃癌晚期」四個字猶如四顆尖銳的釘子。
「等等......」
廁所裡面傳來林清水那略帶嘶啞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重物猛地跌倒在地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虞余挑眉，伸手匆忙把抽屜關上。
.......
等林清水跌跌撞撞地從廁所出來后，看到卧室空無一人，虞余那悶啞的聲音從陽台那邊悠悠傳來。
「那麼急做什麼呢，清水？」
林清水的手扶著牆，目光望向背迎外邊沉沉夜色正抽著煙的虞余，他的眼眶泛著淡淡的紅，聲音低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床頭櫃抽屜應該是沒有打火機的......」
濃灰的煙霧繚繞中，虞余微微勾了勾嘴角，笑了笑，「我就覺得你房間是不可能有打火機的，所以，我懶得翻你抽屜，直接去廚房找了。」
「哦......」林清水低低地應了一聲。
虞余才抽完半支煙，便將其熄滅了。
她緩緩地走了回來，把煙頭精準地扔在了卧室的垃圾桶里，而後，過去把林清水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回床上。
她抬手，輕輕地摸了摸他那尖瘦的下巴......難怪這麼瘦。
虞余的指尖緩緩撫過他發紅的眼尾，聲音低沉而輕柔地道：「清水，我抽了煙就不親你了，我也該走了，下一次再找你。」
林清水神情木然，只是機械地「嗯」了一聲。
「......」
虞余看著他獃獃的模樣，眼尾還紅彤彤的，像只受傷的小兔子，顯得那樣可憐兒。
她忍不住嘆息了一下，俯身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是我忘了，得先幫你清理再走。」
......
幫林清水清理完后，虞余緩緩地走出了他的家。
她一邊沿著昏暗的樓梯一階一階地往樓下走，一邊在心底默默向系統發問。
[林清水怎麼就熬成胃癌晚期了呢？難道之前就沒有一丁點的跡象可尋嗎？]
霸總系統：【......】
它真的很想說自己不知道，可又深怕無辜地遭受責罵。
【林清水似乎有點厭世的傾向，或許他以前就發現了身體的異樣，卻壓根不想去理會？他自己已經喪失了求生慾望？】
[......]
[在《邪魅王子的霸道，暖心騎士的守護》這本校園瑪麗蘇原著中，最後結局女主小葵花選擇了男主小霸王，作為女主那痴心一片的竹馬男二林清水，選擇了跳海終結自己的生命。]
[難道也不全是因為女主另擇他人，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得了胃癌晚期？]
虞余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她看到林清水那診斷書時，她是什麼感受呢？
傷心？說實話，還真沒有太多。
她對林清水本就沒有投入太多的感情，她更多的只是對他的憐憫。
那麼多苦難怎就偏偏找上他？
......
......
在林清水熄了燈后昏沉如墨的卧室里。
他艱難地從床上起身，忍著疼痛一步步朝一扇窗戶挪去。
急切的目光在暗淡光線中，終於捕捉到剛緩緩走出居民樓的虞余那身影。
突然，胃裡似有無數利刃翻攪，疼得他想蜷縮。
汗珠滾落，臉色慘白，呼吸急促紊亂，身體顫抖，可仍緊盯著虞余。
他疼成這樣，也沒有想掉眼淚。
他從來都不愛哭的，在這樣破碎不堪的家庭中長大，眼淚早就成了最無用的東西。
他只是善於抓住虞余的心軟點而已。
他裝得軟弱一點，愛哭一點，對方就會對他多幾分憐惜。
就像剛剛，他聽到虞余和別人打電話說待會兒就會回去陪他，便立刻裝出一副想哭的模樣，想跑進廁所里躲她。
當看到虞余的身影籠罩在廁所外時，他就低低地抽泣給虞余聽。
而當虞余問打火機時，他故意說床頭櫃抽屜那找找。
他就是要讓虞余發現他的胃癌晚期診斷書。
他渴望這份診斷書能讓虞余更加心軟，能在他所剩無幾的日子裡，對他更好一些。
她說她去廚房拿的打火機。
但他知道，她已經看到了。
他不怕他死後，對方傷心難過。
她對他的喜歡很少的，他都知道。
林清水的目光追隨虞余，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他才遲緩地將目光收回。
隨即，他的身體如失去支撐的puppet一樣，順著牆壁無力地滑落，最終蜷縮在窗戶下面。
他後悔，他真的後悔極了。
如果當初在診斷出胃癌中期時，他沒有漠然視之，而是積極去採取治療手段，或許當下的狀況會截然不同。
也就不會存在如今不想死，卻只能這般絕望地直面死亡威脅的慘境。
然而，那時的他又怎能料到，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竟會幸運地遇到這樣一個人，一個能讓他不再那樣厭棄這個世界的人。
命運的軌跡向來難以揣測。
在他以為人生就要這樣黯淡無光地繼續下去到結束時，卻忽然給了他一抹光；而又在他忐忑又驚喜地想要抓住這束光的時候，無情地把他拽回了深淵。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知道幸福......
虞余，請再疼疼我吧......
林清水突然害怕，或許他根本等不了幾次虞余那所謂的「下一次再找你」。
......
......
虞余剛剛走出那條狹長而逼仄的窄巷，視線才捕捉到她的車，卻驚異地發現一個男人正慵懶地倚在了她的車門上。
「......」
她悠悠然地往那邊走去，臉上浮現出一抹略帶無語的神情，嗤笑一聲，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他身上，緩緩說道：
「你開車跟了我一路，我上樓都有好一陣子了，你卻一直在這兒守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