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令人震驚的一幕
此時馬猴和黑熊兩人帶著震驚，震撼，狂喜。
都齊齊轉頭看向那被稱作傻子的邋遢鬍鬚男。
此時邋遢男彷彿換了一個人。
曾經獃滯迷茫的眼神變得清澈且深邃。
原本麻木的臉上有的只是冷峻和肅殺。
一種鐵血肅殺的氣息在邋遢鬍鬚男身上緩緩縈繞。
他就像一把即將出鞘的上古神兵，終將以漫天劍氣，席捲四海八荒。
他回來了？
這才是黑熊的大哥，馬猴的老大。
但這一切顯得太不真實。
黑熊和馬猴也曾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是從死人堆中幾進幾齣的鐵血戰士。
曾經的過往，讓他們心智堅定。
眼前發生的一切太過離奇。
民國26年12月12日的南京城，老大在炮彈的劇烈爆炸中倒地。
黑熊背起老大，拿起一件浸濕水的棉衣包裹著槍管發燙的馬克沁重機槍。
由馬猴背著一大箱重機槍子彈，硬是殺出重圍，輾轉來到秘密基地。
老大昏迷7天7夜。
醒來之後忘記了一切。
忘記了過去。
忘記了自我。
忘記了兄弟。
每天只是獃獃的看著天空。
茫然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傻傻閉目養神。
彷彿斷絕了與這個世界的所有聯繫。
彷彿魂不附體。
黑熊和馬猴私下在討論，難道炮彈爆炸把老大的三魂七魄給炸走了，老大隻剩下軀殼？
此時黑熊和馬猴也感到心虛的厲害。
他們聽老人講過有一種傳說叫做借屍還魂，鬼附體或狐仙附體。
難道他們老大剛才那一撞，嗝屁了，然後被鬼魂或是狐仙奪舍附體？
看著黑熊和馬猴這副呆若木雞，震驚，狐疑不定的模樣。
邋遢男皺了皺眉。
低沉的聲音滿含威嚴再次響起。
「黑熊，馬猴，老子叫你們介紹現在的情況，你倆只顧獃獃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長花了嗎，信不信我抽你們！」
聽到邋遢男的語氣，長期跟隨他的黑熊和馬猴知道老大恢復正常了，就是這個味兒，別無分號。
老大確定不是鬼魂附體，而是原神回歸，滿血復活。
隨即黑熊和馬猴把當前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順便提了他們從南京城殺出之後，邋遢鬍鬚男變成什麼都記不得的傻子，已經好幾個月了？
秘密基地中的軍醫也檢查過，說他大概率是被炮彈震傷，大腦之中有淤血，以至於造成失憶症。
如果到戰區醫院動手術治療，能夠恢復記憶的可能性也不超過50%。
但即便有50%的痊癒機會，黑熊和馬猴也覺得應該爭取。
這邋遢鬍鬚男的失憶症把黑熊和馬猴整的一個頭兩個大。
只好陪著老大，在秘密基地中數星星看月亮。
看螞蟻搬家，看小鳥打架。
還不時遭受眾人的白眼和謾罵，但為了老大，他兩人都忍了，反正過一天是一天。
苦等有機會送老大去戰區醫院治療一番。
邋遢男子大腦在飛速的運轉，作出了冷靜的分析。
「照現在講，我們現在處於敵人有計劃的伏擊中，不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誰，但我們現在必須得豁命殺出一條血路。」
狗熊和馬猴點點頭。
他們都是從槍林彈雨，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老兵。
知道等待，並不意味著活命。
相反，會把自己有限的體力耗盡，到時候只有束手待斃，毫無反抗之力。
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就如同當時在南京城，他們拚死殺出重圍，獲得生機。
好過那些認為放下武器當順民就可以保命的人。
而事實恰恰相反，那些放下武器的人恰恰死的早，死的很慘，死得很憋屈。
「黑熊，馬猴，你們身上有武器沒有？」邋遢男人看向兩人。
黑熊和馬猴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
「老大，我和黑熊帶著你逃到這裡，幸虧基地的長官收留了我們，我們在那裡是干勤務工作，負責打掃衛生，怎麼可能手中有槍！」
馬猴的解釋，讓邋遢男眼中有著一絲黯然之色。
黑熊和馬猴是最好的戰士，淞滬和南京之戰，死在他們手上的小鬼子成百上千。
而眼下卻是編外的勤務兵，世事難料。
「哥，槍的問題倒不用擔心，和我們一起過來的警衛排士兵也死了不少，他們手上的中正步槍還不錯，身上還有手榴彈。」
「等會從屍體上拿槍和手榴彈過來就行，只不過僅憑中正步槍殺出這裡估計有點困難！」
馬猴突然一拍腦袋。
「老大，在那輛卡車上時，我看見他們擺了一挺民24馬克沁水冷重機槍，只不過用帆布蓋住的，估計那槍現在還在車上！」
聽到有馬克沁重機槍，黑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神情激動。
「居然有民24式馬克沁重機槍，卧槽，有那款大殺器，老子天下無敵！」
黑熊是個衝動的人，連忙就想起身，朝後面不遠處的卡車跑去，但被馬猴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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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你仙人板板，黑熊，你這麼大個身板，好給人家當目標，一槍就打你個透心涼！」馬猴忍不住用家鄉話爆了粗口。
聽到馬猴爆粗口，黑熊並不惱怒，拍了拍腦袋。
「猴子，你別說我這身板太大，這些狗日的在高處埋伏了狙擊手，槍打的那叫一個準，我估計是98k的大手筆！」
「馬猴，狙擊是你的老本行，想辦法把那把98k狙擊槍奪下來！」
黑熊給馬猴提出建議，這也是馬猴心中所想。
邋遢鬍鬚男沒有說話，大腦在飛速的運轉。
他的上一段記憶停留在民國26年12月12日。
小鬼子密集的炮彈如同冰雹一般砸過來。
連綿不絕的劇烈爆炸聲，衝天而起的火光和硝煙，灼熱的氣浪，強橫的衝擊波捲起石頭彈片朝四面八方激射，肆虐絞殺一切生命。
看著身邊的弟兄一個個倒下。
到處是慘叫和呻吟聲！
血腥味和硝煙味濃的化不開。
黑熊瘋狂的操縱重機槍依舊在射擊，冷卻桶中的水都打幹了。
而馬猴依舊在不斷的用98k狙擊槍射殺衝上來的鬼子。
鬼子太多了。
弟兄們所剩無幾，自己悲憤欲絕。
突然一發炮彈，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爆炸，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當再次恢復神智的時候，卻是在這峽谷之中，同樣面臨死境。
尖銳的嘯叫聲再次響起，又一枚迫擊炮彈。在左前方20米處的一塊石頭旁爆炸。
隨著一聲慘叫，那裡的一名警衛排士兵被炸的支離破碎。
劇烈的爆炸聲和濃烈的硝煙味，把邋遢男的思想拉回到現實中。
如何活命是擺在眼前的一個迫切現實問題。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在評估眼前的形勢。
敵人有精準的迫擊炮，狙擊槍老手，在掌控著現場的一切。
無論你躲在哪裡，早晚都會被迫擊炮點名。
敵人更擁有98k狙擊步槍，鋼芯穿甲狙擊槍彈，只要一露頭同樣會被對方爆頭。
所不同的只是早點或晚點死。
三個人再一次面臨死亡的考驗。
這是怎樣混蛋的一個世道，連生存都如此艱難。
從淞滬到南京，多少次槍林彈雨，死裡逃生，看到多少弟兄倒在血泊之中，甚至屍骨無存。
他早已厭倦了戰爭，但又不得不身處戰爭的漩渦之中。
在這個混亂的世道里，你個人的命運已經無法左右自己的行動。
而你的命運和國家民族的命運是緊緊捆在一起的。
獨善其身不可能，只有殺出一條血路。
對，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才有生機。
邋遢男摸著自己鬍子拉碴的臉。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搞到稱手的武器。
上那輛卡車搞到那挺馬克沁重機槍，現在也只有那挺重機槍，才能提供反擊的火力。
中正步槍在這種地形上等同於燒火棍。
即便是燒火棍，自己和馬猴手上也必須得有一根。
作為一個戰士，他不甘心手無寸鐵被敵人炸死或狙殺。
戰鬥熱情融入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進入他的血液骨髓之中。
這一刻他眼中有一絲殺氣在慢慢凝聚，眼中的殺氣逐漸凝聚成團。
這混蛋的世道，既然不讓我生，那我就讓你們死。
「黑熊，馬猴有吃的沒有？有就趕快拿過來！」
邋遢胡茬男這一刻，感到肚皮很餓。
他必須得補充點體力，否則等一會行動起來，那可干不動。
黑熊連忙從身上背著的大帆布包裡面拿出一包饅頭，甚至還有兩個熟雞蛋。
這黑熊生怕肚子餓，出發時，在伙房裡要了足足二十幾個饅頭。
黑熊原先想要五十個饅頭，但在那伙夫鄙夷的眼神中，只好硬著頭皮要了二十幾個。
邋遢男也不客氣，不顧手上骯髒，抓起饅頭就吃。
骯髒的手把饅頭上印出了黑指印，但他已經不管不顧這些了。
他要儘快補充體力，馬猴也趕快將熟雞蛋剝好遞過來。
邋遢男毫不顧忌，抓起就吃，噎得直翻白眼。
馬猴趕快又遞過一個水壺。
「老大吃慢點，喝水！」
在邋遢鬍鬚男瘋狂進食的同時，特勤組長蕭上尉黛眉微蹙。
她的大腦在急速運轉，在思考眼前的形勢。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她們四個人分頭殺出去。
憑她們的身手殺出去估計問題不大。
但是宋夫人就沒有人保護了。
敵人的目的，也就是宋夫人。
看看自己手中的勃朗寧M1935，這玩意100米之內還有效果，超過100米就不行了。
雖然金曼莎手中拿了一條98k狙擊槍，但根本無法抬頭。
秦月在卡車那邊，她和朱雀一同保護宋夫人，這也讓蕭上尉略略安心下來。
秦月和朱雀的實力不容小覷，短時間內三五十個人想接近她們，那是不可能的。
一次次迫擊炮彈的劇烈爆炸和灼熱氣浪伴隨破片橫飛，打的石頭叮叮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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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狙擊子彈尖銳的嘯叫，釘入人體，隨即帶來的慘叫，倒地，和撲鼻而來的血腥味。
這讓特勤組長蕭上尉心裡也升起一絲淡淡的緊張。
如何才能走出困境，並且保護好宋夫人安全呢？
等到天黑還要很久，即便到了天黑，她們可以快速逃脫，但宋夫人一個柔弱女子，如何又能和她們一起快速行軍？
即便是防彈車，它能開得出這邊區域嗎？
蕭上尉可不這麼認為。
她想敵人或許在路上已經埋設了地雷，即便是防彈車也要被炸翻。
突然蕭上尉的耳朵急速抖動，因為她聽到連續的子彈尖銳嘯叫破風聲。
有古怪！
根據彈道判斷，不只是一把狙擊槍，在另外一個方向也有一隻狙擊槍向這邊發射槍彈。
這邊是98k狙擊步槍，對面居然是小鬼子的38大蓋改裝狙擊槍，她的心中一冷。
這些混賬玩意就這麼迫不及待？
看來不單內鬼來了，原來小鬼子也想要宋夫人的命。
這就是薛長官所說的一個簡單任務嗎？
現在敵人的狙擊槍火力突然變猛，是怎麼回事？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蕭上尉忍不住好奇的略略將頭探出。
眼前的一幕，讓她瞳孔緊縮，檀口微張，朱唇輕啟。
甚至她用戴著戰術手套的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她看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