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翻臉

第一百三十五章 翻臉

顧清歡蒼白憔悴的模樣,看著惹人生憐。

沈硯微微搖頭,輕輕嘆息:「娘娘何苦這樣為難自己?來日方長,萬事總有以後。您不必太過悲傷。」

顧清歡眼波微動,似有水光瀲灧,卻又強自按捺:「本宮以後還有沒有指望,全靠你了。」

沈硯從容一笑,緩緩行了一禮,聲音溫潤如玉:「娘娘太客氣了。」說完,他從袖中拿出一瓶藥丸,雙手呈上:「此乃古方精心秘制,昔日皇後娘娘安胎之時,亦多賴此葯之力。」

顧清歡眸光一閃,似有幾分不信:「如何服用?又需要多久?」

沈硯笑意更深了幾分:「娘娘誤會了,此物並非是給娘娘所用,而是給……」

他點到為止,惹得顧清歡驚愕之餘,更添幾分難以置信,蒼白的唇瓣微啟,復又緊抿:「你……你竟要我向皇上施藥?你以為本宮失心瘋魔不成!」

若無皇嗣,只是少了恩寵,傷及龍體,那將是何等滔天大罪,即便是傾盡家族之力,也難逃抄家滅族之禍。

他哪裡是要幫她,分明是將她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顧清歡一瞬寒了心,只覺自己太小看了沈硯這個狗奴才,他豈止是野心勃勃,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她冷冷一笑:「沈硯,本宮算是徹底看清了你。你……你這種人,骨子裡便流淌著禍亂之源的血液,早晚會自食惡果。你就不怕么?你在宮中再怎麼得人得勢,你也不過是個閹人,是個奴才!」

她的語氣愈發冰冷,字字如刀,直戳沈硯的痛處:「一個下三爛之輩,還想著在宮中稱王稱霸?」

他八成是瘋了。

沈硯見她當場反悔,出言不遜,幽幽一笑,只將藥瓶置於桌上。誰知,顧清歡冷下語氣道:「把你的髒東西拿走!不要髒了本宮的眼睛,髒了本宮的地方。」

此言一出,小喜子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他覷著乾爹從容淡定的神情,忙對顧清歡小聲提醒道:「娘娘您切莫錯解了乾爹的一番良苦用心……」

顧清歡冷冷反駁:「良苦用心?你們這種人也會有好心?」

她心灰意冷,也顧不上旁人了,只對著沈硯道:「你今兒太大意了!你背地裡使的這麼手段,本宮既知道了,便不會做事不管,本宮是皇上的女人,是七品婕妤,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及龍體,對皇上不利!」

沈硯靜靜聽著,心中毫無波瀾,面上毫無表情,只等她說完了,才道:「奴才未曾料到,娘娘心胸竟如此狹隘,難當大任。請娘娘勿要輕易將莫須有的罪名加諸於奴才之身,世間萬事,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至於那閨中秘術,源遠流長,百年傳承,娘娘又何必大驚小怪!莫說是宮裡了,這些東西在市井之中也不是稀罕物了。諸多醫館葯肆,皆堂而皇之地置於櫃檯之上,供人選購!娘娘一心求子,奴才坦誠相告,卻未料竟招致如此無端指摘。」

顧清歡才不信他的巧舌如簧,沉下臉道:「即便事實如你所言,本宮亦不屑一顧。本宮沒有你這樣膽大包天的野心。」

沈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神中閃爍著不容小覷的光芒:「娘娘,奴才今日既來了,便不會就這麼回去。這東西,奴才既然留下了,斷無收回之理。」

「沈硯,你又想要威脅本宮了?你可不要忘了,這宮裡可不都是你的人,你和你的那些乾兒子們,還做不了本宮的主!」

顧清歡震怒之下,也是失了理智,她失控地扯開喉嚨,發出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喊叫。

這凄厲的叫聲,惹得宮女們驚慌不已。

她們不敢耽擱,連忙進來問話,卻被小喜子給擋了回去。

就在此時,顧清歡的喊叫也戛然而止了。

「娘娘只是心中鬱結,難以自抑,方才有此痛哭之聲。你們不要多事,先去候著。」

「喜公公,要不要傳太醫過來……」

「暫且不必。娘娘心性堅韌,此番發泄過後,或許能有所釋懷。我等只需在外守候,隨時待命便是。」

殿內,空氣彷彿凝固,靜謐的只余彼此沉重的呼吸。

沈硯單手掐住顧清歡纖細的脖頸,扼住她呼吸的同時也止住了她的叫喊。

顧清歡被迫仰起臉龐,雙眸圓睜,滿含驚恐。

沈硯淡淡開口,低聲警告:「奴才請娘娘三思而後行!此時此刻,娘娘的一念之差,只怕會引來無窮的禍害!」

顧清歡氣得全身顫抖,無奈她身子嬌弱無力,雙手緊攥著沈硯的手臂,指尖泛白,卻如同蚍蜉撼樹,無法推動他分毫。

她嗚嗚咽咽,費力開口:「沈硯,你放肆……」

沈硯聞言,身形驟然前傾,那張陰柔至極、美得令人心悸的臉龐上,寒霜密布:「婕妤娘娘,您既已忘卻往昔情分,奴才何必還對您心存善念?娘娘是怎麼爬上御床的?心中當真無半點自知之明。」

「你敢動本宮,你也完了。」

顧清歡滿臉漲紅,呼吸微弱。

沈硯卻笑:「奴才從不輕易殺人,奴才最喜歡的是折磨人,看著那些鮮活的生命,一寸一寸失去光澤,一點一點萎靡枯萎,直至枯萎,化為虛無。」

顧清歡怕了,緊攥著他衣袖的手指,終是無力地緩緩鬆開,千言萬語凝噎在喉。

沈硯是深諳人心的老手,更是折磨人的高手。

他精準地掐算時間,只等她即將暈眩之前,猛地鬆開了手,任她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顧清歡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和威脅,此刻,她眼眸中滿是無助與驚惶,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目光急切地投向小喜子,欲語還休。

小喜子終是於心不忍,上前勸說道:「乾爹,娘娘身子弱,禁不住嚇,請您莫動氣,再勸勸。」

沈硯轉頭,冷冷瞥他一眼:「你莫非耳聾未聞?沒聽見娘娘方才說的話嗎?字字句句,皆是欲將我二人置於死地。你既如此為她著想,何不幹脆代她受過,拿命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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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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