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難言的吻
季嶼臣原本想要推開她的動作也隨之停止，有些不知所措。
讓她靠著當然是沒什麼問題，但他不知道這巧克力里的東西會持續多久，如果不解決，她應該會難受吧？
而且如果因為這塊兒巧克力兩人不小心做了什麼，她明早徹底清醒過來她也會不開心的。
想到這裡，季嶼臣沒有猶豫，直接把人從身上抱起來，然後放到他身旁，他溫柔道：「你在這裡等一下我，我去幫你擰個冷毛巾，然後再回來讓你靠，好不好？」
或許是因為巧克力里的酒液，葉潯除了臉紅，還感覺有些暈，季嶼臣如此順著她，她自然也不會拒絕。
得到了應允的季嶼臣趕緊起身去給葉潯擰了毛巾，但他沒注意到的是身後朝著這邊走過來的葉潯。
葉潯在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時心底有一瞬的疼痛，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是什麼，是感覺自己短暫擁有的依靠在離她遠去？還是什麼？
意識已經變得混沌，身體便有了先一步的行動。
她大步走向他，追趕上他，在季嶼臣轉身的那一刻，她沒有猶豫的、沒有顧慮的直接圈住了他的脖頸，柔軟的唇不顧一切地貼上他。
季嶼臣在剛剛轉身的那一秒身上突然有了一道力量，隨即唇上多了柔軟的觸感。
季嶼臣整個腦子瞬間變得空白恍惚，身體里陌生的潮湧侵入，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而葉潯此刻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她不知道是怎麼了，只是身體里莫名有一股衝動，只是衝動淹沒了理智，她想要抓住那道她能夠依靠的岸。
房間里滿室靜謐，季嶼臣手中的毛巾上偶有冷凝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陌生的感覺讓葉潯身體里的熱流更加洶湧，她雙臂間的力量更緊，季嶼臣被她緊緊禁錮，動彈不得。
唇上的觸感讓季嶼臣身體緊繃著，腦子裡的那道弦也死死綳起，像是要斷裂一般。
但好在季嶼臣仍存著最後一絲理智將葉潯推開，他手裡冷毛巾的水大半滴到了他的衣服上，兩人呼吸間微微喘著粗氣，季嶼臣咽了咽口水，雙手鉗著葉潯的胳膊，眸中帶著濕氣，「葉潯……」
葉潯半垂著眸子，臉頰紅潤，她的手輕輕搭在季嶼臣的胸前，「季嶼臣…你會…你會離開……」
季嶼臣原本正等著她說完，但下一秒，葉潯卻自嘲地笑了笑，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眼角似乎也有些紅，「抱歉，我忘了…我們契約上說好的…不接吻……是我，越界了。」
隨即，葉潯把雙手拿開，身體里的那種感覺也淡了下去，她的語氣也不再像剛才那般，又回到了之前的淡。
葉潯轉身想要回房間，但季嶼臣卻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的毛巾還在不停地滴著水，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那個，「葉潯，剛剛那個吻，你是清醒著的…還是不清醒的？」
只是葉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她哼笑一聲，「我終於知道奶奶為什麼非要我們一起吃這個巧克力了，謝謝你阻止我，我才沒有吃那麼多，也沒有讓更糟的事情發生。」
「我問你剛剛那個吻你是清醒還是不清醒的？」季嶼臣語氣有些焦急，他眉頭輕輕蹙起，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葉潯思慮片刻，稍稍側過臉來，但季嶼臣仍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當然…不是。」
如果清醒著，她就不會讓自己這麼失控，更不會吻上他了。
哪怕，自己的心裡已經對他有了依靠，她也知道他不是她能夠依靠一輩子的人，所以，這場遊戲，只能是一場遊戲。
「……」葉潯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量逐漸放鬆，她也順勢抽回了自己的手，季嶼臣整個人僵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葉潯又道：「季嶼臣，剛剛我不小心吻了你，對不起，今晚，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說完，她就回了房間，再沒有留給他一個眼神。
看著眼前的房門緊閉，季嶼臣的心也隨之輕顫了一下，手裡大片的濕潤，衣服上冰冷的濕痕，以及，嘴唇上殘留的溫度。
她剛剛說，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雖然知道是因為那塊巧克力，她才會變得不清醒不理智，但…心臟還是很疼。
剛剛她趴在他懷裡說身上好香時，他一陣觸動，他知道，這是為她的心動。
她問他能不能讓她一直靠著時，他意外又欣喜，心臟處冒出一陣的甜。
她吻住他時，他腦海中炸出一道道白光，心臟為她跳動得更加厲害，酥酥麻麻的。
她說她並不是清醒而吻他時，她說是她越界時，她向他道歉時，他的心裡只有疼。
這…算是愛嗎？
他不能確定答案，但季嶼臣明白，他不想離開她了。
季嶼臣在葉潯的房間門口站了好久…好久……一直到手裡的那塊毛巾快要幹了，他才去浴室放了毛巾，隨後，回了自己的房間，獨自去消化心裡的那份疼。
除了季嶼臣，葉潯也在自己的房間里站定許久，她靠著牆，身體就在門的旁邊，她知道季嶼臣沒有走，所以她放緩了呼吸，生怕弄出點什麼動靜。
現在的她身體里已經徹底沒了那種燥熱的感覺，理智也終於全部回歸大腦，只是，她的神經依舊緊繃著。
她沒有覺得一點放鬆，反而，更加擔憂。
不是因為她吻了季嶼臣，也不是因為她在季嶼臣懷裡撒嬌，而是她因為那半塊巧克力里的東西才敢釋放出真正的自己，是因為她吻了季嶼臣之後並沒有覺得生氣反而心臟處生出些酸甜，是因為她真的有一瞬的想法想要抓住季嶼臣，而不管那份契約。
可當理智佔據上風，所有的一切回到清醒的原點時，她知道，這世界上能靠住的只有她自己，她能依靠一輩子的，也是她自己。
她和季嶼臣，總有一天，是會走散的。
一個吻，並不能代表什麼，就讓它，沉默在這段契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