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3 永遠不會離開
季嶼臣吐了口氣，轉身走到葉潯身邊去，輕輕攬住她，然後再回答賀硯舟的問題：「小叔…已經知道了，至於我媽還有奶奶、陳越他們那邊，我打算等從國外檢查回來之後確定了再說。」
賀硯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讓他們過早擔心。
「需不需要我陪你們去？」
季嶼臣把葉潯攬在懷裡，手掌在她的肩頭輕輕摩挲幾下，他搖了搖頭：「不用，硯舟，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你了，還有潯沅那邊的事，你也照顧著些，我知道我現在生病有些不太……不太是時候，所以……」
「你胡說什麼呢！」賀硯舟沒等季嶼臣說完，直接回懟，「什麼不是時候，季嶼臣我告訴你，你給我好好去檢查，宸宇和潯沅我都會好好看著，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定要帶好消息回來！」
季嶼臣聽著賀硯舟的話，心頭已經明了。
他對著賀硯舟笑笑，「舟舟，謝謝。」
—
黎清沅跟賀硯舟從葉潯家裡出來，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兩人正走在小區的路上，賀硯舟有些心不在焉的。
黎清沅偷偷看他幾眼，她也知道他現在一定很難過，也非常不能相信季嶼臣的事。
她試著開口安慰他：「舟舟，季嶼臣的事情…還沒真正確定呢，我們還是能抱有期待的。」
賀硯舟沒說話，只是怔怔地往前走著。
賀硯舟鮮少沉默，可現在卻一個字都不說。
黎清沅抿了抿唇，她明白，出了這樣的事，季嶼臣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於是她也陪著他一起沉默。
但很快，賀硯舟就停下腳步，突然抱住了她。
黎清沅一愣，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賀硯舟在她耳邊開口，聲音沉得厲害，還帶著些嘶啞，「清沅，你能不能永遠都不離開我？」
他這樣突然又沒有邏輯的話讓黎清沅一愣。
但現在黎清沅還是給了他回應：「舟舟，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季嶼臣的友誼對你來說很重很重，但是現在還不是徹底沒有希望的，我陪你等，陪你等著他的好消息，我們一定會等到好消息的，你想想看，他也不會想離開葉潯不會想離開我們大家的，對不對？」
倘若這種話放在旁人看來，都是沒有保證的空話，但此時此刻，對於賀硯舟來說，他需要這樣的話，此刻正是他的心理防線脆弱的時候，他必須要點外界的影響。
賀硯舟聞言收緊了胳膊，試圖將懷中的女人抱緊些，彷彿這樣能夠讓她的話成真一般。
黎清沅感覺到賀硯舟的力度，她也抱緊了他，「舟舟，我陪著你，我們一定會等到好消息的。」
—
距離季嶼臣出國檢查只剩一天，知情者都去了宋摯那裡，宋摯要給季嶼臣做最後的檢查，他也打算跟著季嶼臣他們一起去國外檢查，方便國外那邊的醫生能夠快速知道他的病情，也為了讓擔心他們的人早點安心。
這會季嶼臣進了檢查室檢查，葉潯他們一行人都在外面等著。
葉潯或許是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這種消極的情緒之中，她感覺頭有些發暈，想要出去走走。
「小叔，我出去走走，嶼臣這裡就麻煩你看著了。」葉潯對著季懷琛道。
季懷琛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一圈，「你沒事吧？要不去休息一會兒？」
「葉潯你還好吧？」在一邊的時暻柚也上前詢問。
葉潯斂眉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就是想出去透口氣，你們不用擔心我。」
她這麼說兩人才沒有攔著她。
葉潯一個人出了醫院，就在醫院附近的街道上沒有目的地慢步走著。
或許這裡正是醫院附近，有很多病患的家屬，有的正在買午餐準備送去醫院，有的相互依偎在一起，臉上露出愁色，而有的人則是邊走邊說著對病患的擔憂。
這條路上都充斥著比較消極的情緒，葉潯本來是想出來散心，但很快也被這種情緒感染。
她的大腦再一次受到刺激，想到那天季嶼臣跟她說的話。
他說他們的感情沒有到無法分開的地步。
分開……
不是因為感情，是因為疾病。
葉潯的淚腺連帶著受到重重的刺激，淚液完全不受控制，很快便積滿了整個眼眶。
儘管他們還有希望，可葉潯不是沒有想過最壞的情況。
如果季嶼臣真的是癌症晚期，真的沒有辦法再救回來，那在未來的某一天，他要是永遠地離開了她，該怎麼辦？
永遠地離開……
就算以後她想他想到無法忍受，也還是再也無法見到他……
葉潯感覺整個胸腔都被堵住了，呼吸道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她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
她不願意……
她不願意，季嶼臣已然成為她生命里的一部分，倘若這一部分流失，她的生命，又要怎麼才能完整呢？
葉潯徹底無法走動，幸好一旁有棵大樹，她伸手倚靠著樹榦，這才沒有因為腿軟而跌倒。
但靠在了樹榦旁邊之後，情緒也被放大，葉潯感覺眼淚越來越多，甚至整個人都開始抽動起來，她低頭捂著唇抽泣，手背還在不停的抹著眼淚。
不要……
她不要季嶼臣離開她……
她該怎麼辦？
這一切能不能都不是真的？
葉潯正沉浸在情緒裡面，哭得完全沒注意到周邊的情況。
突然，旁邊一聲久違的聲音傳來，「葉潯，你沒事吧？」
葉潯整個人一頓，胡亂抹了臉上的淚水，身體的大半部分還是靠著那棵樹榦支撐著。
她緩緩抬頭，何溯翊就站在她跟前。
何溯翊見她這一副有些狼狽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你哭得這麼厲害，是因為…季嶼臣？」
葉潯並沒有正面回答，「我沒事。」
何溯翊盯著她，沉默了好一陣，然後掏出身上的手帕遞給葉潯，「葉潯，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麼麻煩，可以來找我。」
只是葉潯拒絕得乾脆，「不用了，謝謝，我真的沒事。」
她沒有伸手去接何溯翊的手帕。
何溯翊停頓片刻，見她不收手帕，嘴角不自覺地沉下來。
就在何溯翊正想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旁邊突然多了個人走過來，「葉潯？你在這幹嘛呢？」
葉潯聽到這一聲叫喚，身子微微一僵，然後緩緩抬頭看過去，在看到眼前的人時，她原本快要收回去的眼淚又迸出來。
沈丞正和喻檸出來準備去買些東西，沒想到就在這裡碰到了葉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