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0 她陪著他
葉潯知道了季嶼臣的事情之後，立刻跟宋摯約了再給季嶼臣檢查一次。
這一次，她陪著他一起。
只是他們沒有告訴其他的任何人。
還沒有得到最後的確定，他們不想讓家人和朋友擔心。
葉潯跟黎清沅那邊請了假，說是要跟季嶼臣出一趟差。
宋摯已經在醫院等著兩人，一路上，葉潯感覺自己的手都是抖的，她緊緊抓著季嶼臣的手不松，季嶼臣心裡也一陣忐忑，他期望著會有奇迹出現，卻又怕願望落空。
兩人到了宋摯的辦公室之後，宋摯手裡拿著一堆檢查單，他也不磨蹭，直接帶著他們去了檢查室。
「嶼臣，再查一遍，如果結果還是一樣，我會留下來，儘力為你治療。」宋摯面色稍顯沉重，其實昨天的結果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但葉潯又堅定地說要再查一遍，或許他們都一樣，都是不想讓季嶼臣有事，所以他也動搖了。
季嶼臣沒有說話，沉默著接過宋摯遞來的檢查單。
「嶼臣，別害怕，我陪你。」葉潯嘴上雖然是這麼說著，但季嶼臣知道，她也很害怕。
但為了不讓葉潯更擔心，季嶼臣還是彎了彎唇，然後嗯了一聲，轉身進去采標本了。
季嶼臣進去之後，宋摯也跟著進去了，葉潯在檢查室外面的牆邊站著，全身的重量全都倚靠著牆，她的雙手置於胸前緊緊捏起，心裡默默祈禱著季嶼臣沒事。
突然，一陣擾人心弦的手機鈴聲響起。
葉潯被嚇得一激靈，她趕緊從包里掏出手機來看，是賀硯舟打來的電話。
葉潯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有些緊張，嘴唇發乾，她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氣，往走廊那邊走了一段，這才接起電話。
「喂？」
「葉潯，你跟嶼臣去哪裡出差了？據我所知最近公司好像沒有出差的安排吧？而且怎麼打嶼臣的電話他沒接呀？」
葉潯心口一愣，神色稍顯慌張，但她還是盡量穩住自己，「我們是來港城了，這邊有一個新的合作商看中了我們的項目，有意向投資，我們就過來了。」
「是嗎？」電話那頭的賀硯舟半信半疑，平常如果有了這種事，季嶼臣肯定是會跟他說的，不過偶爾不說也正常，「那你們在那邊進展如何？需要派人過去幫忙嗎？哎哎還有啊，昨天下午嶼臣跑哪去了？一下午都沒看到他人，電話不接消息不回的。」
賀硯舟連著問了一大串，葉潯身體有些僵硬，她有些磕磕巴巴地回答：「不用，進展挺順利的，他是因為一直在幫我準備合同，所以就一直沒看手機，這會兒他正在休息，一會他醒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啊。」
葉潯都這麼說了，賀硯舟也徹底放下心來，他心底雖然有過一瞬的懷疑，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兩人沒必要騙他，於是安心應道：「沒事不用了，既然你們是有安排的話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倆是出了什麼事，行了，我也不打擾你們了，等回來的時候告訴我，我派人去接你們。」
葉潯扯著嘴唇，泛起一抹很淡的笑，低低地說了一聲：「好。」
電話被掛斷之後，葉潯終於鬆了口氣，但很快，心情就重新變得沉重起來。
比之前更加沉重。
如果結果還是那樣，那他們要怎麼面對家人朋友？尤其是張女士，季嶼臣是季家的獨子，張女士又對季嶼臣寄予厚望，張女士如果知道季嶼臣出事，一定會受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葉潯終於等到季嶼臣和宋摯出來。
她趕緊上前，「怎麼樣了？」
宋摯手裡又拿著一堆標本和紙張，「送去檢驗，等結果，結果很快就能出，看這一次，結果到底是不是一樣。」
說完，宋摯就拿著東西送去了病理科。
又是艱難的等待。
但葉潯為了讓季嶼臣不要那麼緊張，於是故作鎮定，她挽著他的手，「嶼臣，一定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雖然這話略顯蒼白，不帶有任何說服力，但卻是兩人在等待期間的安慰。
只是趕巧的，電話都在一天進來，賀硯舟的電話才結束沒多久，季懷琛的電話就來了。
葉潯和季嶼臣對視一眼，季嶼臣的眼眸里露出些許難色，葉潯看著他，稍稍點了點頭，季嶼臣這才接了起來，「喂，怎麼了？」
季嶼臣盡量保持著像尋常那樣。
電話那頭的人低哼一聲，「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怎麼了？去哪出差了？」
季懷琛當然是聽賀硯舟說的。
季嶼臣語氣盡量保持著平靜，「在江城這邊，過來考察考察。」
季懷琛很快就嗅出了一絲不對勁，「去江城考察？為什麼要去江城？」
雖然說季氏和宸宇確實是有江城的業務，但全都是佔小頭的，季懷琛不明白季嶼臣為什麼要走得這麼急。
聽賀硯舟說，季嶼臣昨天下午沒去公司甚至都沒打聲招呼。
季懷琛是最了解這個侄子的，他做事一向嚴謹，再緊急的情況也會說清楚，而且這一次他還把葉潯帶上了，而葉潯現在又正是發展工作室的關鍵時候，按理說葉潯應該會留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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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兩人再恩愛，也不至於說一刻都分不開。
季懷琛悄悄留了個心眼。
「我想著要搶佔先機嘛，江城這幾年也算是飛速發展了，我們當然要找準時機，在別人都沒看見的時候拿下。」
季懷琛停頓兩秒，隨後道：「行，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些，回來聯繫我。」
季嶼臣這會整顆心都在檢查上，根本沒聽出什麼不對勁，他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而另一頭剛掛完電話的季懷琛卻轉頭朝助理道：「去查查航班信息，看看季嶼臣和葉潯到底有沒有去江城。」
——
漫長的煎熬等待過去，季嶼臣和葉潯終於看到宋摯拿著結果出來。
但他的臉色依舊不太好。
兩人心中已經有了結論，心懸在半空。
宋摯嘆了口氣，話語像是來自地獄的宣判，「結果還是一樣，跟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一次或許是差錯，但兩次結果都是一樣的話，也就沒有什麼可質疑的了。
宋摯話一出，葉潯明顯的身體一軟，她整個人快要站不住，強撐著後邊的牆壁。
她還是無法相信這個結果。
無法相信她愛著的人生病，更無法想象在一段時間后因為這個病他們倆就要永遠分開。
季嶼臣自己也徹底懵了，即使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在最終下定論的那一刻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而且這種在給他一絲希望卻又重新定死刑的結果比原先還要痛苦。
葉潯迅速抓住季嶼臣的手，但此時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她非要拉著他來檢查的，可結果還是那樣，她要怎麼安慰呢？
不，她沒辦法安慰了。
她也無法接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