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7 心裡有數
季懷琛走後，王儷又在位置上坐了好一會兒，她的腦海中全都是季懷琛的那些話。
他說：「因為我們的心在一起。」
這句話，在許多年前，她也曾說過。
她也曾那麼那麼地堅定，她會和那個人在一起很久很久。
她的視線一直盯著落地窗外，萬里無雲的晴空，如水一般湛藍的天幕，伴著最後的斜陽，王儷的眼眸早已失焦，她望著遠處出神，已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餐廳已經轉了晚席，侍者過來提醒她，她才站起身拿著手機離開。
她徑直走到停車場，只是在開車之前，她翻出通訊錄里的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三聲被接通，那頭傳來一道男聲，「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王儷興緻缺缺道：「都辦好了，但是這件事情之後，我不想再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了。」
電話那頭的人停頓幾秒，「這麼說，李崇寧你也不想報復了？」
王儷頓了頓，隨後很快道：「與其一直盯著一個根本沒再有可能的男人，不如…早些去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的十幾年光陰已經都耗在他身上了，他的心根本不在我這裡。」
有的話，從男人嘴裡說出來和從女人嘴裡說出來是不一樣的，結局也會不一樣，她想。
只是她沒有早些明白這個道理罷了。
那頭的人這下徹底沉默，王儷沒有理會他的沉默，反而也勸誡他道：「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曝光你也不會告訴別人，只是我今天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東西或者人，不是你的，終究強求不來。」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她把手機往副駕駛座上一扔，整個人靠在座椅上長舒了一口氣。
強求不來。
慢慢的，王儷整個身子開始顫抖起來，濕潤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溢出來，她用手捂著臉。
是啊，這麼多年，她到底都在等什麼？
等報復他嗎？可曾經有無數次的機會能夠報復他，她都沒有做到。
等那個人的回頭嗎？她為什麼覺得他會回頭呢？十一年的時間，她居然還在奢求。
突然，副駕駛座上的手機一響，王儷抽搐幾下，隨便抹了幾下眼淚，然後去看手機上的消息。
是一封郵件，而這封郵件，則是辭退郵件。
雖然早就料想到這樣的結果，但王儷還是打了電話過去，她打給的是她熟悉的一個同事，那人是總裁秘書，她直接問：「小婭，這封郵件…是李總批的么？」
她聽見那頭的人嘆了聲氣，語氣稍微有些沉重，她勸說著她：「是，今早他一過來就讓我擬定辭退郵件，儷儷，你就忘了他吧，我知道你的事是假的，但現在輿論對我們公司影響太不好了，這樣的結果…你應該也知道的，我可以重新給你介紹一份工作，你和他的事，早就應該成為過去了。」
王儷沉默了許久，一直到電話掛斷。
她獃滯地放下手機，手臂有些木僵，她維持著一個姿勢好久好久。
早就應該成為過去了。
早就應該…成為過去了。
……
季懷琛剛帶著時暻柚回到家，本想著說先休息一陣再開始應付針對他的那人，但兩人剛進屋，季懷琛就已經收到消息通知。
季懷琛看了一眼手機，時暻柚也看到屏幕上的字了。
季懷琛哼笑一聲：「速度這麼快，看來這人是急於求成啊。」
「季懷琛和王儷幽會情侶餐廳」的詞條已經出現在網路中，並且被人大肆宣揚，季氏的股市也受到影響開始下跌。
時暻柚把手機拿出來給季懷琛，「這個錄音還有賀硯舟那裡的視頻現在發？」
季懷琛搖頭，「不，先等著，等對方先有動靜，想讓我下台的人，這會兒恐怕已經按耐不住了吧。」
季氏的那些股東，他倒要看看，是誰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時暻柚也不急著問他的意圖，他這麼做，料想也是做好了準備的。
「那你現在就這麼乾等著？」
季懷琛勾了勾唇，「當然不是，我要你陪我坐坐。」
「做？……做什麼？」時暻柚會錯了意。
季懷琛輕笑，食指頂了頂她的額頭，「我說到沙發上坐一會兒，時萌萌，承認吧，這麼多天，你也想我了。」
時暻柚被他逗得臉蹭地一紅，「什…什麼亂七八糟的……才沒有，你煩人！」
兩人才鬧騰幾句，季懷琛的電話就響了，這一次倒不是張女士和季封廷，而是言荷。
季懷琛和時暻柚對視一眼，時暻柚哼笑一聲：「季憨憨，受批吧。」
季懷琛接了電話，那頭言荷的語氣倒是還算穩定，對輿情相信又不相信，「懷琛，最近新聞上很多關於你的消息，那新聞上的事是真的嗎？」
「言荷姐，這件事我暫時先不好說那麼多，我沒有去酒店，但我確實是去了餐廳，不過請相信我，我是有原因那麼做的。」
季懷琛就說了這麼多，言荷也沒急著問，似乎是自己把他這話斟酌幾番，然後才緩緩道：「懷琛，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相信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季懷琛明白，言荷一來是真的擔心他，二來，季懷琛現在帶著季嶼臣，言荷也擔心季嶼臣。
她也曾親身經歷過這樣的事，或許她也不想再看到第二個季家的人出現這種情況。
「好，你放心，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好。」季懷琛保證道。
結果言荷的電話剛過去，季嶼臣就打過來了，他滿嘴質問的語氣，「季懷琛，你在幹嘛呢？這事兒你到底會不會解決？怎麼又被人陷害了？」
季懷琛眉頭一挑，「沒被陷害，我真去了餐廳，不過你小子，敢直稱你小叔我的大名了啊？」
「不是你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去餐廳？你不會真的跟那女人有一腿吧你？」季嶼臣的語氣急了幾分，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季嶼臣的聲音連這頭的時暻柚都聽到了，兩人相視一眼，時暻柚憋著笑，季懷琛安撫他道：「你別著急行不行？這件事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