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猶豫迷失
如果說葉潯最初的話語帶著試探與模糊，但此刻她是直接點出來了，季嶼臣一愣，卻在片刻之後答：「當然無關。」
葉潯心底的那桿秤終於是倒了下去，她抓著衣角的手終於鬆開了，心底甚至還有那麼點兒自嘲。
她剛剛竟然真的還有些期待他的答案，她在期待什麼呢？明明他也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類人，就算他對她好，也只是因為他的性格就是那樣。
最終葉潯把他手心裡的那兩顆葯拿過來生吞了下去，沒有喝水，膠囊在喉嚨裡面艱難地往下滑去，留下生澀的苦。
葉潯把被子往身上攏了攏，「我想休息了，你也趕緊回房間睡覺吧。」
季嶼臣這次沒有停留，倒是很乾脆地離開了。
葉潯在他關上房門之後整個身體徹底軟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氣，迫切地讓自己把腦子裡的那些想法都放空捨棄。
他們這一段關係只剩下九個月，等九個月之後，他們就該分開了。
動心，對誰都不好。
不行。
想到這裡，葉潯感覺胃裡有些難受，她躺在枕頭上望著天花板，重重地吐了口氣，心裡默默道：「葉潯，你不能迷失了自己，現在，事業才是最重要的。」
而另一邊，季嶼臣回到房間之後並沒有剛剛在葉潯那裡那麼鎮定，反而他一進房間就倒在了床上，但他忘了他的床上葉潯剛剛睡過，上面還殘留有她身上的香味。
這種香味他很熟悉，每次靠近她的時候他都能聞到。
他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自若，心裡已經繞起一團亂麻，他回想著剛剛葉潯的那些話。
她的第一個問題，他為什麼要冒著暴雨去給她買甜品。
他也不知道，一切的動作彷彿都是下意識的，他心裡那麼想了，也就那麼做了。
他記得車子在半路還拋錨了，所以他跑了一段才回來，這才淋濕了。
那個時候他蹲在床前，聽見她的夢話，她說：「媽媽，我好想你…好想我們一起再去城西的宿禾甜品店……」
季嶼臣當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過去了。
第二個問題，對她下意識的關心是不是跟感情無關？
他猶豫了。
從心底講，季嶼臣覺得有關。
但同時他又很矛盾，如果坦白情感，那他們之間的牽扯只會越來越多，正如葉潯當初所說，他們離婚都可能離不幹脆。
所以他選擇隱瞞，選擇克制，選擇不說出來。
但季嶼臣沒經歷過感情，他不知道，如果真正喜歡上了一個人，心裡對她的感情越是克制，就會越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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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季嶼臣早起煮了點粥，當然，是給葉潯的。
晨起讓她量了一次體溫，這會兒燒已經完全退了，也沒有其他不舒服的癥狀，但季嶼臣還是讓她在家先休息一天，不然萬一又複發了就不好了。
「我煮的青菜肉絲粥，冰箱里有牛奶，想喝的時候自己熱熱，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葉潯坐在廚房的小吧台上，看著面前那碗粥懨懨道：「哦……」
說完季嶼臣就離開了，看得出來他公司應該是有什麼急事。
等門關上之後，葉潯望著那個方向嘁了一聲，又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粥，「中央空調！沒有邊界感的男人！哼！渣男！」
而正在等電梯的季嶼臣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捂著嘴揉了揉鼻尖，本以為正如老話說的，打一個噴嚏就證明有人在想你。
但很快，季嶼臣又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尖還有些癢，他心底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不會真被宋摯給說上了，真感冒了？
可現在他還有個會要急著去公司，顧不上其他，季嶼臣早已經讓助理在樓下等他。
今早的會是賀硯舟最近談下來的一個很重要的項目，對方派的人也是在外企特別有實力的人物。
何溯翊近幾年剛剛回國，前幾年是在瑞士那邊留學，剛回來就連著拿下了好幾個重大項目，直接推進ST躋身藍城前列。
一行人一起到了會議室里，會議的內容也早已準備就緒，季嶼臣跟何溯翊在簡單的問候之後也雙雙落座，賀硯舟負責這次會議的主要講解。
等會議結束之後，季嶼臣也把人請去了辦公室，當然，主要目的是為了簽約。
季嶼臣的辦公桌上還放著不少資料，那是他這幾天想著整理出來給葉潯的，她的工作室雖然是跟宸宇合作，他可以幫她開開後門，但季嶼臣還是不想讓葉潯那裡被公司的人說了閑話，這樣對她之後的發展也不好。
何溯翊一進門就看到了季嶼臣那茶几上堆著的資料，以及那一摞資料的扉頁上的簽名。
在看到簽名的那一瞬何溯翊有一瞬的遲疑和停頓。
葉潯？
是他知道的那個葉潯？還是他看錯了？
他正想走近了再看一眼，但季嶼臣已經把那份文件蓋上了，簽名也隨之被覆蓋，不見蹤影。
何溯翊在心底留下了疑問，開始跟季嶼臣談正事，因為這個項目主要還是賀硯舟負責，所以自然也需要他到場，賀硯舟拿著合同過來時，季嶼臣跟何溯翊都在沙發上坐著等了好一會兒了。
「何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賀硯舟說著便把文件放到何溯翊面前，自己則是坐到季嶼臣身旁。
何溯翊笑笑，與季嶼臣跟賀硯舟都不同，他身上倒是很有那種謙謙公子之意，長相干凈又俊朗，他只是坐在那裡，身上的氣質卻是由內到外地發散開來，儒雅斯文，安逸之氣圍繞。
「沒事，談生意嘛，可以理解。」
其實何溯翊對宸宇已經是相當滿意了，上頭也說了就是想跟宸宇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所以這個合同他也是非簽不可的。
但幾人聊到一半，季嶼臣的工作電話就響了，季嶼臣先掛了一次，但很快，電話又一次響起。
季嶼臣再次掛斷之後正想關機，但何溯翊卻開口：「季總不用顧忌我，先接電話。」
季嶼臣低聲說了句抱歉，起身出去接了電話。
只是他意外的是，電話是他們這一層的管理人員打給他的，可電話里說話的人卻是另一個人。
而那個人，是葉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