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棉
之後,徐懷山嘗試過找人,可時間久了,什麼消息也沒了……
如今算算,徐念雪離開徐家已經快十五年了。
「沒有。我在縣衙的文案中查過,當時大姐夫家的路引是隨銀鋪東家走的,路引指的錦成府,我們也找人去問過,可那幾年都沒有姓安的人家落戶。」
有的人,一離開,再見全看緣分了。
徐思雨也不是非要見,只是查漏補缺,想要完成她自己的承諾而已。
……
以刺殺為名,大明與夏國的戰爭在秋時起,直到十月初九這日分出了勝負。
夏國獻兩城,降。
夏王將刺殺的主謀——夏國三皇子,也是他的兄弟,送給了明王平夏處置。
平夏的處置,很有意思。
他拿劍在同一個位置上刺傷了夏國三皇子后,就把人放了。
傻子都看出來,他給了三皇子一個搗亂的機會,當然也是給大明西境留一段安然的時間。
中安府的分號成立后,徐家西北商隊往北達寧海府、往西則隨邊境的擴張又延伸了一百里路到了大明最新的西府——平梁府。
商路越拉越長,除了賴著不走的龍三,龍九、龍十三也將北上去中安府幫忙。
青龍寨主動送來了五小輩繼承保衛徐家的事業,小輩們依舊是編號為名,但為了跟叔輩分辨,前綴一個「小」字。
這次還來了一位青龍山寨版的小姑奶奶——龍十七娘,專門負責徐思雨的安危。
自上次被劫車之後,林憶青就向青龍寨要女子護衛,青龍寨可是思慮了很久,才把這位年紀小、力氣大的十七娘放出來。
青龍護衛隊集結在徐家的花廳里,徐思雨望著唯一的姑娘,說:「我叫你寒露,好嗎?」
是可以叫她十七,但是徐思雨覺得太不尊重人了。
「這是一年之中第十七個節氣名。」徐思雨還主動把名字的來源給小姑娘介紹了一下。
「龍……寒露?」才十一歲的小姑娘圓眼睛亮亮的,猛點頭,看得出來很滿意。
「比五哥的名字好聽,多一個字誒。」
這個好聽的理由,也是很特別了。
「二奶奶,那我呢?」
「我呢?」
「我也要名字?」
……
五個男娃覺得被忽視了,忙著要名字。
過分的是,龍三、龍九、龍十三也舉目望著徐思雨,那眼神都是一個意思——不能厚此薄彼。
想到這麼多需求,徐思雨瞬間頭大,只能一個一個的化解。
她對著龍三說:「你?娶到媳婦兒的時候,讓蕤兒給你娶。」
龍三聽出徐思雨這是不反對他娶蕤兒的事兒了,摸摸頭,不好意思的朝徐思雨身後傻笑著。
這形象沒眼看,徐思雨還是把眼光放到下一個人身上。
「你們倆就叫龍酒、龍拾善。」這兩條龍還是走他們這一輩的諧音路線。
而剩下的五小龍,按排名對應七十二侯,取名「東風」、「始振」、「魚陟」、「獺祭」、「雁北」。
這些字筆劃挺多,得名的時候多快樂,抄寫的時候就有多痛苦。
徐思雨不僅要他們學寫名字,還要他們識字脫盲。
龍武做大掌柜最大的問題就在不識字,雖然徐家給他配了賬房和文書先生,林憶青每一個季度也會去一趟,但這個弊端還是從根兒上解決才好。
正好徐家有西席,以後只要不出門的時候,五小龍陪林軒讀書,而寒露就跟著林翠微習字。
龍酒、龍拾善北上前還在啃千字文。
徐思雨給他們都下達了識字寫字的任務,每月必須把練字貼送回來由她檢查。
貓冬時分,徐思雨又開始倒騰新玩意了。
無他,還是那個主旨引導——活得舒服。
自從她跟林憶青坦白了拼夕夕的存在,她在屋裡的用物就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毫不遮掩了。
大部分的東西,徐思雨都記得燒毀。
但有些東西,還是被蕤兒她們看到了,不過她們都有分寸,不會開口問東問西,只當是主人的私密,徐思雨沒說,他們便不會多嘴問。
徐思雨最近倒騰的是衛生紙和衛生巾。
沒辦法,她用紙習慣了,好幾次差點在兒女面前露餡。
尤想到林翠微會長大,長大會來潮,徐思雨覺得女性衛生方面的東西,她得提前給她女兒準備起來。
徐思雨沒辦法想象她女兒以後用布條兜草木灰來對付月事。
雖然衛生巾做不出來,但至少她要做些吸水性強的衛生紙或者棉巾,改進一點兒是一點兒。
「吸水棉?」林憶青看她從玲瓏布莊搞了好多白棉回家,在家大搞實驗,又不告訴他做什麼的,心裡好奇痒痒的。
「姑娘家的東西,你不用知道,派你一個任務,去平梁府拿地,我們要種棉花!」
衛生巾的雛形徐思雨已經做出來了,跟拼夕夕里的,肯定沒法比,但已經是能用的了。
比起吸水條吸水能力的改進,棉花本身的消耗是個大問題。
時下棉花產量有限,所以她想要一塊棉花田,自給自足。
「種棉?」
林憶青坐在徐思雨身邊,提醒她:「我們不是說話,不碰林家相關的生意。」
玲瓏布莊現在是林家最大的產業,林憶青想知道徐思雨種棉的意圖。
「我們不做衣物料子,我有其他用處。」徐思雨跟林憶青解釋道。
「那能與林家合作嗎?或者我讓大哥去種,我們買?」
「林憶青,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
「卿卿,我只是覺得大哥頂起林家不容易,這麼多生意,我們盡量不要牽扯……」
「這棉花,我是做月事帶!」
徐思雨知道這個時代的男人們忌諱談這個,所以不想跟林憶青明說,但他非要知道個究竟,她是無所謂的。
「我可以跟裴氏合作,你大哥,我嫌臟。」
林思雨去玲瓏布莊的時候,見過大嫂裴氏,比起年初時的相見,人憔悴了不少。
不像徐思雨一直拋頭露面,裴氏嫁進林家后,規矩守在後宅,從不出現在布莊里,哪怕這是她的陪嫁。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寧願走出宅門,待在商鋪里也不想待在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