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年之約
應天武府恢弘的大門前,方騰筆直如槍的站在場中。
曾經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孟萬雄如死狗般被他踩在了腳下。
周圍觀戰的人群,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如同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
方騰剛才強勢擊敗孟萬雄的一幕,還在衝擊著他們的神經。
「看來這萬青城要變天了。」
人群中傳出不少這樣的聲音,如果說之前方騰大鬧刑場,是聲名鵲起剛被人注意。
那麼今日與孟萬雄一戰,便可以稱得上是揚名立萬,橫空出世。
在萬青城中,任何人都無法再忽視方騰,一代妖孽人物橫空出世。
「啊……你踏馬有種就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終生。」
孟萬雄披頭散髮的躺在血泊中,狀若瘋狂的嘶吼。
神情悲憤而沮喪,滿身的狼狽,哪裡還有昔日的風采。
「你都敗到姥姥家了,還敢大言不慚。」
方騰冷喝一聲,腳下猛的一踏,孟萬雄再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方騰這一腳直接踏碎了他的十幾根肋骨,連內臟都受到了重創,少說也得半年下不了床。
「你雖然飛揚跋扈,但罪不至死,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方騰抬手一抓,將夜玄劍從孟萬雄手中奪了過來,而後看也不看的,直接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啊……」
孟萬雄出身侯府,自小便養尊處優,何曾受過別人胯下之辱。
強烈的屈辱感令他抓恨欲狂,口中連噴三口鮮血,暈死過去。
「胖子,將劍收好了。我可以幫你一次,但卻無法幫你一世,修行還要看個人努力。」
方騰將夜玄劍遞到了龐光面前,平靜如水的說道。
「多謝騰哥,以後我一定會刻苦修行。」
看到方騰為自己怒氣衝天一戰,不惜得罪鎮遠候府,如此情深義重,龐光眼角都有些濕潤。
「知道努力就好,否則會被女人看不起的。」
方騰臉上突然浮現一絲古怪的笑容,漫不經心的掃了秦瑤一眼。
他知道龐光喜歡秦瑤,特意以此來激勵他。
龐光轉過頭看向秦瑤,一臉堅定的說道:「瑤瑤師傅,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死胖子,你看著我做什麼?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看到胖子那火熱的目光,秦瑤頓時心中一慌,俏臉發寒的呵斥起來。
「咳咳……師傅我有傷在身,你怎麼狠得下心,女孩子要溫柔些……」
「死胖子,還說。」
秦瑤佯裝嗔怒的舉起了拳頭,然而拳頭還未落下,龐光就大呼小叫的呻吟起來。
兩人這麼一鬧,眾人也被逗樂了,緊張的氣氛被沖淡不少。
直到方騰等人離開之後,那些鎮遠候府的家丁護衛,才立刻衝上前去,將昏死的孟萬雄抬走了。
「大哥,三公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回去之後可怎麼向夫人交代?」
看到孟萬雄受傷極重,那些侯府護衛全都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該怎麼交差。
「只好自己打自己,也弄一身傷回去交差了,這樣至少能保住小命。」
一名護衛頭領陰沉著臉說道:「那方騰囂張不了多長日子了,二公子就要從戰場回來了,到時候再為三公子出這口惡氣。」
……
方騰親自將龐光送回家休養,在龐家逗留了半日光景,回到方府時已經到了黃昏。
方騰擺擺手,示意秦氏兄妹可以自行離去了,兩人雖然是他的貼身護衛,但方騰需要自己的空間。
但秦川和秦瑤兩兄妹,依然跟隨他走進了房間,顯然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怎麼?你們有事嗎?」方騰有些不悅的問道。
秦氏兄妹對視了一眼,秦川猶豫了片刻,恭聲道:「我家主子已設下宴席,誠心邀請方兄弟去宮中赴宴。」
「你家主子?我不就是你們的主子嗎?」
方騰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過來,他們的曾經侍奉過四皇子楚天佑,口中的主子定是四皇子無疑。
「我與你家主子,似乎沒什麼交情吧!他邀請我有何用意?」
方騰心中有著一絲疑惑,他不明白,被幽禁深宮的四皇子,為何會突然邀請他赴宴。
秦川抬起頭回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四皇子說他知道一些九公主的事情,想要當面告知你。」
聽到九公主這個字眼,方騰眼中閃過一絲雪亮的光芒。
想當初九公主為了維護自己,與楚皇達成了某種交易,時至今日仍下落不明。
不論四皇子是何用意,單憑有九公主線索這一個原因,方騰也必須去。
深夜,皇宮裡的一座幽深庭院,正是四皇子楚天佑的寢宮。
這裡處於皇宮最西邊,幾間宮殿早已陳舊不堪,院子里雜草叢生,根本看不見宮女太監的身影,充斥著一股荒涼之感。
秦川和秦瑤兩兄妹在前,將方騰領進了一間房間。
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一張陳舊的桌子,幾把藤椅,桌子上擺著一壇酒和幾盤菜肴,看樣子已經冷卻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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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方騰眉頭皺起,說好的宴席呢。
這四皇子混的也太慘了,身邊連個使喚婢女都沒有,桌上出菜肴甚至還沒丞相府的上檔次。
「想必這位就是丞相府的公子方騰,我這裡簡陋寒酸,希望方兄勿要見怪。」
一名束髮男子轉身走了過來,正是四皇子楚天佑。
楚天佑身材瘦削,相貌堂堂。
雖然穿著一身布衣,但眼睛格外有神,舉手投足之間,身上都流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貴氣。
四皇子抬頭審視方騰的時候,方騰也在打量著四皇子。
人的衣著、語言和動作都能暴露一個人的品味。
就像禪師所說:不需要開口,只需走幾步,就能知道你的境界幾分,這些都偽裝不來。
四皇子楚天佑即便再怎麼失寵,也是一名皇子。
而他並沒有像其他皇子一樣,以本宮自居,完全是一副平輩論交的態度,這令方騰對他生出幾分好感。
「在下方騰,見過四皇子。」
對方雖然沒有擺一絲架子,但方騰也依然抱拳一禮,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落魄皇子而心生輕視。
「方兄請坐,這些菜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卻是我親手所做,酒也是我親手所釀。」
四皇子自嘲一笑,伸手示意方騰落座。
秦川見狀,立刻將拍開酒罈封泥,秦瑤則上前為二人斟上酒水,一股馥郁芬芳的酒香撲鼻而來。
「好酒。」
看到四皇子宅心仁厚,寬厚待人,方騰也不再拘謹,直接端起面前酒杯,先干為敬。
四皇子暗中觀察,發現方騰神情落落,謙遜有禮,不由得朗笑道:
「方兄現在名動皇城,卻還肯接受我一個落魄皇子的邀請,看來九妹的確沒有看錯人。」
四皇子主動提及九公主,方騰神情一頓,將酒杯放了下來,一臉誠摯的說道:「還請四皇子告知我九公主的下落。」
四皇子嘆息一聲,有些黯然的說道:
「當初父皇要將方兄處死,九妹楚嵐拚死維護,才為你贏得一線生機,而作為交換條件,九妹答應父皇,前往天璇王朝拜入了璇璣宗門下。」
「天璇王朝。」
聽聞這個消息,方騰渾身一震,他的心逐漸下沉,沉入谷底。
前些時日,他曾在應天武府的藏寶閣中讀過《東蒼大陸風雲錄》。
其中記載了整片大陸的上萬個國家的地域、風土、和地理分布圖,其中就有天璇王朝的記載。
天璇王朝,坐落在東蒼大陸南部區域。
天璇王朝疆域浩瀚遼闊,武道昌盛,宗門林立,統御千萬里山河。
數十億子民,是東蒼大陸的一方霸主,擁有上萬個附屬國。
而南楚正是這些眾多附屬國中的一員,南楚雖然國力強盛,但疆域也不過萬里。
與天璇王朝比起來,就如同燭火與皓月一般,根本沒有可比性。
像南楚這樣的小國,在整片大陸多如恆河之沙,因此只能以XX國自居。
而那些統御千萬里疆域的存在,才可以稱之為王朝。
沒想到楚皇竟然這麼狠得下心,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那麼遠的王朝修武,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目的。
要知道備受楚皇器重的太子和幾位皇子都沒有去天璇王朝進修武道,楚皇為什麼要對女兒寄予厚望。
「楚皇為什麼要將她送到天璇王朝?據我所知,皇室之中,比九公主天賦高的皇子大有人在。」
方騰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直接開口問出了心中疑惑。
楚天佑苦笑著回道:「父皇是何用意,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九妹臨走時,曾來過我這裡,她說要與你定下三年之約,三年之內,她若能回來,會與你再續前緣,若是回不來,就讓你忘了她,人生從此不相見。」
聽到最後,方騰手中的酒杯應聲粉碎。
雖然他不知道九公主與楚皇之間的交易是什麼,但他心中的直覺告訴他,九公主並非是出自本心,完全是身不由己的被命運擺布。
若不是為了救我,她一個花季少女,怎麼會落到孤立無援的境地。
三年,三年之期,她一介女子,尚能心存鬥志,我一大好男兒,又豈會待在南楚碌碌無為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