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醜事傳的人盡皆知
有好心人讓出來位置,讓馮老太太走到最前面。
馮老太太看清擔架上臉憋的發紫的男人,腦袋裡一片空白。
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發出聲音,「怎麼是你……璟州呢?」
「老夫人找我?」戰璟州的聲音從人群後面響起。
馮老夫人急忙轉身,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震驚,茫然,不解,無措。
戰璟州臉色陰沉,從頭到腳沒有半點凌亂跟慌張。
他那雙眼,湛黑深邃,眼底涌動的情緒,彷彿一把冰錐子,狠狠的戳在老太太的心頭。
馮老夫人趔趄著退後一步,被傭人及時攙扶住。
「你怎麼沒事?你不是應該……」老太太說了一半沒說下去,在場的人誰也不傻。
讓他們來商量怎麼要回馮夫人的遺體,其實是讓他們來做見證人!
馮家人太不要臉了!
當初認了養子,怕人家分割財產,還寫了公證書,指定了認養年限。
自以為能呼風喚雨了,就要回公司管理權,要不是戰璟州未雨綢繆創辦了自己的宏時控股,他就等於凈身出戶了。
現在馮家公司要退出梅江的商圈了,又耍了陰私手段,想捆綁戰璟成為馮家的女婿,讓人家繼續給他們馮家賣命!
見過缺德的,沒見過這麼缺德的!
「老夫人覺得我應該在哪?」戰璟州緩步走下樓梯。
他走的每一步,彷彿都踩在馮老夫人的臉上,一步一步,徹底沒了血色。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老太太想到自己剛才對股東們說的話,難怪他們會那個態度。
馮家完了!
老太太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戰璟州冷嗤了一聲,吩咐醫護,「這裡還有一位患者,一併拉去醫院吧!」
事情是晚上發生,天還沒亮,梅江的商圈裡就傳開了。
馮家兄妹倆亂了!
八卦記者跑去醫院採訪,憤怒的馮靜茹對著攝像機一頓咒罵,她扭曲的臉被放在網上瘋傳,有人給起了個名字叫『亂叫女。』
戰璟州走出馮家大門,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站在車門邊。
他陰沉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溫和,邁步穿過馬路到對面。
「來很久了?」
關妙盈看著遠去的救護車,主動牽住了他的手,「剛到。他們不值得你難過。」
男人手指彎曲,跟她十指相扣,淡淡『嗯』了一聲。
他從沒有奢望過分馮家一杯羹,甚至感謝馮家給他提供歷練的機會,才能有現在的宏時控股。
但被曾經的家人算計,還是以『讓他顏面掃地』的卑劣手段,說一點都不難過,是假的。
戰璟州打開車門,護著關妙盈上車。
上了車,戰璟州從口袋裡摸出一小撮紙灰,遞到關妙盈的面前,「你給我的符……」
關妙盈拍掉他的手,「他們不止在茶水裡下了葯,那屋裡點的香也有問題。」
「香?」戰璟州蹙眉。
佛堂里點催香,馮靜茹就一點都不考慮老太太嗎?
看出他的疑惑,關妙盈淡淡道,「老太太應該喝了茶水以外的東西吧,那裡面有解藥。」
戰璟州瞭然,眼底快速閃過了一抹厲色。
隨即,他又恢復了溫和的眉眼。
「你今天順利嗎?」
「還好。」
關妙盈今天去了安鵬逸的實驗室。
安鵬逸的研究快要接近尾聲,對方迫不及待了,羊皮人梁菀菀為了保護安鵬逸,被割了腦袋。
關妙盈給她縫合好身體,梁菀菀蘇醒后,多了一段記憶。
「我醒來就看到一屋子的黃符,門口掛的門帘上也有符,我出不去!」梁菀菀如是說。
就在她跟安鵬逸在『老地方』沒見到面之後,她一出『老地方』的門,就陷入昏迷,醒過來就看到一屋子的鎮魂符。
「我手腳都被捆著紅線,呈大字被固定在地上。」梁菀菀一回憶就腦袋疼,她甩甩頭,脖子上粗糙的走線有些扭曲,「好像是夢,又好像不是,我看到鵬逸在爬山,我就喊了他一聲……」
安鵬逸眼裡的痛苦快要實質化。
他把羊皮人貼在自己的心口位置,輕輕的撫摸羊皮人的脖子,「菀菀,別想了,都過去了……」
「鵬逸,我想單獨跟大師說幾句話。」羊皮人梁菀菀抬手推著他的下巴,眨巴眨巴比例很不合適的大眼睛。
安鵬逸親親她的頭,把她放在桌上,轉身出去。
關上門,安鵬逸就像個壁虎一樣貼在門上,菀菀不讓他聽,肯定是怕他難受,他不想讓愛人獨自承受痛苦。
梁菀菀那雙眼睛跟耳朵不是白畫的。
她能看的很遠,聽到細微的聲音。
比如此刻,門外男人壓抑的呼吸。
梁菀菀朝門口指指,手指艱難的比劃了個六。
關妙盈拿出一張靜音符,往門上一丟,門內的聲音全部靜音了。
「大師!是不是我回憶起自己是怎麼死的,就要離開鵬逸了?」梁菀菀哽咽開口。
關妙盈沉默片刻,點點頭。
梁菀菀垂著頭,脖子的線被綳的緊緊的,「我知道人鬼殊途,不該糾纏他,我只是不放心他!」
「他一根筋,研究課題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記得,要不是我給他訂飯,他常常餓肚子!」
關妙盈靜靜的聽著。
她知道,梁菀菀剛才沒說實話。
梁菀菀或許還沒有徹底恢復記憶,但她大概率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跟安六第一次見面是個冬天,他就穿了一個短袖體恤在路上走,那是個晚上,我以為遇到神經病了!」
「我躲到超市裡,他也跟了進去,鵬逸點了幾串關東煮,付賬時候才發現沒帶錢!」
「他那魚丸咬了一口,不能退,我就幫他結了賬……」
梁菀菀抱著腿坐在桌上,縮成小小的一團。
回憶起過往,大眼睛亮了。
「他非要還我錢,就約在第二天超市門口見。結果他爽約了,我也沒在意。一周后,我們又在老地方見面。」
關妙盈笑問,「他是不是又沒帶錢?」
梁菀菀用力點頭,關妙盈急忙扶了一下,怕她把頭點掉了。
「那次更誇張,他不僅穿了短袖還穿了短褲!」梁菀菀捂著嘴笑,「我上了一次當,當然不能上第二次了,我就跟老闆揭發他是個慣犯!你猜老闆娘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