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別
姚程懷已經被那腦子不好使的人氣的要綳不住，她都簽名了又撕了
姚程懷當即加重了些碾壓葉葉腳的力氣，提醒葉葉
指導員見葉葉急迫，猶豫后還是拿了一張表格出來
葉葉這次聰明了，將那表格遞給姚程懷「你幫我填，我只簽名」
她溫順，姚程懷鬆開了葉葉的腳，拿了筆開始填表，等他填好，大筆一揮寫上了自己名字，然後拿給葉葉
葉葉看了女方那欄的名字，還真巧，人家和自己一個葉，都是樹葉的葉，只是自己後面的是疊字
葉葉接過筆，寫上『蘇葉』兩個字，甚至都沒看離婚原因那一欄，就還給了姚程懷
「我簽了，有些不舒服，可以拜託你送我回去休息嗎？」
姚程懷確認了后如釋重負，將表格遞給指導員「麻煩您了，我先送她回去」
指導員覺得頭痛，連隊里出了離婚的事情，也不是好事，上面還得批評教育一番，這個字還得自己一個一個去跑
指導員沒好氣的趕姚程懷「滾吧」
葉葉以為人家也是喊自己滾，急忙起身，這一走，剛剛被姚程懷碾壓過的腳生疼，一個不穩，葉葉差點倒下
姚程懷看到人要倒，本能要扶，但是想著已經簽字離婚了，姚程懷又收回手
看到葉葉自己扶著桌子穩住了，姚程懷暗自鬆了一口氣
葉葉扶著椅子，又去扶著牆往外邊走，之前一路急行就頭暈了，這會兒腳也痛，走的自然就慢了
葉葉以為姚程懷還會扶自己，但是看到他抱著手在邊上看著自己，葉葉心裡一酸
是了，他當已經離婚了，那自己和他就沒關係了，他不會扶自己
葉葉閉上眼睛緩解了不舒服，又揉了自己沒受傷那邊的頭提神，扶著牆跟著姚程懷走
自己如今是一個人了，再摔了，姚程懷也不會管了，可不能再摔了
姚程懷到底是有些良心的，他讓葉葉在路邊等自己，他自己回去借了車，然後開著車送了葉葉回去家屬安置區
葉葉推開院子的門，這院子有些雜亂荒敗，顯然很久沒住人了
姚程懷先一步進去開了鎖，然後走了進去開窗子通風
葉葉頭昏腦脹，跟著進去后在桌子邊支著頭坐下，這屋子看著滿是灰塵，根本住不了
葉葉看了姚程懷，姚程懷剛剛將窗子都打開走了出去
葉葉起身跟去門口，看到姚程懷上了車，這麼絕情？這麼急於擺脫？就這麼走了嗎？
姚程懷其實是上車拿東西，轉身就看見葉葉扶著門檻心有戚戚的看著自己
姚程懷心裡一酸，莫名有些不舍
姚程懷嘆氣，拿了個袋子下來，扔到桌上「這裡面是我所有的積蓄和糧票，還有一罐麥乳精，你自己泡著喝」
「過段時間我來接你去拆線，等你好了給你找個工作」
葉葉抿唇，好吧，他還算說話算話，葉葉低頭「好，謝謝你」
聽到葉葉道謝，姚程懷遲疑了下，但還是轉身要走，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
「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的話可以找羅嬸，諾，那個房子是羅嬸家，她熱心，會幫你的」
當年，爹地和媽媽分手，自己被爹地推到媽媽身邊，媽媽也是這樣看著爹地離去
那時候自己還小，只當爹地是出去工作，只是等登上回大陸的輪船，媽媽才聲俱淚下，哭著告訴自己，從此，媽媽失去了爸爸
自己失去了爹地
帶入被丟下的感傷，葉葉突然覺得想哭，聲音也不自覺哀傷起來「好」
姚程懷轉身，看到她眼眶裡的淚水，但是她似乎不想給自己看到，轉身扶著自己進去了
姚程懷上了車，看了那屋子一眼，還是發車離去
羅嬸今天不在家，等回來看到鄰居圍著葉葉家指指點點的時候，羅嬸才知道葉葉回來了
羅嬸幾步走了進去，看到葉葉正在收拾卧室
「哎呀，這還病著呢，上次還說要下個月才能出院，這怎麼就回來了」
「姚程懷呢？怎麼扔你一個人在家？你這也還離不得人啊」
葉葉其實已經難過了一陣了，這會兒情緒剛剛好，羅嬸這一通關心，葉葉又忍不住要哭
自從媽媽去世，自己就是一個人獨自生活了幾年
獨自度過了多少個孤獨日子
那時候自己一個人住在莫大的房子，那種空虛，壓抑的令人窒息，還是來這裡遇見姚程懷后，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才有了些消散
自己以後，又是一個人了，姚程懷就那樣闖進自己生命里，以丈夫的身份陪了自己一段時間，照顧了自己一段時間，從此又消失於人海
雖然他陰晴不定，還對自己動粗
但是也沒真的和那些家暴的恐怖男人一樣對待過自己，對自己拳打腳踢之類
姚程懷他只是誤會了，把自己當蘇葉，急於擺脫，因此態度惡劣
若說平時，他對自己的照顧還是無微不至的。洗衣打飯，甚至自己每次起床，每次去洗手間，他都照顧著，陪伴著
媽媽自從離開爹地就沉迷於賭博，自己活那麼大，還沒被人這麼細心的照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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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些照顧原也不是自己的，自己也不是蘇葉，那些照顧是給蘇葉的，是自己偷來的，所以沒了，終止了，很正常
葉葉感覺自己可能腦子壞了，居然自己代入了被離婚的情緒里難過了。可那些難過，不應該是自己能有的情緒
離婚的人也不是自己，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可是，自己真的又是要一個人獨自生活在一間屋子裡了
葉葉抬頭淚眼汪汪「嬸兒，葉葉沒有親人了，葉葉又是一個人了」
忙著幫葉葉收拾的羅嬸一頓，看了葉葉
「這傻孩子，又開始說胡話了，姚程懷是回單位了吧？他們也忙，沒事，等他有空了就回來看你了」
葉葉搖頭，不會了，他恨不得打自己，而且兩人已經離婚了，他說帶自己拆線，說不定也是騙自己的，畢竟他那麼厭惡蘇葉
葉葉不舒服，羅嬸熱心，羅嬸上上下下幫葉葉收拾了一遍
又給葉葉燒起了煤火灶，回家拿了些調料和麵粉過來，給葉葉做了飯，陪著葉葉吃了后羅嬸才回家
葉葉心裡不舒服，人也不舒服，吃了飯關上門就睡了
這一覺睡到晚上也沒醒來，羅嬸隔著窗子見人睡了也沒打擾，她頭不舒服，睡眠是多的
晚上，羅嬸的丈夫老張從單位回來，聽了羅嬸一頓數落姚程懷后，老張放下饅頭「他們今天已經簽字離婚了」
「你說什麼？」羅嬸尖叫
「領導批了？姚程懷他怎麼能幹這事呢？明知道蘇葉現在腦子不靈光，他就逼著人和他離婚？」
羅嬸要往外跑
「不行，我得去找你們領導，哪有這樣趁人糊塗的時候離婚的？上次在醫院姚程懷還打她，都把人打進手術室了」
老張拉住羅嬸
「算了，他們家的事你別摻合，那蘇葉也不是個安分過日子的女人
你看姚程懷的前途和名聲被她毀成什麼樣子了？要我說，那女人是自找的」
老張拉了羅嬸坐下「今天姚程懷拜託我，說讓你幫忙照顧蘇葉一點，她身子還沒好嗎？」
說到蘇葉身子羅嬸就來氣
「哪裡好？這還不能出院呢，就被姚程懷拉著出院了
走幾步就頭暈的，這人暈在家裡都沒知道，今天還是我在他們家給她收拾的，腦子壞了，火都不會生，飯也不會做」
羅嬸拍著大腿「天殺的喲，這可讓她一個人怎麼活啊」
老張也無語，按自己妻子這樣說，那蘇葉如今也可憐
但是姚程懷又不可憐嗎？被蘇葉害的前途盡毀，這離婚了就是污點，以後想往上走都是阻礙
但是他們好好過日子也是不可能，蘇葉那女人，誰和她過的下去？
老張煩躁「算了，別管他們家的麻煩事，你願意照顧蘇葉就多看看她，不願意就算了，她也算自作自受」
羅嬸推開老張
「不行，我的去他們家看看，這人下午就開始睡的，到現在還沒醒
這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了，可別一個人在家裡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