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傻傻站著
傻傻站著吳鳴什麼都顧不得了,身體感覺在沸騰,彷彿已經架到火上,此時此刻,他已經有一種要咬死宇崑崙的衝動。
這邪惡的念頭,這幾乎不可抗拒的邪惡力量,讓吳鳴無比恐慌。他必須停下來!
吳鳴可以輸,因為輸了,只是他個人難看,何況他作為垃圾堂可有可無的一個參賽選手,能夠走到今天,已經很光榮了,早就賺夠了,根本就不存在「失去」這個概念,但要是他暴露了天煞絕學,那麼,就是整個無極門的損失了。
台下那關心吳鳴的老者,每逢他上場就一定要來的人,正是刻碑先生,看到吳鳴喊停認輸,最為吃驚,他實在有點搞不懂,吳鳴身上,到底發生來什麼。
但是,功力高深之人,都看出來了吳鳴身體中,好像有什麼怪現象發生,難道是走火入魔?
刻碑先生異常擔心起來。
朱老三看到吳鳴的表現,嘴角終於浮現出來一些滿意,撥開人群,走了。
老牛坐在馬車裡,正在豪華大馬車裡,跟自己身邊的那幾個像貓咪一樣纏人的美麗女子逗弄,心腹走過來,敲敲車窗。
老牛放開身邊的她們,掀開窗帘,探出頭。
那心腹小聲說了幾句,然後畢恭畢敬退走。
老牛愣住了。
正好看到朱老三的馬車過來,老牛立刻下車,走了過去。
朱老三早看到老牛,並不下車。
老牛說:「老三,你動了什麼手腳?」
朱老三打個哈欠,說:「不管我動了什麼手腳,只要我們都看到發揮了作用就足夠了,對了,老牛,你可是沒有成功啊,我們商議的五五分成,是不是該改成六-四分成了,我六你四?你看,我是不是很大度,要是別人,說不定還要七三分呢。」
老牛臉陰了下來。
朱老三哈哈大笑,說:「哈哈,老牛,跟你開個玩笑呢,雖然我的辦法靈了,但我是一個守信的人,還是跟你五五分成的,但願下一次,我們都可以得手。」
朱老三的豪華馬車,絕塵而去。
老牛狠狠地罵了一句:「老豬就是老豬,什麼德性,不過,你這隻豬也別得意太早。」
然後,老牛上車,回自家賭庄去了。
那邊吳鳴和宇崑崙的比賽,已經結束,觀眾也都是不甚滿意的散去。
宇崑崙看著吳鳴,愣很久,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哈哈,你也知道認輸啊,算你聰明。」
吳鳴故意天真地大笑,說:「哼,我這是戰鬥策略,暫時我也懶得勝你,我留著下面幾場全勝,男子漢,大丈夫,要關注全局,小局勝負,有什麼大不了,我可是能屈能伸的。」
此言一出,讓宇崑崙目瞪口呆。
吳鳴不敢再耽誤下去,他害怕自己就要爆發出來,眼前的宇崑崙真是越來越討厭,越來越可憎,他飛快跳下擂台,跑得沒影了。
吳鳴一直跑到懸崖邊。
四周再也沒有人了,吳鳴這才爆發出來,仰天狂嘯。
「啊——啊——啊——我要炸了!」
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吳鳴,你怎麼了?」
彷彿清泉滋潤的旱田,剎那間,吳鳴感覺身體里,那可怕的力量獲得了遏制,他立刻回頭看去,不,不是藍藍,是,是青梅。
在[主動認輸,發瘋跑向懸崖之際,青梅便一直尾隨著。
這一刻,吳鳴已經無法解釋自己內心那極度複雜的感情。
「青梅,是你。」
「你,你就這樣認輸了?」
「是的。」
「你剛才的樣子,我都看到了。」
「我……是不是很可怕。我剛才,就像一個小惡魔。」
「不,我覺得你剛才,才是真正的你。」
「那麼,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我天生就是小惡魔了。」
「不,你錯了,你根本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覺得你一直以來都太壓抑了,我是這個意思。或許我知道一些原因,但是我想,一定還有更多的原因。我們都還是孩子,我們不應該承受太多的苦難。讓我們都忘記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看,明天的太陽一定會很明媚。」
吳鳴聽了青梅的話,仰望蒼穹。
是啊,明天的太陽,也一定會很明媚。
青梅走過來,說:「喂,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我的。」
那溫柔的話語,如春風一般細膩,吳鳴心中,酥迷,沉醉。
到底什麼,才是我渴望的溫柔?
吳鳴不知道。
吳鳴怎麼可能知道!
吳鳴使勁搖搖頭,身體中的古怪力量漸漸消失,他開始恢復了。他恨自己,為什麼小小年紀,就如此陰沉,如此不能開朗。難道就是因為那天煞絕學?
好一陣,吳鳴說:「謝謝你,青梅,我好了。我只是覺得不能控制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昨天,我突然渾身乏力。而今天,我又突然要爆發。這樣強烈的反差,讓我無法忍受。最近這幾天,我總是突然虛弱,又突然暴躁。我……我走了,謝謝你,青梅。」
「喂,你不需要一個人承受的,我可以為你分擔。我明白一個人承受的痛苦,我已經經歷過了,我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因為,我可能是最了解你的人。而你最需要的人,或許就在我身邊呢。」
「我最需要的人?」吳鳴喃喃著。
吳鳴想到了那個跟隨風雲門掌門出現的黑紗女子,難道她真的還是他最需要的人嗎?
家庭早已破碎,還有誰能夠照顧那個可憐的孩子!
吳鳴變得異常堅強起來,有少年沒有的成熟,微笑著說:「不,我不需要。我很好。」
吳鳴和青梅身後,一個纖細的身影,越來越近。
藍藍停住了腳步,她已經看到了吳鳴和青梅。
青梅和吳鳴,面對面,有一段距離,彼此之間,好像也很平淡,但是藍藍突然發現,青梅才是最適合吳鳴的,此情此情,青梅和吳鳴,才是真正融為一體的。
吳鳴獃獃站著。
難道一切付出,就此付之東流?
難道就此,要放棄自己的喜好?
藍藍搖搖頭,她不願意這樣,她不甘心放棄。
也許,真的還不懂什麼是愛,可是,什麼也無法阻止內心那種不能割捨的喜歡!
藍藍咬緊了嘴唇,咬出了血。
吳鳴和青梅,還是一直那樣對視著。
懸崖外的風,那樣強勁。
青梅的秀髮在風中凌亂,絲絲縷縷,竟有一種異常魔魅的絕美。
吳鳴的視線,不經意中,終於看到了藍藍,他呆住了。
藍藍!
吳鳴不知所措,他只是僵硬的站著。
藍藍,青梅,她們都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
可是,他,吳鳴,卻是根本配不上她們中的一個。
想到自己身體中的邪惡力量,想到天煞道的恐怖可怕,想到自己曾經所閱讀的關於天煞一脈的記載,吳鳴便一陣陣痙攣。
也許應該早點結束一切,他,吳鳴,活著的意義只有一個,振興無極門。
可是,他,吳鳴,怎麼能夠忘記青梅,忘記藍藍。
吳鳴變得異常矛盾。
青梅感覺到吳鳴的變化,順著他的目光,轉身也看去,看到了藍藍。
剎那間,藍藍淚流滿面。
終於,藍藍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失落的靈魂產生的悲傷,瘋了似的跑下山去。
吳鳴想喊,可是他喊不出來,只有傻傻看著藍藍消失。
青梅看著吳鳴。
過了很久。
青梅凄涼一笑,說:「喂,你不去追她嗎?」
吳鳴還是傻傻的。
青梅問:「她好像很不願意看到你對她的無語,你們……」
吳鳴無語。
青梅笑了笑,說:「快去追她吧,我知道一個女孩子失去了朋友,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吳鳴看著青梅,這一刻,他知道,青梅是豁達的,心胸遠比藍藍寬廣。而藍藍,在某些方面,非常的自私,有很強的佔有慾。從靈魂上,他喜歡青梅的豁達,青梅能夠讓他安詳下來。可是,從身體上,他竟是無法剋制的喜歡藍藍,喜歡她的約束,她的命令。
為什麼會這樣?
吳鳴只有傻傻站著。
青梅笑著,拉了拉吳鳴,然後放開,擰身,慢慢下山去了。
也許身邊沒有了第二人,吳鳴會知道該如何做。只是,走出很遠之後,青梅覺得內心好像空蕩蕩的,那裡面的感情越來越少,可是換來的並不是忘記,而是更加的渴望。
好奇怪的感覺,怎麼會這樣呢。青梅變得異常迷惘。
直到日落西山,吳鳴才緩緩起步,向山下走去。
勤事堂堂主一直在等吳鳴,看到失魂落魄的吳鳴回來,感覺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走過來,問:「吳鳴,你怎麼了?」
看到師父,吳鳴真想撲過去,好好哭一場,他只是一個少年,卻要承受那麼多事情,他有這個資格找一個親近的人這樣做,可是他忍住了,還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說:「師父,我很好呀。師父,吃過了嗎?」
勤事堂堂主點點頭,卻感覺到吳鳴明顯不對勁,說:「吃過了,對了,我知道你和宇崑崙的比賽主動放棄了,這倒也沒有什麼,作為一種策略,也是可的,師父當年,也放棄了對自己不利的一場,保存了實力,才能夠殺出重圍。只是當時你臉色不對,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吳鳴一陣緊張,他最害怕的就是讓別人察覺他的身體里具有最邪惡的力量。他趕緊說:「沒有呀。或許是睡眠不好,嗯,師父,我能夠躋身五強,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想再為了這些名次,而絞盡腦汁。」
勤事堂堂主聽吳鳴這樣說,也只有點頭,不好再問下去了。果么?其實,最好的廣告就是更新,最好的廣告就是更新,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