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練完了
吳鳴仰望著蒼穹，時間不大，那被氣劍載向蒼穹的小鬼，渾身破裂，於是道道黑光四射。
此時乾坤道正有許多無聊的人物，嘴巴里叼著草根，仰望著天空，正好看到天空黑光四射，不禁連咀嚼草根都忘記。
然後是一陣非議。
「你看到了嗎？」
「什麼也沒有看到。」
「你們沒有看到天空黑光四射嗎？」
「你神經啊。」
終於，無聊的人只好繼續無聊，承認自己是幻覺。
朗朗乾坤，哪有什麼黑光四射。
這裡可是乾坤道！
吳鳴收了功法，心中也有些思索，想這乾坤道，乃是正道「七首」，門中如何會有《九幽志》一類的邪惡門道，想那《九幽志》發出的小鬼，在天空破裂，竟然是道道黑光，若是打在人的身上，便是粉身碎骨了。
不過吳鳴很快又釋然了，想這乾坤道，功法數以千計，有一些邪門功法，也是不可避免的。況且天下武功同源同宗，只是因人而異，因事而異，才漸漸演變出正義與邪惡之分。刀在好人手裡，可以用來切西瓜給大家吃，熱情款待大家，不求回報，刀要在壞人手裡，就會把吃西瓜的人都殺了，把西瓜地佔為己有，從此無惡不作了。
沒錯的，就是這樣一個道理。
既然已經修鍊完成三十多冊功法，吳鳴也就沒有什麼事情幹了，可以輕鬆一二天，等到小胖哥抄完那幾冊，自己就抓緊修鍊完。當然不需要再重新編排了，直接把新修鍊的功法，融合到已經編排好的那一招之中就是。這一點，對吳鳴來說，不是困難的事情。
吳鳴還以為是乾坤道這些基層功法好練易學，哪裡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學會，所學只是皮毛，就像一個人把幾十種職業的制服都穿在身上，其本質還是一個無業人員，並非什麼身兼幾十門職業的全才全能。
吳鳴真正施展的，其實都是《天煞心法》。
這《天煞心法》，果然狠毒，具有李代桃僵的厲害特點，吳鳴發出那麼多功法，只不過是一個膚淺的形狀罷了，內里，都是天煞功。也就是說，吳鳴用這些招數作為外殼，起到一個迷惑別人、混淆視聽感官的作用，而靈魂都是天煞功。
一句話，吳鳴根本就沒有學會這些功法。
就算上天真的打盹了，將原本分發給十幾個天才的才華，都發到吳鳴的身上了，那也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鍊完成這麼多功法。神童再神，也神不到這種非人的境界。否則的話，上天就真的是紙糊的，你吹口氣，天都會破。這些功法，都需要花時間和心血才能夠真正修鍊成功的，天才也不可能例外。
不過，只要吳鳴不表現出「天煞一出，先絕我魂，再絕眾魂」的氣質，那麼這種李代桃僵的方式，也是沒有人看得出來的，別人只認為那是真的招數。
天煞功，既然能夠在各門派的功法基礎上，融合運用，不需要從頭練習，自然有其詭異之處。而仔細分析一下的話，也不難發現，天煞功的最大妙用，正是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現在的吳鳴，毫無疑問就是寄生在乾坤道的幾十種功法之中。
天煞心法，本身並無具體的神態，完全寄生於各門功法之中。大多數門派的心法，也是同樣一種效果的，作為招數的強大內動力而存在，只不過別的門派心法，都只能驅動本門的功法，是根據功法演變出來的心法，或者根據心法演變出來的功法，一一對應的關係，不能旁顧。不像天煞心法這般歹毒，一旦進入，竟然能夠驅動任何一個門派的任何一種功法。
能夠創出《天煞心法》如此奇絕法術，必定是一個非常邪惡，居心叵測的人，同時又非常聰明，對數以千計的門派有過細緻入微的研究和觀摩，妄圖控制天下諸子百家。否則，又怎麼可能找到各門派的共通之處，以這一門天煞心法為引，海納天下精髓。
一晃又是十天過去。
吳鳴這回沒有忘記去復命，早早就跑到總道，見到師父。
照例是雪花先去啄吳鳴的師父褲腳，表示問候之意。
因為是本門圖騰，所以勤事堂堂主對雪花的總總行為也就持無所謂的態度，無論是得罪還是景仰，都懶得體現出來，他更感興趣的，還是吳鳴。
勤事堂堂主也是有些迫不及待，問：「你修鍊到幾冊了？」
顯然這位勤事堂堂主已經跟不上世界發展的節奏了，居然問修鍊幾冊了，該問修鍊幾十冊了才對。
吳鳴一五一十說：「師父，我都練完了。」
「什麼！你不是故意嚇我吧，那一大堆啊，你都練完了！」勤事堂堂主覺得自己尚在夢中，這回也不用掐屁股了，直接當作是夢，莫要太清醒了才好。
吳鳴使勁點頭，說：「是的，師父，我很喜歡守護山林的崗位，為了這個崗位，我不敢讓師父失望，所以一口氣把所有功法，都修鍊完了。」
「怪胎，絕對是史無前例的怪胎。」勤事堂堂主心中大吼。
表面上勤事堂堂主，越來越平靜，說：「果然？那好，你練給我看。」
「嗯。」吳鳴就把綵排過的一招搞定四十多門功法，演練出來。
勤事堂堂主看得險些吐血。
啊，不是吧，這麼短時間裡練掉四十多冊也就罷了，竟然能夠全部融會貫通！
勤事堂堂主覺得自己遇到了鬼。
好半天，勤事堂堂主的意志才蘇醒過來，心中萬千唏噓，還以為自己是天才，可是在這少年面前，自己連人才都算不上了。
勤事堂堂主身不由己，就去抓旁邊，結果抓了個空，原來旁邊一本功法都沒有，他還打算扔給吳鳴一百多冊，看看他是否還能練完。
勤事堂堂主只好尷尬一陣，拔出酒葫蘆塞子，咕咚喝了好幾口。
終於，勤事堂堂主也沒有功法給吳鳴練了，就把那《幹將莫邪》抽出來，扔給吳鳴，說：「好吧，拿去當連環畫看。」
吳鳴早就看了十多遍，說：「師父，我已經看膩了，反覆看了十多遍。」
「看出什麼來沒有？」勤事堂堂主立即問。
「嗯，感覺百看不厭。不過看多了還是沒有意思的。」吳鳴如實說。
「你再看，直到看出不一樣的地方為止。」勤事堂堂主也是無可奈何了，所以才給吳鳴安排了一個「大家來找碴」的工作，讓他從看膩了的連環畫里，看出沒有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來。
原本勤事堂堂主還想直截了當把《幹將莫邪》的意義告訴吳鳴，想了半天，終於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強扭瓜不甜，不能領悟便是不能領悟，何苦要去泄露機密。
吳鳴不知其中關鍵，只覺得膩了，卻拒絕不了，只好拿著《幹將莫邪》，辭別師父。
雖然是一本看膩了的連環畫，總比練幾十門功法要輕鬆吧。吳鳴也是變得開心起來。
看到吳鳴離開，勤事堂堂主也是憂心忡忡，這少年天縱怪才，可惜跟乾坤道無緣。他也是愛惜吳鳴，才讓他使勁看連環畫，希望吳鳴能夠領悟其中乾坤之道，而成為乾坤道的核心弟子，要不然，就得被埋沒在這勤事堂當雜役了。
勤事堂堂主去找到天長老。
天長老聽了，也是弄眉緊鎖。
好一陣，天長老才說：「這個弟子來了沒有？」
勤事堂堂主這才記起來，上次答應要把吳鳴帶來，居然被吳鳴震驚了一下，把這茬給忘記了，當時只好低下頭，說：「師父啊，我忘記了。我……我這就去傳來。」
天長老點頭。
勤事堂堂主只得白跑一趟，又去傳吳鳴。
吳鳴還在路上飄著，想不到後面小胖子輕功大有長進，追了過來。
「啊，小帥哥，等等俺，師父叫你呢。」
吳鳴立刻回頭，問：「師父叫我？不會呀，我剛從師父那裡出來呢。」
小胖子滿臉油汗，雖然輕功長進不少，畢竟還是脂肪厚度太大，所以一陣運動，渾身冒油。
小胖子抹了抹臉，自己也感覺油膩膩的，油光四溢，回去又得洗澡，說：「快去吧，我知道你去看過師父了，就因為如此，師父才後悔，忘記有件事情沒有交代你，所以才勞煩我來追你。這師父也是眼睛不好使，派誰來不好，偏派我來，也不看看我什麼體重，我要是耽誤事情了，誰負責？你有機會勸下師父，以後跑腿這樣的事情，不要找我這麼胖的人，很辛苦也就罷了，關鍵是很容易誤事啊。」
吳鳴點頭，很同情小胖子的體重，要是雪花能夠下蛋，讓雪花立刻下個蛋，犒勞小胖子。
嗯，等雪花下的蛋孵化出來，還可以當作吳鳴和小胖子之間的信使呢。
不過吳鳴估計，這個蛋等不到孵化，就被小胖子煮的吃了。
所以說嘛，這個蛋下下來，還是只有犒勞小胖子一種作用的。
吳鳴立刻和辛苦得很的小胖子，轉回來見師父。
勤事堂堂主立刻帶著吳鳴，前往面見天長老。
吳鳴只看到昔日剛入乾坤道時，那個為自己號脈，判斷資質，最後老長時間，把他化入十八等弟子的長老。知道這個長老僅次於掌門，當時趕緊上前行禮。
「師……師祖好。」吳鳴也是不知道喊什麼輩分才好，喊小了肯定犯錯，所以喊大一點，不會犯錯誤，一個師祖，反而顯得特別尊重。
天長老不像吳鳴，無心關注這些稱謂轉變，目光一掃，說：「吳鳴，聽說你十天內修鍊成幾十冊本門功法，可有其事？」
吳鳴看看師父。
勤事堂堂主點點頭。
吳鳴也就直言不諱了：「嗯，師祖，是這樣的。」
天長老看看那已經長成母雞的雪鷲，此時這凶禽眼裡，已經沒有了別人的存在，縱然天長老看過來，也是不理不睬，只是跟吳鳴形影不離。
天長老道：「你現在就演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