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天罡

勤事堂堂主嘆息一聲，問：「對了，這個，那個，那個……什麼來著，哦，想起來，是這樣的，你有沒有要求，想學什麼功夫啊。師父這裡有乾坤道內功心法十多種，招數秘籍三十多冊，應有盡有，還有各種陶冶情操、磨礪心氣、鍛煉體魄的獨門秘笈，你要不要……來上幾冊，試試水土？」

吳鳴使勁搖頭，說：「謝謝師父關心弟子，弟子什麼都可以練，也什麼都可以不練，師父讓我練，我就全練，師父不讓我練，我就全不練了。」

「你還真是好養活啊。」勤事堂堂主感慨萬千，也懶得多說，隨手拿起幾冊秘籍，也不去看什麼名稱，扔給吳鳴，道，「既然這樣，那你就隨便吧。這裡是幾本，你練著玩玩。十天後，我看你進展，進展好的話，你繼續守山。進展不好，哼哼，對不起了，你回來燒火做飯吧。」

也是這勤事堂堂主厲害，看吳鳴那麼喜歡守山的崗位，就偏刺激他，看他如何行動。

吳鳴聽說效果不好，就要剝奪自己守山的快樂生活，當即發下毒誓來，一定要把這些秘籍都參透了，回來複命的時候，也好鞏固一下自己守山的崗位，免得被剝奪了工作的權利。

其實吳鳴看那秘籍封面，就是普通的成色，不會是什麼高深技藝，以自己參透《鶴唳神功》和《天煞心法》的根基，參透這些普通玩意，不是問題。

勤事堂堂主點點頭，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一本正經的姿勢也就取消了，拿出酒葫蘆，咕咚咕咚就喝了起來，然後一抹嘴：「嗯，很好，你去守山吧，十天後看你效果。」

「是，師父。」吳鳴趕緊領了秘籍，讓雪花又去啄師父一下，然後興緻勃勃回自己的小天地去了。

夜深。

吳鳴聚精會神，看著自己帶回來的幾本秘籍。

勤事堂堂主隨便抓給[的幾本，也就沒有什麼規律可循了，這幾本秘籍，有練拳風的《天罡拳譜》，有練心氣的《小天道》，有練輕功的《草上飛與水上漂》，讓[感到眼前一亮的是——還有練習驅動物體作為兵器去殺人取命的《神馭》，飛葉傷人便是其中一種。

居然……還有一本連環畫，翻過《神馭》之後，[就看到了這本連環畫，上面反映的是古典神話故事《幹將莫邪》。畫工細膩，人物造型豐富多彩，那表情栩栩如生，彷彿真人演繹。尤其看到幹將莫邪雙劍出爐，天地日月暗淡無光，草木含驚，風雲變色，吳鳴也感覺自己置身在那光華奪天的煉劍現場，只感覺身體燥熱，驚心動魄。

吳鳴想不到自己的師父，居然還有童心未泯的樂趣，不有笑了起來。

雪花看主人在燈下像神經病一樣笑，忍不住打個咕嚕，滾到吳鳴身邊，啄啄他，意思是：我說，你小子笑什麼呢，也不說來我聽聽。

吳鳴摸了摸雪花，噓了一下，說：「別鬧，一邊去，你還小，不懂的。」

雪花只好獨自睡眠去了。

吳鳴把幾本秘籍依次排好隊，從明天開始，就先練《天罡拳譜》，其次練《小天道》，再練《草上飛與水上漂》，最後練《神馭》。至於晚上時間嘛，很寶貴的，吳鳴得練習天煞心法，白天時間不能練這個，以免被人發現，那就不好了。

乾坤道作為正道，必定不容邪道的至尊技藝。

而天煞心法，確實神秘，只要不發威，就沒有看得出來。一旦發威，那自然很可怕，「天煞一出，先絕我魂，再絕眾魂」，渾身天煞氣涌動，帶來滿天血色，引出天外重重血雷。

而吳鳴，之所以修鍊《天煞心法》，只為了讓自己能夠完成無極門的千年夙願，並不想靠著滅絕靈魂的心法，橫行天下。吳鳴決不會使用天煞心法攻擊。

這一夜修鍊，「天煞心法」小有所成，吳鳴已能指力補氣。

發出一隻白色仙鶴之後，體形非常小，這代表了吳鳴的實力也就是這麼大一點，隨即一道黑光，注入其中，那小鶴渾身瘧疾一般，抖個不停，然後自己破滅了，像個小泡泡那樣。

吳鳴卻是滿意，功力雖弱，這卻說明他已經領悟正邪二大門派的最高絕學，做到有機融合。

「啊，好睏啊，我也該睡覺了。」

吳鳴打著哈欠，美美躺下，不大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吳鳴只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啄著，不用看也知道，是那每天天不黑就睡覺，天不亮就起床的雪花，在那裡提醒他一起去晨跑呢。

吳鳴睡眼惺忪，睜開眼睛，伸右手捏住雪花的喙。

雪花啄不成了，竟然很聰明，抬起一隻爪子來踩踏吳鳴。

吳鳴無可奈何，只好放開雪花，翻身起床。

「東方紅，太陽升，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吳鳴直接從小塔上跳下去了，飄飄落在泥地上。如今他都懶得開門了，只開個窗戶，日日跳上跳下，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他鑰匙掉了，哪裡知道他是懶得去開、關塔門。

天煞心法，已經讓吳鳴身輕如燕。

雪花更加開心，咕咕直叫喚，震動翅膀，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在吳鳴身前身後繞來繞去，不時還用翅膀拍到吳鳴呢，已經顯現出了其作為凶禽的天性特徵。

吳鳴手中拿著《天罡拳譜》，今日就修鍊這門技藝，他跑到溪水那裡，梳洗、打扮一番。溪水旁邊正好有一塊岩石，岩石下面挖個大坑，用枝丫休憩成窩，吳鳴把自己的一些日用品放那裡，這樣也省得天天還要帶著各種日用品來洗漱，也算他懶到了極點。

這一套偷乖賣懶的小道道，還是吳鳴在破廟裡，跟那群小叫化子相處之後，掌握的因地制宜之本領呢。

溪水沐浴在臉上，特別舒服，吳鳴有煥然一新的快感。

「好爽啊，清清溪水沐浴我的臉龐，神清氣爽，身心舒泰。」歡喜之餘，吳鳴不由又逗弄一番雪花，把那日在掌門議事廳學到的《通靈咒》，反反覆復念出來，勾引雪花翩翩起舞。

雪花也是倒霉，遇到自己的主人只學會這麼一句，也只好翻來覆去周而復始舞個不停，直到厭倦了，再也不肯聽話，忿忿不平中耷拉著自己的鳥頭。

吳鳴哈哈而笑，誰讓雪花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啄他起床，這樣惡意回報雪花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那日乾延所念《通靈咒》，乃是掌門絕學，縱然是長老閣老也沒有資格學的，不過當時只是最簡單的一句，因而也不怕吳鳴學了去。卻不知道，日後吳鳴就是用這麼反反覆復的一句咒語，操縱雪鷲，一次次締造令人啼笑皆非的奇迹。

這樣打扮好了，把梳洗日用品照例放回岩石下面的巢穴里，隱藏好，吳鳴哼著小曲，回到小塔，飛窗而入，坐在那裡等錢小胖子送早餐。

雪花也形成了條件反射，知道現在時間，是等待開飯時間，因而也心安理得。

錢小胖子喜歡送外賣，也是藉此送飯機會出來透透氣，遊山玩水一番，自然樂意，每天都準時來，當然啰，他老人家總是來的早，回的晚，路上玩耍的時間夠長。

只不過如今錢小胖子稍有不滿，因為吳鳴不開門了，他都進不去。

錢小胖子站在塔下喊：「那個誰，下來吃飯了。真是的，居然懶到門也不開，天天跳窗進出，你好神氣啊，你練什麼功法了？」

吳鳴聽到喊聲，帶著雪花飛身而出。

「哈哈，小胖子你終於來了，今天吃什麼？」

「稀飯饅頭唄，不過老規矩，我額外給你偷配了一些佐料，看，這是茶葉蛋，這……這什麼玩意我都說不出來，反正很好吃，據說是掌門夫人最近身體不爽，特意做給掌門夫吃的呢。好東西啊，本來我給你帶了六塊，可是路上忍不住我又幫你吃掉了三塊，只剩下三塊了。」

吳鳴很開心，說：「就你這海納百川的大肚子，還能剩下三塊，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錢小胖子原地使勁跳了幾下，發現自己的跳躍高度還不到那窗口的四分之一，只好放棄跳窗的打算，就算他老人家爬都爬不上去，非搬梯子不可。

錢小胖子上下瞅瞅吳鳴，問：「你怎麼能夠飛上飛下的。」

吳鳴把懷裡練輕功的《草上飛與水上漂》扔給錢小胖子，說：「你自己練吧，記得三天後還給我。」

錢小胖子立即拿過來看。

吳鳴已經狼吞虎咽，吃起了美味早點。

正常弟子的早餐是稀飯饅頭，不過吳鳴不是正常弟子，他有錢小胖子這樣一個「近廚弟子先得吃」的好朋友，每天都有副餐，譬如茶葉蛋，以及不知名的專門預備給掌門啦，長老啦他們的稀奇食物。

吳鳴覺得自己進入勤事堂，真是人間第一大幸事。

錢小胖子已經貪婪的比劃著《草上飛與水上漂》技藝。不過他老人家這嚴重超標的體型，練輕功恐怕是要糟蹋才情的。

吳鳴終於吃完了，把東西往那籠子里一扔，蓋子一蓋就了事了。

「好幸福啊，真好吃，還是有小胖子好啊。吃完了，小胖子，你拿走吧。」吳鳴打嗝道。

「早知道守山這麼幸福，我就選擇守山了，才不選擇進廚房呢。」錢小胖子狠狠說。

「哈哈，也是我聰明啊。」吳鳴故意狂笑。

錢小胖子打吳鳴幾下，也是哈哈大笑，然後懷揣《草上飛與水上漂》，提著飯籠子，揮手離去了。

吳鳴跑到小溪邊，自己也開始潛心修鍊《天罡拳譜》，要想將這種幸福的守山生活維持下去，就一定要努力修鍊，練出風格，練出氣質，練出成效。唯有如此，才能夠打動師父。

修鍊過《鶴唳神功》和《天煞心法》，再練這《天罡拳譜》，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了，吳鳴直以為太小兒科了，根本不值得一練。

大約吃中飯的時候，吳鳴已經將《天罡拳法》練出了個模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