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麝香
「少說也得十兩。」
子誠從沒見過那麼多錢，哇的一聲，嚇得彈跳起來。「這麼多錢！」
「這個好吃嗎？」傻初一張著黑悠悠的眼睛問道。
「這是藥材，怎麼能隨便吃呢？麝香可以開竅醒神、活血散結的作用，用來做蘇合香丸，六神丸......」
「蘇合香，聽起來很好吃。」溫子誠露出兩排糯米牙，笑的天真。
「這可不是糕點的名字，是能讓昏迷不醒的人蘇醒過來的良藥。」
「起死回生，這不就是仙丹嗎。」溫子誠現在對大姐崇拜極了，她能讓娘起死回生，她就有這個本事。
「你還知道仙丹。」溫傾城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
溫傾城找准位置，摸到一個扁圓形的囊，手起刀落，立刻劃開一道三寸長的口子。
「砰——」
三人皆是嚇了一跳，香樟的肚皮一下子爆開了，腸子流了一地。溫傾城立馬去查看麝香，沒想到香樟肚皮會炸開。
折了根嫩桿在一堆腸子里扒拉，好在麝香完好，溫傾城從懷裡拿出一條手絹，想麝香包起來。
「好臭啊。」溫子誠眉頭都擰成了麻花，有點懷疑大姐的判斷了。
初一不信邪，他覺得娘子說這是麝香，可以做藥材，香料，一定是香的，不信邪地湊過去猛吸了一口，瞬間扭頭乾嘔起來。
溫傾城輕笑：「剛取出的麝香就是這樣，我話沒說完，需要經過特殊處理，才會香。」
溫子誠捂著口鼻，雖然不理解，這麼臭的東西會變成香的，但是大姐說能，那就一定能。
簡單處理了一下，初一就背著獐子下山了，溫傾城則是拿包袱把野雞包了起來，背在肩上。
到了村裡，立刻吸引了村裡無數的目光。由於初一是傻子，他們還以為溫傾城是啞巴，所以就算好奇，也沒有人問。
回到家，正好那幾個極品親戚不在家，葉秀英從屋裡走出來，被眼前的「龐然大物」嚇了一跳。
不等葉秀英開口問，溫傾城喜道：「我們打了只野雞和一隻獐子。」
「哎呀我的天爺啊，這麼肥的雞。」葉秀英翻開包袱看了看，又跑到牆根看到那隻獐子。「這麼個大傢伙你們怎麼獵殺的。」
「大姐嗖的一下，然後......」溫子誠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看著子誠越說越離譜，溫傾城扶額，再讓他說下去，就把溫傾城說成天兵天將了，忙清了清嗓子解釋：「是爹在的時候給初一做的連弩，怕他上山打柴不安全，用來防身。」
「我當時怕他莽莽撞撞的拿這東西傷人，就一直給他收著。」溫傾城乾笑兩聲。
葉秀英疑惑：自家相公一個書生，又不是獵戶，他怎麼會做這種東西?還真是深藏不露。
葉秀英看到野雞想著晚上怎麼吃好，便也沒再追問打獵的細節，提了小半桶水，去灶房燒水準備給雞拔毛。又讓初一去拿刀，準備把獐子皮剝了，可以給孩子們做個禦寒馬甲，還能給自己做個圍脖。
溫傾城則搬來一個凳子踩上去，踮著腳，打算將麝香吊到房檐下，否則這麼熱的天，沒有冰箱，肯定會變質的。
總是差一點點，溫傾城墊起腳伸長手臂，還差一厘米。突然腳下一輕，溫傾城整個人竄上去了，擰過身低頭一看，迎上傻初一那張無邪的笑臉。
溫傾城迅速掛好了麝香，拍拍他的手背：「放我下來。」
站穩身子，溫傾城注意到，初一此時正光著上半身，寬厚的肩膀，手臂上的肌肉突出隆起，腹肌六塊，在陽光下，身上掛著瑩瑩汗珠，散發著一種野性曲線美感。
這身材在前世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到了末世，男性以雄壯、力量的體型為美。溫傾城與他貼的很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後退兩步，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很熱嗎？」
初一點頭如搗蒜，沒注意到溫傾城有些潮紅的臉頰，拿起刀繼續去磨刀石上磨刀去了。
葉秀英燒了一大壺熱水，倒進一個木盆，抓著兩隻雞腳倒過來浸泡在熱水裡，反覆好幾次，等燙的差不多了，開始拔毛。
葉秀英一邊拔毛，溫子誠在一邊挑揀漂亮的羽毛，把這些羽毛收集起來，讓娘給他做成羽毛毽子，送給他的好朋友小茉莉，小茉莉見了一定喜歡。
溫子誠想到這，笑的見牙不見眼。葉秀英哪知道這麼點的孩子就知道討小姑娘歡心了。
等拔完了毛，又開始處理野雞內臟，洗去血水，在雞身上抹上鹽和調料，腌制了一會兒，拿去灶房，切了薑片、蔥段，一股腦放入鐵鍋，加入涼白開，生火燉煮。
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葉秀英拿大勺子撇去浮沫，蓋上鍋蓋，改小火慢燉，燉上幾個小時，等到日落時分，雞肉就煮的軟爛了。
很快，從灶房裡飄出雞肉的香氣。初一和溫子誠聞著味道圍上來，同時跟來的還有從外面玩了一身泥巴的寶龍。
溫子誠發現寶龍跟來，有些不高興，但也不敢趕他走，寶龍七歲，本來就比子誠大，而且長得虎頭虎腦，子誠從小就打不過他。
葉秀英見寶龍來了，想著他家大人縱有千般不是，孩子是無罪的，便拿出一個小碗，想給他夾個雞翅膀吃。
初一知道寶龍喜歡欺負子誠，所以十分不待見寶龍，握著鐵拳，對寶龍一比劃，寶龍嚇得立馬跑了，一邊跑一邊說：「你等著，等我爹回來，我告訴我爹。」
這個時候，溫傾城端著洗好的野雞內臟進來。「傾城，這些你要怎麼做？」
「這些爆炒吧。」
「這些炒出來不一定好吃，要不就煮煮。」
「娘，這個你不用管了，我來就好。」溫傾城說著麻利的將內臟腌制上，又拿出從山上採的鮮辣椒。
「傾城，你采這個幹嗎，這玩意兒村裡人摘過，試過很多吃法，煮了也是燙嘴，吃完嘴出火似的。」
溫傾城這才知道，原來大齊王朝，辣椒還沒有進入人們的餐桌。
「娘，您就等著吃好的吧。」
初一和子誠一人捧著一個碗，喝著雞湯，圍著溫傾城。溫傾城切完辣椒等配料，低頭一看，兩雙好奇的眼睛正在看著她。
「喂，你們看兩個，快去把我摘得辣椒，用針線穿起來，然後懸挂起來晒乾。」
領到任務卡的兩人立馬去行動。葉秀英的雞湯也出鍋了，將雞湯舀到兩個大陶盆里，刷了鍋，輪到溫傾城上場了。待到油溫微熱，加入蔥姜蒜花椒辣椒爆香，不一會兒，鍋里就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此時的雞雜也腌制好了，連同配菜一股腦兒下鍋翻炒，撒上鹽，很快便熟了，色澤油亮，外焦里嫩，鮮香爽口。
「這麼香啊。」葉秀英現在病去了大半，也有胃口了，吃什麼都香。
「娘，拿個大盤子來。」母女倆搭配的十分默契，葉秀英看著做好的菜，壓低聲問：「咱還給你奶送去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