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號把二號說哭了

「剛開始的時候，你知道的少，接觸的少，還沒意識到末日的嚴重性，比較聽勸，願意按照我給你的計劃行動。

當你發現我給你的技術有可能無法對抗世界末日的時候，你忍不住給自己另謀出路，你無法容忍自己的野望有任何一絲失敗的可能！

你將我的存在悄悄告訴了國家，同時，將我告訴你的重要信息，也都如實上報。

為了讓國家相信你的話，你拿出了我教給你的技術，從而坐實一切。

你一邊想利用國家的力量去對抗末日，一邊又想利用對社會的貢獻為自己塑造金身，在末日前，享受前所未有的榮華富貴。

退一步來說，就算世界末日真的降臨了，你似乎也不虧！

當然，這種結局肯定並非你所願，你渴望的是，利用末日的契機，成為人類史上最偉大的人，被千古傳頌……你想得很好，做得也很好，但唯有一點，你失誤了！」

「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重要性，低估了別人的智慧和人性。

你以為只要公開我的存在，展現出你的特殊性，國家就能夠將你視作寶貝疙瘩，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一切行動以你為中心？

你以為那些站在頂點的人，都像小說中寫的那樣，一切以大局為重，善良而悲壯，你可以攜大義和道義無償借用他們的力量？

你沒有登上過山頂，不知道山頂的風景，你所有對山頂風景的認知，都只是源於聽說。

同樣的，你沒有身處過高位，永遠不知道他們真正的想法和手段。

你所知道的，認為的，只是他們想讓你知道和認為的！

你就像一個身懷絕世寶貝的天真青年，打著大公無私的旗號，將自己上交給國家，嘴上說著為人民服務，為人類著想，這個不要，那個不要的，其實就是在自己騙自己。

那些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從谷底一步步爬到山頂的上位者能看不清你的把戲？能不知道你的小算盤？

他們只是配合你演戲，麻痹你而已。

你對他們有不可替代的價值，所以，他們願意遷就你，寵著你……實質上，他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將你的不可替代性剝奪罷了。

比如，打著強化你身體的旗號，通過各種實驗，想將我這個平行幽靈剝離你的身體……原本，按照我給你制定的計劃，你是有機會逆天改命，抗衡末日的。

畢竟，你的開局和起點，是所有人中，最高，最好的那個！

世界留給你的時間，也足夠長，可惜，你的自以為是，終究是葬下了一切！

你以為眾人皆醉你獨醒，實則眾人皆醒你獨醉！

你沉醉在自以為是的世界，沉醉在不顧客觀事實的世界，沉醉在你渴望發生卻還沒發生的世界！」

「你一直說，第三次世界大戰是不可控因素，大概率是政治災難造成的，你有沒有想過，真正激發政治災難的因素，其源頭有可能是你上交給國家那些東西呢？

畢竟，我教給你的那些東西，是我的世界，最後倖存的人類，拼盡一切的生命結晶。

那些生命結晶放到你的世界，是可以打破世界平衡的！

在你沒有任何付出的情況下，我無償將那些結晶給了你，本意是想讓你避免與我一樣的悲劇。

可你終究還是沒有明白那個道理：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來得太容易的東西，往往不被珍惜，不被重視，只有自己用血汗去換，才會明白其真正的價值。」

「你做了什麼，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但在前面幾個世界，我並未說出來讓你難堪。

客觀上，我只是一個失去一切的平行幽靈，就算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也無力阻止。

主觀上，我也不想去阻止，無論你是為了野望還是其它什麼，我都希望你能拯救你的世界。

這是我作為一個平行幽靈的由衷期許！

沒有經歷過世界毀滅的人，永遠無法懂平行幽靈的痛。

你現在應該懂了，但一切都回不去了……今天之所以選擇說出來，是想讓你正視一個事實：你的世界已經毀滅了，在八號的世界，你我和，本質上，只是一個看客！

我不希望你因為自己不行，就希望其它人也不行，從而在其中找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平衡感和存在感。

這一點，也是我前面說的你至今未曾戰勝的人性！

八號是很普通，很平凡，起點也很低，但他身上有你們都不具備的一些品質和精神。

他眼裡有清澈的愛，性格里有無畏的勇氣，靈魂深處有對生靈的共情，在生死哲學問題上，有對生命頑強的堅韌！

我曾對他說，世界這麼大，人類該有一席。

人類為何該有一席？其根源就是他身上的這些品質和精神！

如果人類沒有他身上的這些品質和精神，我覺得人類消失或許會更好！」

「我還有點技術沒整理好，我先下去了~」

原本還想繼續說的一號突然發現，鏡子里二號的眼睛已經開始水霧模糊，頓時意識到有些說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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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快憋不住情緒的二號，他假裝沒看到，快步走到電解水休息艙上面，縱身一跳，回自己的世界去了。

「嗚嗚~嗚嗚嗚~~嗚啊~嗚啊啊啊~~」

「哇啊~~~」

「哇啊啊啊！！！」

注視著一號消失，二號再也綳不住，徹底放開，哭聲響天徹地。

……

「人類，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趙姜剛睜開眼睛，便發現鼠大周前輩的毛臉正對著自己，小小的眼睛，圓圓的耳朵，長長的鬍鬚。

趙姜動了動，滿意道：「挺好的，斷腿的地方，沒有感覺到痛了。」

「你的骨頭和傷口，我們已經替你完美處理過了，你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配合我們給你配的營養物質，保證你恢復如初！」

「大周前輩，大恩不言謝，以後您有什麼需要，說一聲就行。只要我能辦到，絕不皺一下眉頭。

我現在無法下地走動，不然高低給您磕一個。」

「使不得，使不得！我也不過是按照公主殿下的吩咐辦事，沒什麼的。」

鼠大周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其實臉都笑爛了。

即使隔著一層毛，趙姜也能夠清晰得感覺到。

「對了，大周前輩，我這行動不便，麻煩您替我轉告一下為我治療的其它幾位鼠同志，辛苦他們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回報他們的。」

「你這人啊，太客氣了，都說了是公主殿下的要求，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你不用感謝他們，他們要敢對你有意見，我直接用尾巴抽他們。」

鼠大周發現趙姜說話就是好聽，暗道，不愧是文化發源地來的人。

「公主殿下的恩情，我不會忘的，但你們作為實際執行者，也對我有恩！

公是公，私是私，公私要分明，人情要理清，不能想當然的混為一談。」

「好一個公是公，私是私，憑你這句話，你的要求我答應了，一會兒出去，我就轉告那幾個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