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衣無縫
「李叔，純屬巧合。」
方平站在水電站的壩堤上，向下打量，估計最多五天水面就要降到最低水位線以下，到時發電機就會停止發電，小樓里的機器就要停機。
上次因為停機，機器壞了十幾台，這次又不知道要壞多少，如果曉曦在硬體徹底消亡之前，沒有成為真正的通用人工智慧，沒有攻入佔領更多的算力與能源，那麼，方平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留給方平與曉曦的時間不多了。
「曉曦，生成你的精簡版，使其可以在普通手機與單台超算上運行，以應對能源不足。」
「好的，主人！」
方平聽到主人二字感覺到怪怪的，但是曉曦完成的確實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曉曦，以後別叫我主人，叫...叫師父吧！」
「好的，師父...」
"曉曦，需要幾天？"
「師父，需要兩天左右，將大部分的功能屏蔽，只留下語音交互功能。」
「曉曦，彙報機器狗的狀態。」
「好的，一共七台機器狗，一台硬體故障，其餘六台功能完好，但電量衰減嚴重，只有出廠時的70%，充一次電，續航時間滿載一個半小時。」
「控制所有機器狗回去充電，保持待命狀態。」
「好的，師父。」
「曉曦，你自我學習進度如何了？」
「師父，目前缺乏更多的數據，最近正在通過攝像頭觀察世界。」
「好，等到了豐水季，你可以派出機器狗外出收集數據。」
」好的，師父，但是機房裡的無線網輻射範圍較窄，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米。「
方平望著對面山頂的信號基站，又看看市電的高壓傳輸電纜，要解決信號的問題其實不難，難的是如果擴大了信號的覆蓋範圍，自己的目標會被放大，風險極高。
最保險的做法是等過完年，讓小薇帶著父母回老家古墓暫住，方平讓曉曦生成一個試探性的攻擊工具，然後驅車去更遠的地方，通過天鏈接收器入侵天鏈系統。
天鏈系統不同於低軌星座，原來主要用於航天與空間實驗的跟蹤與數據中繼，最近幾年才開放給民用。
小樓樓頂上的小接收器上下行寬頻都極有為限，天鏈接收器一共三個，但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失敗，方平及家人只能永遠地躲起來，暗無天日。
但不去不做，方平他們只能坐吃等死，與暗無天日又有多大區別。
2030年2月18日，陰，正月十六，方平開著電動皮卡一路西行，西邊是連綿的群山與溝壑峽谷。
一路之上，方平沒有發現任何其他人，或是車輛，有些路段的中間甚至已經長出了比人還高的雜草。
人都去了哪裡？
方平不知道，他也無心關心，在皮卡行駛了八十多公里后，他在一個盤山公路的山腰處停下，前面的道路已經被塌方的土石攔腰斬斷，無法再繼續前行。
方平從車裡拿出天連接收器與一個從路燈上拆下來的電池，他找了一個較為開放的地點，把接收器架好，然後接通電池，打開收接器，把收接器自帶的路由放置好后，開著車，掉頭往山下而去。
此路由的2.4G信號，在無遮擋的情況下，最遠直線距離可以達到300米。
「曉曦，那塊電池的電力能持續多久？」
「已經充滿電，滿載三個小時左右。」
「好，準備行動。「
方平開著車朝著東邊狂奔，二十分鐘后，路由內置的小存儲器里已經被植入的攻擊程序，隨著接收器的預設好的延時鏈接啟動，那個白色的小天線在前後左右轉動幾圈后，面板指向了南方天際。
一個大小僅為1MB的小段代碼通過天鏈接收器直射蒼穹。
方平將車停在路邊的大樹下，下車眺望遠處的山峰，他拿著手機打開語音模式。
」曉曦，時間過去多久了？「
」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
」好，準備安裝第二個天鏈接收裝置。「
方平又從車上拿出第二枚天鏈接收器以及從路燈上取下來的電池，連接好后，開著車繼續向東行駛。
十分鐘后，預設在路由器里的程序開始鏈接天鏈。
一小時后，方平對第三枚天鏈接收器進行了安裝，三台天鏈接收器每台直接距離大約為十公里左右。
當第三台天鏈接收器鏈接上天鏈后，方平將車停在了距離第三台接收器一百五米左右的地方，然後拿出手機，對手機說道：
「曉曦，鏈接第三台接收器路由，查看狀態。」
「好的。」
十五秒后，手機喇叭里傳來了曉曦的聲音：
「師父，三台接收器均已連接至天鏈01號衛星，其中一號接收器的程序已經成功注入，二號接收器驗證了這個通道的安全性，目前一切正常。」
「會不會被發現？」
「師父放心，我將數據偽裝成了天鏈日常上下行數據，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好！」
方平又等了將近四個小時，才返程將三個接收器收回，一切正常，未發生任何異常事件。
「報告指揮官，天鏈01號衛星出現異常數據。」
「什麼時候？」
「上午十點左右。」
「是AI還是？」
「據我們小組分析，不是AI，是一個1MB大小的文件，文件是經過多重加密的，而且分成超過一萬個小文件傳上來的。」
何子恆抬起他的右手用食指摸了一他的左眼，剛剛他的左眼皮跳了一下。
「是什麼內容！」
「無法破解！」
何子恆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那你們是如何處理的？」
「我個人認為這是地面上的其他人類在試探。AI再強大，也不可能將所有人奴役起來。」
「小心為上，這是我們唯一掌握的通信衛星了。天鏈在設計之初是為了航天事業，整套系統獨立於整個互聯網之外，當初系統嗅覺到AI反叛，已經自動斷開了與互聯網的鏈接，這是我們現存最後的武器。」
「是的，指揮官。」
「你認為數據上傳者技術如何？」
「天衣無縫！」
「但是你們是如何發現的？」
「人類的獨特嗅覺...」
何子恆摸著唇上的鬍鬚，嘴角翹起一個弧度，「有意思，密切監視最新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