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那年我也曾二八年華

蓉城某小區。

一束華光閃過，一名穿著白裙的五六歲女童落下。

「這裡是……？」

幽君看著鐵門，有些茫然。

「老東西，讓你燉個排骨，都燉糊了！她回來陪你啃鍋底嗎？」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喂喂喂！老東西叫誰呢！」

清朗溫婉的女聲響起，話語卻一點不溫柔，充斥著不滿。

「叫你呢！」

「……傻了吧唧的，我點個外賣不行啊？」

門內傳來一陣鍋碗瓢盆叮噹的聲音。

「這是……」

幽君聽著兩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眼眸中淚水涌動。

「點外賣多省事啊，反正我無敵霸主的軀體，拉不了肚子的！」

門內溫婉聲音的語氣有些輕鬆，彷彿擺脫了某種困境。

「嘿嘿，等明珺來了，她一定會被這些叫做『現代設施』的東西驚訝地合不攏嘴。」

另一道聲音響起，有些期待。

「咚咚。」

幽君擦了擦眼淚，敲在了門上。

屋內頓時一寂。

「咔嚓——」

門打開，臉上黑一塊兒紅一塊兒的婦人探出腦袋。

婦人容貌清麗，即使臉蛋黑紅斑駁，也帶著一種高貴的氣質。

「噗嗤……哈哈……」

心緒複雜的幽君，眼淚硬是被這滑稽的一幕懟了回去就，噗嗤地笑了起來，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門框。

「哪裡來的小屁孩，一邊去兒。」

美婦面上有些掛不住，剜了一眼幽君，作勢關門。

「別，娘親，讓我進去。」

幽君嬉笑著，往門內擠進去。

「不是夢……」

進門后，幽君收斂起笑容，轉身抱在裹著圍裙的大腿上。

「笨小孩。」

美婦將幽君抱起，在其鼻樑上颳了一下。

「滴答……」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其化為血霧樣子彷彿還是在上一刻……幽君淚水再次滑落。

「這些年苦了吧，我的小明珺。」

美婦捏了捏幽君有些嬰兒肥的臉蛋。

「娘親……」

幽君眼淚掉得更多了。

「哈哈，大帝還哭鼻子，恩威星那些雜毛鳥死在鼻涕鬼手上，也太搞笑了吧。」

美婦卻是任由幽君哭著，摟著她往沙發上坐去。

「娘……嗚哇……」

幽君將鼻涕和眼淚抹在美婦上衣處。

「臟小孩，再哭沒飯吃了哦。」

美婦撇著嘴，有些嫌棄地說道，手卻沒撒開。

「咳咳，明珺啊，你娘就是一個樂子人，你別在意。」

坐在沙發另一邊，抱著枕頭的中年男人說道，其全身鬚髮皆白，卻並不顯得蒼老，而是自帶著一股仙風道氣。

「太清……」

「叫爹。」

美婦拍在幽君後腦勺上。

中年人目光有些緊張，看著幽君。

「爹……」

幽君在美婦肩膀上擦了擦鼻涕，向著鬚髮發白的中年人喊到。

「誒，好女兒，讓我抱抱。」

中年人靠攏美婦，向著幽君探出手。

幽君抽噎了一下，並沒有反抗。

「明珺……」

中年人有些歡喜，接過幽君后，將其被眼淚沾濕的劉海撥開，「那邊那個老東西，快去整兩個菜啊。」

「商家備餐中啦。」

美婦翻了個白眼，隨後向著卧室走去，「我洗把臉，順便換身衣服。」

……

「來，明珺，嘗嘗這個，這個叫冒菜，這家的特辣口味，可好吃了。」

飯桌上，美婦向著幽君晚里夾肉，自己則是抄起一瓶啤酒，頓頓喝著。

「你個老東西，小孩子不能吃這麼辣的。」

中年男人滿臉黑線，看著毫無形象可言的妻子，有些心累，「想當初，你勾搭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啪——」

美婦抄起兩根筷子，插在中年男人鼻孔上。

「娘親……」

幽君看得眼皮直跳。

「沒事，他一個大帝體質，還能被兩根筷子戳死不成？」

美婦不在意地說道。

「氣人！明珺你來評評理，這是不是家暴！」

中年男人將筷子拔出來，丟進垃圾桶。

「家暴？」

幽君有些茫然。

「就是你娘親欺負我的意思。」

中年男人解釋道。

「應該的，拋棄我們那麼久。」

幽君聽懂了，卻是不在意，夾起美婦送來的冒菜肉片，放入口中。

「好吃！」

幽君被辣得吐舌頭，卻是雙眼放光。

這一刻，幽君徹底放鬆下來，不再是那個殺得六星膽寒，殺得恩威星斷代、進入大滅絕時代的天驕女帝，也不是打得玩家抱頭鼠竄，壓得海坦眾生喘不過氣來的無敵道祖……

只是一個待在父母身邊，叫做幽明珺的懵懂小女孩兒，接受著世界柔和的這一面。

「嘿嘿，這個世界好玩好吃的可多了，這麼些年，你娘我都還沒探索完，你回來了我帶你吃遍名山大川！」

「好！吞噬山河，熔煉星空……」

「笨小孩，不是這個吃法兒！」

美婦翻了個白眼，在桌子底下踹了腳中年男人。

「咳咳，明珺，我也知曉了許多好玩的東西，到時候帶著你們娘倆去玩……」

「好。」

幽君開始扒飯，眼中又開始噙著淚水。

「哎喲……」

中年人忽然叫喚了一聲。

幽君情緒被打斷，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咳咳，我想起了些從前的事情。」

中年人伸出手探向桌子底下，將踹在自己大腿上的腳挪開，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當年我十六，意氣風發，心比天高，沒想到出現了一位溫婉的女子……」

「娘親？」

幽君被吸引了注意力。

「對啊，這老東西明明活了幾千年，在我面前，卻像是個十八歲的少女，裝嫩……嗚……」

中年男人又被踹了一腳。

「後來呢。」幽君放下筷子，好奇地看著中年人。

「後來啊……那時候如獄還不是星變時期呢，沒有那麼多廝殺與掠奪……」

中年人目中閃過回憶，開始述說那一段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往事。

美婦微醺，臉上浮現出紅暈，看著一個說一個聽的父女倆，眼神有些綿長。

【完。】

【信我，包大圓滿結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