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就和你客氣一下
「當真不會回來么？」
土燈有些悵然，「千百年我也是願意去等的。」
「計劃全面崩盤，本尊所預料之事，錯了諸多。」
巨螈搖頭，收起一隻爪子，另一隻爪子對著土燈甩去，「他們存在的時間，不過是你漫長生命里的短暫一剎。」
「我還沒選——」
土燈看著那隻脫離軀體，飛來的螈爪子，驚呼一聲。
「就和你客氣一下罷了。」
巨螈露出惡作劇得逞的壞笑，「選左選右都一樣啦，畢竟，你可是要成為一尊兩道同修、證道無敵的生靈......」
「......霸業帝主：土燈！」
「霸業帝主？」
土燈觸角接住螈爪子，再抬起頭，已經看不見了巨螈的蹤跡，沉默片刻后，將螈爪按進了膜泡之中。
它能感覺到，剛才那隻陌生而又熟悉的生物，雖然看起來壞壞的，但並沒有什麼惡意......
「噗嗤——」
隨著螈爪子被解析，明黃色的膜泡驟然蠕動，光芒一絲絲黯淡下去，一隻只奇形怪狀的幼蟲爬出，從膜泡上脫離之後，墜入白帝城之中，融入宮闕群峰。
「白帝城...活了。」
隨著膜泡的逐漸乾癟，白帝城融入了大量的幼蟲，土燈逐漸感覺到了白帝城上下，傳來的一陣飢餓之意。
那感覺卻是與自己直接關聯，就像......
「多了個胃袋？」
土燈細細感受，「也不只是胃袋，就像軀體被延展了一部分......」
「咔嚓——」
強悍的肌肉撐開了甲殼，將土燈觸角尖撐大了幾分，對於長達三千米的軀體長度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就是這幾分，讓它停滯了三年的軀體有所突破。
從山脈之極，踏入荒野之境。
「突破統領級，抵達君主......對了，我的生命神環。」
土燈撐開一輪翠綠神環。
神環直徑千米，閃爍著玉石的華彩，被土燈撐開后，迎風便漲，化作萬米不止，扣在白帝城之上，隱沒無蹤。
於此同時，更為劇烈的飢餓之意傳來。
「狩獵......將放養的巨獸，盡數收割......」
土燈觸角交擊，白帝城內的收割者螳螂盡數而出，向著四面八方遊獵而去，一隊隊馬陸蟲軍，緊隨其後。
「八百里地界還不夠，需要擴張了。」
土燈忍住飢餓，翻出一塊石板，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之前礙於體型抵達極限，它已經停止擴張許久。
「那個壞螈......說的不一定是真的，說不定我圈更多的地，白菜就回來了！」
「白菜最喜歡當地主了！她還說要帶我打回地下世界的，怎麼可能不回來了！」
「本尊？那壞螈是分身？記一筆，等以後找奇趣蛋告狀......」
......
「天宮擇主，你已經徹底離開此方世界了么？」
就在方圓千里地界，都陷入土燈的殺戮節奏之時，沉眠在九座山峰中央的巫祖，睜開了雙眼，厚重如山嶽的氣息向著四周散發，軀體上密密麻麻的「殺」字神文，幾乎將其染黑。
「過客往來，落地生根。」
巫祖想起那道在海床上啃吃的蟲影，微微有些悵然，隨後起身，向著山峰之外走去。
族群的崛起之路，他已經找到，是時候離開了。
「巫祖是吧，上來。我捎帶你一程。」
黑白分半的巨螈落在巫祖前方，軀體膨脹，化作千米之長。
「你是？」
巫祖落在巨螈軀體上，盤膝坐穩。
「我引你來此，如今道祖抽不開身，那便由我送你回去。」
巨螈立在大地上，不見動作，卻見群山萬壑向後移去，周圍光景變化不斷。
「如此奇異。」
巫祖看著不斷往後倒退的風景，讚歎不止。
「天地動則我不動，你與天地一同，則顯我動之。」
巨螈悠悠開口，「天地萬物時刻變化挪移不止，我若不動，那便看著天地萬物在動了。」
「此番認知，非本土生物能有......」
巫祖凝眉思索，「你為那過去之存在而來？」
「什麼存在？」
「當年部族脫離水澤，我曾有一段時間恍惚，天地儀軌、日月尺計憑空而來，殘留的文字表示，曾有一位存在，借我之手，傳遞訊息。」
巫祖露出一抹追憶，「那尊存在，助我迅速建立了秩序禮法，讓我族迅速度過了最原始的時期。」
「你的認知，倒是與他有些相近。」
「認知相近么？」
巨螈目露思索，「這天地萬物，於我而言，已經沒有太多的秘密，剩下的不過是細枝末節，諸多碎碎念念......不過既然你提及，那我便去探尋一番。」
「天地萬物，盡數看穿？」
巫祖心頭震動，看向遼闊的海坦世界，轉而看向天穹，目露疑惑，「敢問，這天上宮闕，從何而來，所尊之主，又往何方？」
「你這巫人，剛了卻族群生計，又惦記著那天外了？」
巨螈輕笑一聲，郎朗開口，「這天上宮闕，本是地上凡物，經滅世之劫，又奪天外雲霧，阻雲霧塵災，經由歲月篩取，終化奇石。」
「生靈尋於其上，銘文修闕，彰顯所屬，便是那天宮之主。至於你要問的，便是那浮岳之主吧？其本就不屬於這片星空，召其來者，達成目的，自然將後者忽悠走了。」
「可謂是哪裡來，哪裡去，無需挂念。」
巨螈無所顧忌，將天地的隱秘一一道出，巫祖被一系列陌生的辭彙覆蓋，聽得惘然。
「而你說的那位引導你族之人，大概又是另一片星空，那六星天道，聯合丟過來的某個經驗包......用來幫助海坦世界迅速發育。」
「道祖、亡靈主宰、你族前身水猴子，以及水猴子分化的那些個族群，都是如此、都是六星天道挑的倒霉蛋真靈！專門送到海坦來，用以討好坐鎮海坦的那位至高存在......也就是召來『鱟』的那位......群主。」
「這......這......」
巫祖身軀發抖，目露惶恐，「此等天機......」
「天機？」
巨螈嗤笑一聲，「所謂的天道，估計這會兒正悄咪咪跟在你某個族人屁股後面，思索著怎麼忽悠他呢。」
「這個天道，早就脫離了你們的『刻板』認知。」
巫祖內心翻江倒海，神色變化不定，一時間打坐都有些難以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