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盜火者只是曾經
「天宮傳來訊息？」
死域，關風琴看著下方捂著腦袋的魅魔，身形一閃，白皙的手掌按在了後者的頭頂。
「《關於終焉之獸的培育方式》，第一條，鍛造出湮滅一切的胃袋，方法有以下幾種......」
關風琴不斷接受著訊息，渾身也如篩糠一般抖動起來，額頭上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可還有其它族人知曉？」
良久，關風琴冷靜下來，目光冷厲地看著這隻魅魔。
「母親......除了我之外，無人知曉。」
魅魔捂著腦袋，眼中惶恐和痛苦交織。
「嗡——」
虛空中一陣陣琴鳴響起，關風琴捏著這隻魅魔的頭顱，「這件事涉及的因果太大，你入我軀體內，避世千年。」
「是！」
魅魔彷彿得到了赦令，皮膚破碎裂開，化作觸手怪形態，顫顫巍巍地爬向管風琴腹部。
「咕嚕。」
關風琴腹部裂開，如同一張大嘴一般，將這隻魅魔吞下，隨後恢復如初。
「終焉之獸么......」
關風琴撫摸著小腹，看著天空上那輪灰色的烈日，目光閃爍，最終還是踏空而去。
......
「魅魔族的君主，所來何事。」
灰日內，亡靈主宰的雕像看著匍匐在下方的關風琴，語氣清緩平和。
「食夢之獸傳遞訊息，讓我有些惶恐。」
關風琴精神力發散，將剛得來的訊息盡數上傳。
「......真是讓人驚訝的東西，連我這種神只，也只是飼料之一么？」
良久亡靈主宰的雕像發出一聲輕笑，看著已經開始顫抖起來的關風琴，「為什麼不將此法隱瞞？待我成神那一日，將我神格碾碎、吸收，作那逍遙的終焉之獸，也好去食夢之獸帶你見過的山外青山。」
關風琴匍匐在地上，沉默不語。
「食夢之獸啊......真是噁心的傢伙，不論怎樣，計謀都會達成，和究極生物那老棒子一樣，全是些心眼。」
亡靈主宰的雕像搖了搖頭，「退下吧，此事就當沒發生過，將死域按照此法提到過的方式，好生培育規劃，等到那一天，所有魅魔族都會脫離死域。」
「是。」
關風琴顫顫巍巍立起身軀，轉身離開。
......
「麻煩吶，天大的麻煩，究極，你打算什麼時候出世？」
一處空間內，亡靈主宰舉著一枚黑棋，看著棋盤，不知該落子何處。
「隨那諸般因果。」
究極生物還是人面白菇的狀態，只不過臉龐上多了些修長的眉毛與鬍鬚，如同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
「也罷，因果總歸是要還的。」
亡靈主宰落下黑棋，隨後軀體消散無蹤。
「絕殺。」
究極生物落下白棋，微微一嘆，菌菇身軀下，菌絲蔓延，一道道指令下達而出。
橫跨萬里的龐大身軀，開始了一輪蠕動。
......
「這裡，應該就是網襪說的群山了。」
米拉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群山，回憶著網襪的記錄，「世界樹北上千里，有群山突兀隆起，荒蕪一片，不見強悍生物，疑似蘊含諸多礦物......這四周都是平原，就這一片是山脈。」
「的確有礦物的氣息。」
尼德霍格抽了抽了鼻子，向著一座山峰走去。
「你終於來了。」
尼德霍格走入山峰千米範圍之內時，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隨後天地間化為黑白一片。
「沒有敵意？」
米拉震動龍翼，向著山頂飛去。
被三拳稱之為「第六感」的基因告訴她，山頂存在一樣與自己「命運」緊密相連的東西。
「你是...盜火者-阿悲坎多西？」
米拉落在山頂，打量著眼前奇異的生物。
如同半人半馬一般的形態卻是背生雙翼，胸掛峰巒，蹄間藏根，一手捏著纏繞身軀的紅菱，一手提著如同大盾的鱷魚顱骨，背後灰色的神環擰動，宛如一輪灰日。
「曾經是，不過我已經取回了真名，你可以叫我亡靈主宰。」
亡靈主宰溫和一笑，「倒是你，我該叫你米拉波雷亞斯，還是尼德霍格？」
「都是我。」
米拉看著亡靈主宰，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我的兩個名字？」
「問天命因果，觀大道劫難，便知塵緣。」
亡靈主宰鬆開紅菱，手腕翻轉之間，一枚瑩瑩的光團懸浮而上。
「因果......三拳說你曾經從我這裡借走火種，算是有了因，成了盜火者......」
米拉掃了眼光團，「可你現在的境界我都已經看不透，浮國？還是浮國之上？主宰......是境界的名稱么？已經抵達這一步了，還需要在乎從前那些因果么？」
「境界越高，就越是聽得清楚。」
亡靈主宰見米拉沒有動作，於是邁動著馬蹄，靠近而來，丟開鱷魚顱骨，拉起米拉的一隻手，「昔日有一隻天賦卓絕的生物，它在死亡中領悟了『輪轉代償』這根槓桿。」
「借著這一份權柄，猶如螻蟻一般的它，從被天道眷顧的巨龍上，撬動了天道的權柄，奪天地造化，開啟了它的騰飛之路。」
亡靈主宰將光團放在米拉的手心，蜷攏後者的手指，讓其握住。
「它曾經以為，是它天命不凡，該走一條主宰之路......它在這裡，殺死了紛爭、飢荒、戰爭三個死敵，遏制了一場可能席捲世界的瘟疫狂潮......而百年之後，它也將會化作神只，完成由它自祂的成神之路，擺脫凡物孽畜的身份。」
亡靈主宰鬆開了手，重新提起紅菱、抓住鱷魚顱骨，背後的骨翼也緩緩展開。
「可世間萬物，在拿起的時候，代價就已經註定，天道恆定一切，曾經使用的槓桿，也會被撬在自己的身軀上。」
灰色的神環如同烈日騰飛，盤旋在無盡的群山之上，將黑白的世界撕裂，燒斷高聳的群山，讓斑斕璀璨的礦石綻放華光。
「那神格熔煉，雜質下沉，締造灰燼死域，清氣上升，蘊養百里礦山，一切都做你嫁衣。」
亡靈主宰身形消散，話語輕輕地飄蕩在燒斷的群山之間。
米拉似有所悟，低下頭，展開手掌，卻發現手心空無一物，下一刻，腦海中浩瀚的信息奔涌而來：《關於終焉之獸的培育方式》，第一條，湮滅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