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鹿殷澤患有孤僻症

四點半幼兒園放學了，楊靜怡站在幼兒園門口等待著下班的爸爸開車來接自己，楊靜怡在學校的一天都是歡快的。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楊靜怡面前。車門打開，楊靜怡的爸爸笑著下了車，向女兒招手。

楊靜怡興奮地跑過去，撲進爸爸懷裡。爸爸抱起她，親親她的小臉，然後將她放進車裡。

一路上，楊靜怡和爸爸聊天說笑，分享著幼兒園裡的趣事。車子開進小區，停在了家門口。

楊靜怡下車后，迫不及待地跑進屋裡，看到媽媽正在廚房忙碌著準備晚餐。

「媽媽，我回來啦！」楊靜怡甜美的聲音在家裡回蕩。

媽媽轉過身，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寶貝，回來啦，今天在幼兒園開心嗎？」

「開心！」楊靜怡點點頭，跑到媽媽身邊，給了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時候，楊靜怡的大哥楊俊馳和二哥楊皓晨也背著書包出現在了大門口，楊靜怡轉頭奔向自己的兩個哥哥。

「大哥，二哥，你們也回來啦。」楊靜怡高興地說道。

楊俊馳寵溺地摸了摸楊靜怡額頭的劉海，微笑道：「小妹在幼兒園玩的開心嗎？」

「開心啊，我交了好多好多小夥伴哦。」楊靜怡手舞足蹈地說道。

「是嗎？那有沒有小朋友欺負你啊，有的話要跟哥哥說，哥哥會保護你的。」楊皓晨慢慢脫下妹妹身後的小書包，牽著她軟萌萌的小手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楊靜怡兩隻腳丫子時不時的抖了抖，搖了搖頭。「沒有哦，幼兒園的小夥伴們都很好哦，我今天跟他們玩了好多遊戲，好好玩啊。」

「俊馳，皓晨，綿綿，過來吃飯啦！」李夢怡擺好碗筷，從廚房端出一道又一道美味的菜肴。

三小隻聽到媽媽的呼喚聲，迅速的走到餐桌前坐好，楊榮華攙扶著楊老爺子下了樓，扶著老爺子坐上主位，自己從旁坐著。看著自家媳婦兒誇讚道：「老婆的手藝就是好，色香味俱全，辛苦老婆為我們準備的大餐！」

李夢怡睨了楊榮華一眼，嬌嗔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楊靜怡看著自家媽媽害羞的樣子，捂著嘴偷偷發笑。

楊老爺子看著自家孫女的偷笑表情，哈哈大笑，隨後餐廳爆發起了歡樂聲。笑聲中，大家開始享受這溫馨的晚餐時光。楊靜怡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爺爺的碗里，甜甜地說：「爺爺，這是您最愛吃的，多吃點哦！」楊老爺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摸摸楊靜怡的頭說：「好，好，還是我的乖孫女知道疼爺爺！」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突然不知道誰開頭講起了隔壁鹿殷澤家的情況，楊老爺子凝重地放下筷子，說道：「鹿鳴家那個孩子，可憐啊…」

楊靜怡看著楊老爺子突然放下的筷子，望著爺爺好奇道：「爺爺，為什麼說鹿殷澤哥哥可憐啊…」

楊老爺子嘆了口氣，摸著楊靜怡的髮絲娓娓道來。

「鹿鳴的父親鹿雲舟是我年輕時的一位戰友，你們都知道，爺爺那個年代是打著仗過來的。當時是鹿雲舟跟著十幾二十個同齡人一起南下去打仗，當時的我們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子，打起仗來那叫一個不要命啊，後來仗打完了，當初跟著鹿雲舟的小夥子們沒剩下幾個活著回來的。我跟鹿雲舟的交情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的生死之交。去年鹿雲舟突然聯繫我，說他兒子鹿鳴要來京都發展，希望我多多關照一下。鹿鳴的妻子唐蘭苑在鹿殷澤三歲的時候，患上嚴重的抑鬱症，跳了樓死了，哎。」

楊老爺子端起旁邊的墨綠色茶盞抿了口茶水，繼續說道：「當時鹿殷澤正好經過那個樓道玩，他眼睜睜就那麼看著他的母親從他面前砸下來。小綿綿你今天有沒有見到那個孩子？」

楊靜怡乖巧的點了點頭，說道：「有啊，我還覺得殷澤哥哥好奇怪啊，總是皺著眉頭不說話。」

楊老爺子慈愛的看著自家孫女天真的樣子，點了點頭嘆息道：「他母親死在他面前，他那個時候才三歲多點，估計嚇壞了。原本性子是跟你一樣活潑，自那以後啊，他不愛動也不愛笑了，甚至都不出門跟小朋友玩了。他父親看到他這個樣子，當即就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這小孩可能因為他母親的死，可能患上了精神類抑鬱型孤僻症。」

楊靜怡睜大了她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捂著嘴「啊」了一聲。

「天啊，殷澤哥哥這麼可憐的嗎？那殷澤哥哥肯定很想念他的媽媽。」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變得非常凝重，是啊，多好的一個孩子，因為親眼目睹母親跳樓身亡，倒在血泊中，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這種衝擊。誰人不嘆息一聲命運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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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靜怡眨巴著那雙明亮如星辰般的大眼睛，腦海里開始不斷地回憶起今天早上所見到的鹿殷澤的場景來。

她清晰地記得，當時鹿殷澤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彷彿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卻又顯得如此格格不入。他那幼小而深邃的面龐上沒有絲毫表情，緊閉著雙唇，一言不發的樣子讓人感覺他彷彿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一般。

楊靜怡心裡微微思忖，原來殷澤哥哥這麼可憐啊…是因為媽媽的離開讓他很傷心，所以才會讓人覺得看起來好奇怪啊。殷澤哥哥有孤僻症嗎？…

「我看他父親平日里好像很忙的樣子，猜想他大概是無暇顧及鹿殷澤這個孩子吧。不如這樣吧，平常若有空閑，我便製作些糕點送過去探望一下那個孩子。他實在是太令人憐憫了，彼此間相互照應也是理所應當之事。」突然李夢怡的聲音打斷了大家這場寂靜嚴峻的氣氛，大家緩緩回過神，紛紛點頭。

「那敢情好，那就麻煩兒媳婦平時多多照應照應一二。老傢伙老了老了，還要操心那麼多事。應該讓他安心安心。」楊老爺子略帶感激的看著忙碌的李夢怡，心裡微微觸動。

李夢怡微笑著對著楊老爺子答道：「不麻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楊老爺子點了點頭，轉頭又看向吃飽喝足的楊靜怡，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哎，那孩子是不就比咱們家綿綿大一歲？」

「是的，父親，聽鹿鳴說，那小孩現在轉學在晨曦小學讀一年級。」楊榮華接過父親的詢問回答道。

楊老爺子看向楊靜怡，輕聲說道：「綿綿，你要不要跟殷澤哥哥玩啊？」

楊靜怡眨了眨眼，點著頭，道：「好啊好啊。聽鹿鳴伯伯說，哥哥喜歡畫畫，我也喜歡畫畫，我可以跟殷澤哥哥一起畫畫玩兒…」

楊老爺子聽到楊靜怡天真無邪的話語，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再次轉頭看向忙碌的李夢怡，說道：「有空可以帶綿綿一起去串門，小孩子之間玩玩鬧鬧，說不定對那孩子有幫助。」

李夢怡聽著楊老爺子的話，點點頭，溫柔地附和：「行，等綿綿放假了，我帶綿綿一起去隔壁串門。」

「爺爺，爸爸媽媽，我們吃好了…」這時楊俊馳和楊皓晨同時放下碗筷起身，從旁走出餐廳。

「哎，俊馳，皓晨。」楊榮華突然叫住要上樓的兩兄弟。

兩兄弟聽到父親這麼說，不禁對視一眼，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齊聲問道：「爸爸，叫住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楊榮華微笑著走到兩個兒子面前，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倆都比鹿殷澤那孩子年長一些，平時也比較懂事。我希望你們在空閑的時候，可以主動帶著妹妹去探望一下他。這樣一來可以保護妹妹的安全，二來也能增進你們之間的了解，熟悉一下他的個性特點。而且呀，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們也可以順便照顧一下他嘛。你們覺得怎麼樣呢？」

兩兄弟再次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道：「好的，我們會的。爸爸，我們先上樓寫作業了。」

楊榮華拍了拍兩兒子的肩膀，點頭道：「去吧。」

兩兄弟這才提著腳步上了樓，楊靜怡看著哥哥們都上樓了，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對著爺爺說道：「爺爺，我想去花園裡盪鞦韆。」

爺爺慈祥的看著楊靜怡，擺擺手。「去吧，去吧，別玩太晚了。」

「知道了爺爺…」說著，楊靜怡跳下凳子從餐廳走到門口，走向了花園裡。

路燈幽幽暗暗地散發著昏黃的光，彷彿是在訴說著什麼秘密。花園裡的鞦韆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晃著，似乎在等待著誰的到來。月光如輕紗般灑落在楊靜怡身上，將她那幼小靈動的身影勾勒得更加清晰。她靜靜地坐在鞦韆上，盪啊盪啊，突然抬頭看向了隔壁樓上的窗檯。

此時隔壁的窗檯緊閉，屋內幽暗，並未如上次那般，見到那個眉頭緊蹙、雙唇緊閉的幼小身影。

楊靜怡回憶著今天爺爺和父親的話，思考片刻，心道：殷澤哥哥真的有孤僻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