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夢可不可以不要醒
「兒子，我知道你之前受了很多傷害。但還是希望你以後能多出去走走，你可以去找楊靜怡那個丫頭玩，或者跟她的兩個哥哥一起讀書畫畫。我看得出來，他們家的人，脾氣秉性都很不錯。」鹿鳴語重心長得看著坐在沙發上，沉默寡言的鹿殷澤。
鹿殷澤聽到父親的話，回想起今天的情景，總覺得像夢一樣。他也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為他出頭，為他打抱不平，帶他玩，給他講有趣的故事，會對他笑。不會帶著歧視的眼神說他有病，不會嘲笑他沒有媽媽，不會把他當怪物一樣防備著。
「今天的事多虧了他們一家人，要不然事情不會這麼快解決。殷澤…他們是很好的人，你可以像信任爸爸一樣信任他們嗎？」鹿鳴繼續對著鹿殷澤耐心的開導著，眼神充滿了期待的看著鹿殷澤。
鹿殷澤神情有些恍惚，想起楊靜怡今天勇敢站出來為他辯解的神情，拉著他去盪鞦韆時的笑容，帶著他玩捉迷藏的俏皮樣子。那股暖流瞬間在心底擴散開來，猶如一股清泉在心間流淌，讓人感到莫名的喜悅和平靜。
鹿鳴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心底嘆氣了一聲，再多給兒子一點時間吧…
鹿鳴坐回到沙發上，揉了揉眉眼的疲憊，對著鹿殷澤道：「殷澤，去吃飯吧。」
鹿殷澤聽到父親的話，緩了緩神，點頭道：「嗯…」
「先生，少爺，飯菜熱好了…」阿姨端著飯菜放到圓圓方方的古銅色餐桌上。
鹿殷澤和鹿鳴同時起身走到了餐廳面前坐好。
「少爺，餓壞了吧，今天有你喜歡吃的菜，多吃點哈。」阿姨面帶慈祥的笑容，動作輕柔的給鹿殷澤盛飯。
「謝謝…」鹿殷澤拿起桌子上擺好的筷子，動作極其優雅的吃起來。
鹿鳴看著兒子吃飯的動作，拿起筷子給他夾了一塊紅燒魚放在碗里，眼神溫柔地輕聲道：「多吃點…」
「謝謝爸爸…」鹿殷澤夾起碗里的紅燒魚，動作輕柔緩慢地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飯後，鹿殷澤坐了一會兒，覺得肚子里的食物消化了一些后，起身走到樓梯口。站在那裡停頓了腳步，手扶在樓梯牆上，轉頭看向還坐在餐桌上吃飯的鹿鳴，喚了聲：「爸爸…」
「嗯？」鹿鳴抬頭疑惑地看著樓道上的鹿殷澤，拿著碗的手微微一頓。
「我想去上學…」聽到鹿殷澤的話，此時的鹿鳴心情非常複雜。對於兒子突然的改變，激動的情緒一涌而出。顫抖著聲音回應道：「好，明天爸爸送你去上學。」
鹿殷澤點點頭，嘴角微微揚起，回過頭抬起腳步上了樓。
鹿鳴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兒子，放下了碗筷。叫來了阿姨收拾好餐盤，隨後坐在客房裡，拿起了茶几上的報紙，不知是看到了什麼，鹿鳴忽然無聲地笑了笑…
待鹿殷澤洗漱完回到卧室里，夜已經深了，晚風輕輕的吹起了窗台上的窗帘。鹿殷澤走過去伸手，看著對面房間微微亮起的燈光，不禁露出了一抹弧度，輕輕地合上了窗戶的門。
鹿殷澤關好了窗戶，轉身走到簡約潔白的床頭，緩緩躺下。伸手關上了床頭柜上的檯燈。
鹿殷澤很快進入了夢鄉，夢裡迷霧重重，怎麼走都看不到盡頭。他走啊走啊，模模糊糊有個人影在前面呼喚著他…
「澤澤…」
「澤澤…」
女人的聲音有些聽不清，鹿殷澤好奇的往前走了走，他終於看清了女人的模樣。
女人的五官精緻且和諧，猶如一幅完美的畫卷。她的眉毛彎曲而濃密，猶如月牙一般掛在眼睛上方，為她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嫵媚。她的鼻子挺拔而小巧，彷彿是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澤澤…我是媽媽哦…」女人面帶微笑地看著鹿殷澤。
「媽媽？……」鹿殷澤對於媽媽這個詞有些陌生，恍惚之間，女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女人撫摸著鹿殷澤的臉，溫柔地對著鹿殷澤說道：「澤澤，你長高了…也長大了…」
鹿殷澤看著她沒有說話，皺了皺眉頭。心裡早已經波濤洶湧地翻騰著。
「澤澤…媽媽對不起你，但是，媽媽，是愛你的…」女人再一次開口說道。
「是嗎？」鹿殷澤平靜地開口道。
女人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鹿殷澤的臉，輕聲道：「媽媽也希望能看著我們家澤澤健健康康的長大，更希望你…還是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的樣子…」
突然，女人的身體開始變得模糊，鹿殷澤著急的伸手想去抓，卻什麼也抓不住。
「澤澤…勇敢一點，這個世界還有好多美好的事情等著你去發現。媽媽…一直在你身邊…」
隨著女人最後的話語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迷霧悄然消散而去，鹿殷澤找啊找啊，跑了很久很久，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媽媽！」
鹿殷澤從睡夢中驚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前微微出著汗。他靠在床頭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剛才還怦怦直跳的心臟。
他微微抬起頭看著窗外，此時的夜格外清靜，月光早已經消失在了黑夜裡。
他抿了抿唇，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
「是夢嗎？「
「如果是夢…」
「可不可以…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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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伴隨著李夢怡的呼喚聲。
「綿綿，起床啦…要遲到咯。」
楊靜怡從夢境中蘇醒，慵懶地伸展四肢，猶如一隻剛從冬眠中醒來的小貓。她的長發散落在潔白的枕頭上，如同黑色的絲綢，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地眼睛，緩緩地坐起身，撥開了薄被，穿上卡通拖鞋下了床去浴室洗漱。
「咚咚咚…咚咚咚…」
「綿綿…綿綿…」敲門聲再一次從門外響起，楊靜怡換好了衣裙，走到門口緩緩地打開門，入眼見到的就是李夢怡眉眼溫柔地笑臉。
「媽媽，早上好…」楊靜怡打了個哈欠，跟李夢怡打了個招呼。
李夢怡看著女兒哈欠連天的樣子笑了笑，捏了捏她白嫩嫩的臉蛋，輕聲說道：「早上好，睡得好嗎？」
「挺好的，媽媽。」楊靜怡甜甜地回應著。
李夢怡牽著楊靜怡胖乎乎的小手關好了房門，一同走下了樓梯，兩個哥哥早已經坐在了餐廳吃早餐。
「妹妹。今天起的有點晚哦…」楊俊馳看著剛剛才下樓的楊靜怡，調侃道。
「媽媽。我吃好了。妹妹，哥哥上學去了哦。」楊皓晨喝完最後一杯牛奶，對著妹妹和李夢怡打了個招呼。
楊皓晨站起身拿著書包就往外走了，楊俊馳看著楊皓晨走了，也放下了牛奶杯，揉了揉妹妹的秀髮，說道：「哥哥也走了。」連忙拿著書包緊追其後。
「哥哥們再見…」楊靜怡擺了擺手，送別了兩個已經消失不見的哥哥。
楊靜怡緩緩回神坐在餐廳旁，吃起了媽媽給自己準備的三明治和牛奶。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淅淅瀝瀝的落在了房頂上。
「下雨了…」李夢怡看著門外下起的大雨，嘆了口氣。
楊靜怡吃好了早餐，連忙拿起椅子上放好的粉紅色書包背在身上。走到媽媽面前，仰著頭道：「媽媽，我吃好了，可以去學校了嗎？」
李夢怡從鞋櫃旁拿出了一把橢圓形的灰紫色的大傘，牽著楊靜怡的小手走出了門外。
不一會兒，母女倆來到了小區門口，看到了撐著傘剛出門的鹿鳴父子倆。李夢怡帶著楊靜怡停下了腳步，撐著傘微笑地對著鹿鳴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鹿鳴看見是李夢怡母女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如春風般溫暖的微笑。他的目光輕輕落在李夢怡身旁被牽著的楊靜怡身上，眼神如同溫暖的陽光般慈愛，溫柔地詢問道：「小丫頭，昨晚睡得好嗎？」
楊靜怡點了點頭，高興地回答道：「我睡的很好哦，謝謝叔叔。叔叔是要送殷澤哥哥上學嗎？」
「是啊！殷澤已經請了好幾天假了，再不去學校上課，他的課程就要落下很多了。」鹿鳴笑著說道。
楊靜怡微微歪著頭，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鹿殷澤身上。他安靜地撐著一把小雨傘，彷彿與周圍的世界隔絕開來。鹿殷澤身穿一套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整潔清爽。左胸口處佩戴著一枚校徽，上面清晰地印刻著"晨曦小學中心"幾個字，閃耀著微弱的光芒。
楊靜怡對著鹿殷澤微微笑道：「殷澤哥哥，你這身校服穿著可真好看。」
鹿殷澤聽到楊靜怡的話，深邃的眼睛看了看她，抿著唇輕輕開口道：「謝謝…」
「你看這天下著雨，要不叔叔一塊送你上學？」鹿鳴看著乖巧的楊靜怡，說道。
李夢怡連連擺手，笑著說道：「不用不用，綿綿的學校就在前頭不遠處，不用麻煩了。」
鹿鳴聽聞一想，也是，兩個小孩的學校隔的有點遠，一個在東南方向，一個在西南方向。
「那行。那我們先走一步。」鹿鳴擺了下手，撐著傘帶著鹿殷澤走出了小區門口。
「殷澤哥哥再見…」楊靜怡對著鹿殷澤的背影揮了揮手。
鹿殷澤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揮著手笑容燦爛的楊靜怡，微微抿了抿嘴角，小聲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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