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面子很重要

李小虎的名號，越來越響。

錄像廳的生意，越來越火。

漸漸地，這個錄像廳的區域，就成了三馬路一帶混混兒們的據點了，當然，來這裡看錄像或者玩的，也有其他地區的混混兒。

幾乎每個晚上，錄像廳的門口，都會出現打架鬥毆的情況，但多是單純的拳腳對決，幾乎沒人用刀，更不會有人用槍。

每次有人打架，都不用李小虎出手，四大金剛之一的任何一人，三兩句話就能擺平，畢竟，不給四大金剛面子，就等於不給李小虎面子。

八十年代的北方。

面子，是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有些時候，面子甚至比命都重要……

這一晚。

錄像廳來了一夥小混混兒，也是城北區的，但卻是第一次來三馬路玩，為首的髮型很酷，光頭，唯一留了一朵毛擋住了右眼。

一個電影放完了，一朵毛和他的兄弟們，走到門外聚在一起抽煙。

這時候，當地的小混混們，也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吹牛逼調侃著。

「毛哥，這錄像廳真不錯，都是新片兒，我聽說後半夜還有大片呢。」

一個小兄弟有些激動的說。

「操，也就那樣吧！」

一朵毛貌似心情不太好。

正說著，一朵毛把抽完的煙頭，隨手就那麼一彈，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彈到了相距不遠的一個人的身上。

「我操我操！」

被煙頭擊中的小伙兒一蹦多高，快速的用手把煙頭拍掉，然後一扭頭，就看向了一朵毛這幾個不認識的外來人。

「你愁啥？」

一朵毛瞪著眼睛問。

在北方，不論什麼年代，這「你愁啥」三個字，都很容易成為打架鬥毆的導火索，但前提是，被問你愁啥的那個人，必須回一句：瞅你咋地？

被煙頭擊中的小伙兒叫大斌，在這一片兒不算厲害，但也算吃得開的。

「瞅你咋地？」

大斌自然的接了這句暗號。

「你再瞅一個試試？」

一朵毛貌似本來就帶著氣，叫囂的同時，帶著他那幾個小兄弟就走了過來，抬起手，用手指著大斌的臉挑釁著。

「咋地，裝逼啊？」

大斌當然不會慫，因為他的身邊，也是站著好幾個要好的哥們兒的。

「裝逼你能咋地？」

「裝逼就揍你。」

「操，吹牛逼呢？」

「哎我說哥們兒，你他媽哪兒的啊？」

「我大鐵橋的，咋地？」

「大鐵橋的到這來裝逼？」

「你說咋地吧？」

「咋地？干你。」

一開始，只有一朵毛和大斌在對著喊，漸漸地，雙方人馬全都指手畫腳的叫喚了起來，最後事態發展到開始動手，兩幫人推搡了起來。

一朵毛他們這五個人的家，都住在一個叫大鐵橋的地方，那地方算是郊區了，很窮，但大鐵橋有一種特產，特產就是混混兒、痞子、小流氓！

兩伙人都年輕氣盛。

外來的叫囂。

本地的肯定不能慫。

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突然衝過來一個人，大喊：「哎哎，干毛呢？」

聽見有人喊話，兩幫人就都沒急著動手。

喊話並衝過來的人，小名叫林林，這個林林是誰呢？他是小老虎團伙中，四大金剛之一劉大龍的小舅子，也就是王梅的親弟弟。

林林和大斌的關係不錯，卻也認識這大鐵橋來的一朵毛。

「啥情況啊大斌？」

林林像個大哥一樣昂頭問。

「靠，我當誰呢，林林啊！媽的，這小子彈煙頭彈我身上了。」

大斌的口氣有幾分告狀的意思。

「毛，你幹啥呀？」

林林聽完扭頭問一朵毛。

「林林，你啥意思？」

一朵毛的口氣也緩和了一些。

「還啥意思？大斌是我哥們兒，你也是我哥們兒，我能眼看著你們打起來嗎？行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毛，你道個歉，這事兒就垃圾霸倒了。」

林林這套嗑，是八十年代非常典型的勸架專用詞，在正常情況下，沒什麼仇恨的情況下，聽林林這麼說，大多數人都會給面子，也就不打了。

可是今天，一朵毛的心情不好，因為他對象跟人跑了……

「靠，你倆認識啊！」

大斌倒也講理，笑著說：「既然是林林的哥們兒，那還道雞毛歉啊，小毛是吧，這樣，你給我點根兒煙，以後咱就是哥們兒了。」

「你算老幾呀我給你點煙？」

一朵毛莫名的又被拱出火來了。

「哎我操……」

大斌被懟的一時語塞了。

「毛，你啥意思？」

林林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林林，沒你啥事兒，你一邊涼快去，這小子再裝逼，我就削他。」

「毛，不給我面子？」

「我就是因為給你面子，才讓你上一邊去，不然連你一塊削。」

「我……操！」

林林當時就急眼了，他晃著膀子，指著一朵毛說：「你他媽不給我面子，總該給我姐夫面子吧，咋地，叫我姐夫和你嘮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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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夫他媽誰呀？」

「誰？小老虎，虎哥，麾下的四大金剛之一，劉大龍，認識不？」

「哦！」

一朵毛還真就有些慫了。

他認識劉大龍嗎？

他聽說過，但沒見過！

但他一朵毛起碼也算道上混的，來三馬路看錄像，肯定是知道這場子是誰開的，他倒是不怕劉大龍，但他忌憚李小虎啊！

「咋回事兒啊？」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聲狂話，劉大龍叼著煙走出了錄像廳。

劉大龍這個貨，雖然曾經很慫，但他當過兵啊，體格壯啊，再加上天生就是一臉兇相，僅憑這貌相，就很容易把人赫住。

「姐夫！」

林林趕緊叫了一聲。

「龍哥。」

「龍哥好。」

大斌這幫小混混兒，也都很給劉大龍面子，全都笑呵呵的開口叫哥。

「嗯！」

天生就愛裝逼的劉大龍，晃悠悠的走了過來，看了看大斌這夥人，又看了看不認識的一朵毛這夥人之後，問林林：「誰鬧事兒啊？」

「沒鬧事兒！」

不等林林說話，一朵毛就撓著頭自己承認了。

「這小子用煙頭彈我，還說要干我，還不給林林面子……」

大斌趕忙告狀，但這小子還算仗義，說的都是實話，沒有誇大其詞。

「行了，聽明白了。」

劉大龍像個大哥一樣，眯著眼睛看向一朵毛，說：「大鐵橋來的？」

「嗯！」

一朵毛沒敢耍橫。

「啊，大鐵橋來的，這個……大鐵橋的二嘎子，你小子認識不？」

「龍哥，你認識嘎子哥？」

「操，哥們兒！」

劉大龍表現的相當牛逼了。

一朵毛一聽說劉大龍和二嘎子是哥們兒，瞬間就笑了，也變得有些底氣了，說：「龍哥，嘎子哥是我大哥啊，嗨，這不是大火燒了龍王廟嘛！」

「啊，嘎子的小弟啊！」

劉大龍的態度瞬間就溫和了。

要說，這靠著運氣擠進四大金剛的劉大龍，認識大鐵橋的二嘎子嗎？

認識。

但不熟。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劉大龍去大鐵橋的朋友家吃飯喝酒，偶遇了二嘎子，二嘎子出於面子，就陪著劉大龍喝了兩杯。

那麼，二嘎子又是誰呢？

這個二嘎子，可以說絕對是大鐵橋那片兒的大哥，一把大哥的那種。

「姐夫。」

林林見話都嘮成這樣了，也就順著說了：「既然小毛的大哥和我姐夫是哥們兒，大斌，你也拉倒吧，這沒法兒動手啊！」

「行，我必須給龍哥面子。」

要說大斌願意嗎？他不太願意！但是道上混的，面子很重要啊，他大斌就算有好幾個不願意，他也不能不給龍哥面子啊！

「哥們兒，對不住啊！」

一看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一朵毛也趕緊下台階，摸出煙來遞給大斌一根兒，笑著說：「來，我給你點一根兒，以後都是哥們兒。」

「哈哈，得嘞！」

大斌欣然接受了一朵毛的點煙。

要說這個小插曲，其實沒啥特別的，正常情況下，這仗肯定是打不起來了，可是這個一朵毛啊，還真就是個惹禍的主。

前面說了，一朵毛之所以不開心，是因為他對象跟別人跑了。

而這個時候的一朵毛，看到漂亮的女人，一雙小眼睛直放光。

恰在此時。

還就來了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