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曲線救國
「我看過。」
「看過就好，說說你的想法。」
簡知沅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上好的紅茶，帶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不合適。」
多一個字也沒有，一句不合適就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就如同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樣。
她心裡湧起不服，那是出於對自己研究成果的自信，還有對他針對行為的不滿。
「不知道傅總指的是哪兒不合適？」
「從頭到尾。」
「胡說！」傅健瞪他：「我看哪兒都無可挑剔，這個合作我拍板定下了。」
傅行深沒和他嗆，依舊把眼神放在簡知沅身上。
「你可以試試。」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簡知沅知道，傅健已經退居二線，雖然是董事長，但現在的工作團隊基本上被傅行深換成了他全權掌控的新鮮血液。
思忖間，手機振動起來，她低頭一看，是韓凜發來的消息。
她眨了眨眼，關掉……
「爸，我們下次再談，研究所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了。」
傅健起來送她，讓她放心。
另一邊，他嘲傅行深使眼色：「還不去送送送你老婆。」
傅行深將簡知沅拉入總裁專用電梯。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我還以為你多有志氣呢！」
「如果另闢蹊徑就叫沒志氣的話，那傅總用下賤手段堵我退路又叫什麼？」
簡知沅毫不留情地懟回去，他不給自己留情面，她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他喉結滑動，不置可否。
「公司所有合作都要經過我，不想讓你的研究變成廢紙，不如從我身上下功夫。」
「自大！」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底層，臨出電梯前，她回了一條信息。
不等他看清楚，她關掉手機，走出去。
「傅總再見。」
「你要去哪？」傅行深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才你在跟誰聊天？」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簡知沅賣了個關子，很快便驅車離去，她沒有回家，也沒有去研究所，而是去了一家咖啡館。
韓凜已經在這裡等她多時。
「抱歉，讓你久等了。」
「我也剛來。」韓凜臉上掛著標誌性的溫柔笑容，給她點了甜品和咖啡。
剛才韓凜給她發消息，說對她的研究成果很感興趣，想和她聊聊。
他還發了一份詳細的方案給她，正是這份誠意打動了她。
傅行深那邊希望不大，傅健能幫她，但後續肯定會受阻，韓凜是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你肯定已經看過了，不過還是想請你再看一遍。」
韓凜把紙質版方案推過去，細心周全。
「可是我來的匆忙，什麼都沒準備……」
對比之下，她倒是顯得有些敷衍了，頓時感覺羞愧。
「你一直在準備著不是嗎？」韓凜從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其實我在國外就一直關注你的研究，比起你來說肯定認識淺薄，不過我也有一些自己的見解，不如你先看看。」
被重視的感覺和被戲弄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簡知沅眼眶有些發酸。
翻看過他給的文件，可以看到裡面滿滿的誠意。
包括他給出的條件和日後合作達成以後的細節，全部很詳細。
「韓凜，其實我剛剛才從正遠……」
「你不用急著給我回答，我相信我是禁得起比較的，傅行深那邊，不那麼牢靠，不是么？」
不是那麼牢靠的某人此時正坐在車裡眼睜睜地盯著這一幕。
他的手死死地抓著方向盤，在電梯里他就覺得簡知沅不對勁。
沒想到她是急著來見韓凜！
不知道裡面在談什麼，倆人時不時露出笑容，韓凜還給她遞紙巾。
「該死！」
傅行深坐不住，他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人親昵！
一氣呵成，從從車上下去直奔咖啡廳。
「是嗎，我沒想到你連我失敗多少次都知道……」
「我很佩服你，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堅持一件事……」
……
肩膀上突然搭了一隻手，簡知沅呼吸一滯，緩緩抬頭，看到傅行深的臉。
他摁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裡面擠了一段距離，在她身邊坐下。
韓凜笑容僵了兩分，但還是紳士地讓服務員加一杯咖啡。
「不知道傅總來，咖啡可能要再等等。」
「不用，這不是有現成的么。」
簡知沅不知道他抽的哪門子風，手裡的咖啡杯被他端過去，他喝了一口，臉色變了又變。
她差點笑出聲來，他喝咖啡不加糖，而她恰恰相反。
剛才只顧著和韓凜說話，忘了往裡面加了幾勺糖，甜不死他。
她故意往他面前推：「喜歡喝就多喝點。」
韓凜不知道她的用意，從他的角度看似乎是她在關心傅行深，眉毛微壓。
「那待會知沅你喝新點的吧。」
她笑了笑，說了句謝謝。
咖啡喝完了，傅行深反客為主。
「韓總好像很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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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知沅嘴角抽了抽。
生怕倆人打起來，她趕緊對韓凜說：「文件我回去再細看，今天就聊到這吧，謝謝你。」
韓凜深深地看著她，嘴角動了動。
「好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不會有事的。」
韓凜一走，簡知沅也站起來，卻被傅行深摁住。
「你想跟他去？」
「放手！」
他從她手裡抽走文件，臉上陰雲密布。
「這就是你和他聊的內容？真是天真，這都信！」
她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傅行深一邊貶低她，一邊把願意幫助她的人貶低得一文不值，彷彿她做什麼都是錯的。
「托傅總的福，我沒得選，韓凜很好，他的公司是沒有正遠集團大，那又如何，我願意和他合作，這個回答傅總可還滿意？」
傅行深當著她的面撕碎文件，咬緊后牙槽。
「我不滿意！」
她扯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撕下去，他順勢往上一揚。
「你不要太過分！」
簡知沅氣得眼睛微微泛紅，傅行深心臟一抽，但還是當著她的面拿出手機，盯著她，撥了一個電話。
「和韓氏的意向合作商聯繫，正遠集團向他們敞開大門。」
他一隻手接電話，一隻手握著她，簡知沅就這樣被迫聽完他整通電話。
「卑鄙！」
他勾起唇，倏忽將她拉近，冷冷的眸色撞進她眼裡。
「用卑鄙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這還是受你的啟發！」